人生而自由,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如果一个人终日只能活在别人的眼里,随波逐流,为了虚名和别人的口舌而终日忙忙碌碌,患得患失,这样下去只会不断给自己增添烦恼和迷茫。
成文经常说,成大事者,不谋于众。
内心强大的人,从来不会过于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们会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不会人云亦云,被别人的评价牵着鼻子走。
如果一个人特别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时时为人们对自己的评价而感到担忧,那么,他永远只会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而不得自在。
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抛开外在无谓的喧扰,不管他人是非言语,唯有如此,才能活出生命的精彩。
这是成文的人生信条,也因此过上了随心所欲的生活。
在此之前,成文不觉得自己享受短暂的人生有什么不对?
可是此刻,在听到靳言的质问后,成文也是哑口无言。
但靳言的声音并未因此停止,咄咄逼人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不能否认你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但让我认你,这辈子都别想!”
“你说是她栽赃你,那就请你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你也可以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她所言都是假的,说我哥的死与你无关,说精神病院的失火与你无关,说苏文林的车祸也与你无关!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信你!”
说这话时,靳言的语气温吞,轻描淡写却又带着足够强硬的气势。
成文脸色沉沉,被靳言此番言语也是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眼前一幕对于成文来说,不足为患,倒是靳言的这一处闹剧,怕是明天他们父子俩就会成为这青宁城里的笑柄。
成文还在暗自恼怒,人群中却传来另一道声音:“亏心事做得多了,保证的话又岂是轻易说得出口的?”
闻言,成文蹙眉。
正要朝这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便见一道身影已经站出身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女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但非常明艳,只是眼中的阴鸷,与眼前身处环境格格不入。
“大家好,我是刘圣渊的妻子,我叫罗素,在经济周刊做主编,这是我的工作证件和身份证明。”
将手中的证明面向公众面前,女人坚决的声音仍在继续:“现在,当着各位宾客与媒体记者的面前,我罗素实名举报成文谋杀了我的丈夫刘圣渊,请求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或许提到刘圣渊的名字,大家并不相熟,但大家一定不会忘记前段时间发生的那场大火,而我丈夫就是在那场大火中丧生的青宁市精神病院副院长。”
对于那场火灾的发生,大家自然是刻骨铭心的。
因为遇难者,大多是有着精神疾病的患者,而且现场情况惨烈,实在揪心。
之前通过报道中,也确实了解到确实有位院方的副院长遇难。
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哪里想到,竟然一场人为的阴谋?
而背后促使这一切发生的人,正是今晚的寿星?
原本是来参加寿宴的,哪里想到,无意中竟然窥破了惊天秘密?
方才听靳言连声质问,大家还是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不明所以。
但眼前罗素的出现,显然已经证实了所言不虚。
更何况罗素在这青宁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她所负责的栏目,向来追求真实性,之前还因此他被人威胁恐吓后,但罗素不为所惧,反而美名远扬。
换作是别人,可能会被认为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借此机会来搞臭成文的。
可罗素不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代表了正义,且让人深信不疑。
继一番自我介绍之后,罗素缓缓道明事情的原委。
“前不久,我在整理丈夫的遗物中,无意中发现了我丈夫电脑中的隐藏文件。里面不仅有我丈夫记的随笔,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发展详细记录下来,包括两人的对话录音,聊天内容。”
“在此期间,我丈夫曾多次想要与之保持距离,但成文都以我们在国外生活的父母和孩子相威胁。我丈夫为了保护我们一家人的安全,才会一直被到胁迫,直至最后丢掉性命。”
说到这儿,罗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冷峻的神色,极具威慑性。
“在其中一封的随笔中,我丈夫曾提到,成文之所以大费周章是让他在院里监视一名叫做苏诗采的女孩儿,还要求我丈夫以治病为名,给她输入可致精神恍惚的药物。我丈夫也不止一次的提到,这个女孩子虽然有抑郁症的倾向,但达不到精神病的标准,奈何受到成文的胁迫,每日遭受到良心的谴责。”
“根据以上所述,我现在严重怀疑精神病院的火灾是人为所致,其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今天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为的就是揭穿某些人的真面孔,唯一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原本罗素今天便是有备而来,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明明也在遇难名单中的苏诗采。
这一刻,罗素心情也有些复杂。
转而看向苏诗采的眼中,隐有泪光闪烁:“所以能在这里看到苏小姐,我很欣慰,在我丈夫的随笔中我能感觉到他的自责和愧疚以及所受到的精神折磨。相信我丈夫在天之灵,看到苏小姐安然无恙也可以瞑目了!”
…
罗素所言,宛若泰山崩顶般,扑面而来。
听到这些,台下众人皆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原本来此之人,都是各怀心思,有的是为这个平台而来,有的则是为了成文当众要宣布的事而来。
吃瓜群众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小板凳,却没想到现场这样劲爆,一开场就是父子大战,而后是罗素的当场指认。
如果说父子闹剧,牵扯出成驰的死因,已经让人匪夷所思。
而罗素的这番有理有据的言语,足以将成文送入大牢。
偏偏对于这些,成文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从容一笑:“刘太太你口口声声要实名举报,那么我想问你,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依照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是我成文得不到的,犯得着和一个小女生过不去?”
看出来成文的意图,摆明了就是想开脱罪责,不想承认。
罗素说出的话也更加刻薄,毫不留情:“说得如此大义凛然,那我问你,我丈夫留下的那些你又怎么解释?就因为你位高权重,做起事来,才会更加没有底线,不知廉耻!”
“刘太太!”
此时,成文的声音像是裹了层凌冽的寒意,整个人也不复之前的温和,反而增添了几许狠戾。
“我能理解你失去丈夫的痛苦,但我不允许有人在我的地盘撒野。今晚是我的寿宴,如果刘太太是来贺寿的,我成文欢迎,可刘太太要是来讨回公道的,就请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