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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溪又给了他额头一个栗子,道:人能克制住去抢银行的欲望,不能克制住出轨的欲望?你回房睡觉吧,我要睡了。
  程越溪翻身就用背对着他,不理他了。
  曾琦伸手从他身后抱住他,说:能再试试吗?
  程越溪:试什么?
  曾琦:睡在一起。
  程越溪:
  程越溪说:那你放开我,要是一会儿我睡着了,你就不走,要是我睡不着,你就走。
  曾琦说:要是我睡着了,你还没睡着怎么办?这个可能性也有啊。
  程越溪说:那我就去你的房间睡,这不好解决吗?
  曾琦:啊,对。看我真是笨。
  程越溪:
  第二天早上,曾琦是在程越溪的床上醒来的,程越溪是在曾琦的床上醒来的。
  曾琦在心里感叹:看来还是不行。他也不知道程越溪到底要怎么才行。
  **
  程越溪周三要飞广州出差,曾琦周二就想晚上早点回家,结果晚上却是十点多才回。
  他到家的时候,程越溪刚到家洗完澡。
  曾琦晚上喝了点酒,所以面颊红扑扑的,到家就去拿矿泉水喝。
  程越溪这晚是请几位同事吃饭,反而没喝酒,他洗完澡穿了柔软的睡衣裤,看曾琦一副很发燥的样子,便问:你这是喝酒了?
  曾琦可是总说喝酒增加肝癌发生率的人,他是坚决反对喝酒的,居然也会喝酒。
  曾琦说:我就喝了半杯红酒,不得不叫了代驾。我烦着呢。
  曾琦就是两杯啤酒的酒量,半杯红酒估计很够他受的了,而且他还心理抵触酒精。
  曾琦长得高高大大,有188公分那么高,但是喝了酒半醉了,又是在程越溪跟前,就颇有些孩子气。
  哦?程越溪道:是什么事?你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曾琦恍然大悟地露出惊叹的表情:哦,我居然没想到可以叫你去接我?!
  对啊。你怎么不叫我去接你?程越溪看他这样挺好玩的,就站在他跟前一直盯着他说。
  曾琦喝完了一瓶矿泉水,把矿泉水瓶往垃圾桶里一扔,就抱住程越溪的腰,说:我下次就叫你。我想着你可能在忙,这次我就没告诉你。
  嗯,你今晚做什么去了?程越溪觉得曾琦应该是遇到了不太高兴的事。
  曾琦想了想,说:就是有个领导不能告诉你是谁,介绍了一个他的亲戚的小孩儿,保送了,要来读我的研究生。我烦着呢。
  程越溪没想到曾琦居然烦这种事,多少人巴不得收领导介绍的学生呢。他抬手摸了摸曾琦的脑袋,说:那就收着,这有什么可烦的。学生嘛,一个也是教,几个也是带。
  曾琦说:一看就不是会好好学习和做事的人。招来了,不干活,但不可能不给人成果让人毕业,这很容易带坏实验室风气,也对其他学生不好,但是又不能不收。
  程越溪说:你应下了吧?
  曾琦嗯了一声,程越溪替他松了口气,他就怕曾琦不应下得罪上面的人,因为曾琦就是可能不会应的那类人。程越溪知道曾琦到底在难受什么,他一面为曾琦那份正直感到可贵,一面又为他的正直也不得不屈从于权贵而感到疼惜。
  程越溪搂着曾琦的背,说:也不一定就是很差的学生。
  曾琦把脸埋在程越溪的肩膀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吃香的专业,又苦又累又有风险,既然要来读,想来也是有觉悟的,不然去读其他专业不就好了,是吧?
