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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想吃,但对上程越溪含笑的眼,曾琦又被蛊惑一般地张嘴吃了。
  虽然程越溪戴着手套,但嘴唇碰到程越溪的手指,曾琦还是红了脸,有些心痒,只好转移心思地说:你这时候吃这么多,打算几点才睡啊?
  程越溪的手机里在播放一部日剧,但那字幕太小了根本看不清楚,曾琦只懂很少一点日语,便也没听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日剧,而且他又不认识日本演员,所以便也没心思去关注,只是看程越溪似乎是很喜欢看,啤酒、小龙虾就日剧,很开心地享受着,他才问:这是什么剧?
  程越溪说:非自然死亡,我明天下午才出门,我准备今晚把这个看完。
  曾琦想了想,说:咦,这个就是非自然死亡啊,我同事之前看了,还给我推荐,不过我不爱看电视剧。真的好看吗?
  不错。程越溪说,你要一起看吗?
  曾琦站着看了一会儿,就被程越溪喂了好几个虾肉了,他不得不站得离程越溪远点,说:我还是去洗澡吧。
  你真的不爱看啊?程越溪不由多瞄了他一眼。
  曾琦说:我不爱看电视剧。
  程越溪疑惑:石原里美都不喜欢吗?
  曾琦:
  你说这个女演员吗?曾琦问。
  程越溪:对啊。
  曾琦:你喜欢她?
  程越溪:会有男人不喜欢吗?
  曾琦觉得会有男人不喜欢吗的句式就很有逻辑问题,很显然,世界上不会有人受到所有男性喜欢,而程越溪那话大约也不是指所有男人都会喜欢这个女演员,只是一种我喜欢啊,你也应该喜欢嘛的别样说法。
  曾琦盯着程越溪放松、享受、没有任何其他杂念的脸,逗他一般地反问:你不是GAY吗?
  程越溪:
  程越溪疑惑了一瞬,歪仰着脑袋看了站在自己旁边