  程越溪被他逗笑了,道:是啊。说得你那里是魔窟似的。
  曾琦叹道:怎么不是呢,毕竟是做病原的。
  程越溪说:好了,快去洗澡。
  曾琦站直身体后,又看了看程越溪,只见程越溪眉目含笑,那句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倒是很好地印证在他的身上,想到程越溪第二天就要离开了,曾琦不由很是不舍,色/心又起,再次赖到程越溪身上。他抱住程越溪,嘴唇贴在他的耳后和脖子上亲他,低声说:越溪,你好香啊。
  程越溪很喜欢用香水,大多数香水都是较中性的香味,曾琦以前只是帮他妈买香水的时候才会关注香水,但他现在却很主动地去了解了一些香水的知识,还网购了一些他认为程越溪会用的自己也会喜欢的,只等收到货了就摆到程越溪卧室的梳妆台上。
  程越溪把他推进了浴室里让他洗澡,说:别闹了,赶紧洗澡。
  曾琦看他要烦自己了,只得乖乖听话。
  **
  程越溪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曾琦去上班,刚到办公室时,都觉得没什么劲儿,直到把这天要做的工作都写在了记事本上,看到那么多事要做,才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来。
  曾琦当晚回家,家里冷锅冷灶冷床冷铺,唉,一个人的日子,突然就觉得难熬起来了。
  他去洗澡前给程越溪发了个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视频,但信息如落深谷,程越溪没回他。
  曾琦洗完澡坐到床上去看这一天新出的文献时,微信响了,他以为是程越溪回自己信息了,马上拿过手机看,发现不仅不是程越溪回他信息了,还是实验室冰箱温度监控系统报警了,有一台80℃冰箱温度升到了40℃。
  曾琦心想这应该是谁开了冰箱找东西半天没找到吗?
  他只好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看文献,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微信再次响了,还是冰箱温控系统报警。
  曾琦只得给负责这台冰箱的学生打了电话,询问冰箱的情况。
  因为他们是做病原的实验室,样本库冰箱的管控很严格,不仅有监控器24小时监控,而且钥匙是专人管理。
  曾老师,我看到温控报警了,是我在找样本,所以开得有点久,冰箱没坏,您放心吧,马上就好了。
  曾琦虽是得到了这样的好的回答,但还是不高兴。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觉得不高兴,与冰箱半点关系没有,只是因为程越溪这么晚了还不回他消息,程越溪到底在搞什么鬼。
  由爱故生忧,曾琦望着满屏的英文字母,脑子里却是这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话。
  直到他要睡了,程越溪才回了他,微信一响,曾琦马上拿起手机看了,程越溪说:刚才在开会,一直没来得及回你。
  曾琦心情瞬间好了,他回:你们怎么开会到这么晚?
  程越溪:有紧要的事要安排。
  曾琦:你可以视频吗?
  程越溪发了视频请求过来,曾琦本来马上就要接起来,但手指在接触到屏幕之前,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躺着窝在被窝里的,于是马上翻身而起,又调亮了房间里的灯光,还赶紧抓了抓头发,这才接了视频。
  曾琦不看程越溪,先是从视频窗口里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没有什么问题,才把程越溪调回主屏上,说:你今天累吗?
  程越溪在酒店里,手机应该是架在桌子上的,他一边和曾琦讲话,一边在收拾文件,还好。
  曾琦看他只穿了一件雪白的短袖T恤,不由问:温度这么高吗?
  程越溪道:是啊。接近三十度。
  曾琦说:家里好冷,我都想去广州了。
  程越溪笑:那你过来。
  曾琦叹道:不行,我要上班。
  程越溪觉得他这感叹也可爱得很,说:你们做老师有寒暑假,你放寒假的时候,我们到气温高的地方去度假嘛,你是不是觉得有精神多了,上班也有了力气。
  曾琦是不爱旅游的人,此时听了他这话,也期待起来了,说:我们去哪里?
  程越溪说:要不去斐济?还能免签。
  斐济。曾琦说,好些年前陪我妈去过。
  那还想去吗?程越溪问。
  曾琦点头:可以啊。我挺喜欢那里的,可以游泳。
  程越溪:那就定了吧。你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放寒假,我定机票和酒店。
  曾琦说:怕是要春节才行,我们实验室要腊月二十八才放假。
  程越溪问:怎么那么晚?你这也太压榨学生了吧?
  曾琦道:有给学生补贴,也没办法,要养动物,要养菌、养细胞。即使是春节,也有学生值班。学生都还在学校,我怎么能走。
  程越溪无奈地叹道:那真只能春节了?我们初一走?
  曾琦说:机票肯定贵吧,你可以让我出钱不?
  程越溪笑说:看您说的,那是肯定可以啊。我巴不得你出钱包养我。
  曾琦兴致勃勃道:你一个月要多少钱。
  程越溪笑到不行,你还来精神了啊。是你的话,一年三百万就行。
  曾琦顿时萎了,说:我没这么多钱。
  程越溪说:别闹了。你明天不上班?还浪?赶紧睡了吧。
  曾琦说:你不睡吗?
  程越溪:改完一个PPT就睡。
  曾琦:还要改PPT啊,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程越溪:把你的护照拍给我,我定机票和酒店了发给你。
  曾琦:嗯。
  作者有话要说:吱:越溪,你看到漂亮的人,无论男女,你不会有想亲近的欲望吗?
  程总:你是指好色之心?
  吱:嗯,也可以这样理解。
  程总:我看我自己不就够了吗?
  吱:呃,那也行吧。好看的人,的确就有这种优势。
  上一章昨天加了一千多字内容,锁前看过的亲亲们可以再去看看。
  第三十三章
  时间迅速滑到了十二月初, 程越溪工作很忙,又要装修北京的房子,虽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简单装修, 但也需要费些功夫,所以,他在和曾琦视频聊天时表示周末可以飞回S城一趟, 曾琦认为那太累了, 便没同意。
  明明他自己那么想程越溪, 特别是一个人在家时,那种思念像是不断往上涌的喷泉, 他迫切地想见到程越溪,和他面对面地交谈,可以触碰到他的身体, 但他还是不希望程越溪太奔波了。
  之前,曾琦想,我和程越溪在一起,我走一百步都行, 现在, 他自然不满足了,他很想确认程越溪是爱他的,而且只爱他一人,程越溪完全不在意赵景心了。
  这种想法有时候如噬心之蚁扰得他不得安宁,但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 他也知道自己真这么去问程越溪,那也太过了。
  作为成年人, 就有这点不好,很多感情和情绪, 都要克制着,以让自己融入外界的大环境里。
  曾琦所在的系对应医院里的大检验科,检验科大主任朱主任和中疾控有一个延续多年的大合作项目,这里是这个项目的一个现场点,曾琦作为其中一个子课题的负责人负责了一部分工作,现在这个项目需要开一个中期进展汇报的会,检验科大主任自然是忙的,让曾琦去开会的同时,也代他主持汇报西部项目点的工作,并把他的博士生带过去,他这里的工作由他的博士生负责汇报。曾琦自是答应了。
  这位博士生姓邹,名丹。
  曾琦和程越溪提前讲他要去北京开会时,程越溪正在北京,就说: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机场接你吧?
  曾琦马上就很心动,他当然希望早点见到程越溪,但又发愁说:有个学生和我一起。是朱主任的学生。姓邹,是个女生。我不能把一个女生扔在机场,让她自己去酒店。
  程越溪心说这真是个问题,又道:那我把你和她都接上,然后送她去酒店了,我们再走。
  曾琦还是觉得不妥,说:这样不太好吧。
  程越溪失笑:那你觉得要怎么办?或者你就不要和她坐同一班飞机,让她自己走,说不定她也不想和老师一起走。学生谁会想和老师走啊,都没法放松地玩。
  曾琦说:不管她想不想和我一起走,朱主任把她交给我带着,我就不能完全不管她啊,要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程越溪看他一脸严肃地思索这个问题,不由又觉得好笑,又觉得他可爱,他说:你又不是老母鸡,一个博士生,即使是女生,怎么也二十六七岁了,还需要你照顾吗?又不是小学生。你要是真的过分照顾她,反而惹闲话。
  曾琦皱眉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他,说:算了,我问问她的打算,再告诉你。
  邹丹作为一个学生,得知和曾教授一起去北京开会,只要稍微有点眼色,就不会让曾老师先来联系他,所以他早早找蒋昕要了曾琦的微信加上了,看时间合适了,就给曾琦发了微信,询问为曾琦一起购买机票的事。
  他这么一问曾琦,曾琦自然不方便说不和他同一班飞机的事了,甚至因为他非常热情,他还把自己的身份证号发给了他一起买机票,到时候由朱主任的项目报销。
  因为种种事情,曾琦最后只好忍痛对程越溪说:算了,我先送学生去开会的酒店,我再去找你,你不用到机场接我了。
  程越溪说:这么点事,你怎么这么墨迹。
  曾琦:让学生看到不太好。
  程越溪:
  曾琦说完也愣了一下,只得又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把自己私事和生活暴露在学生面前,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程越溪:
  程越溪哭笑不得,道:得了。你以为我是介意吗?
  曾琦:我不希望你误会嘛。
  程越溪说:那我不去接你了?
  曾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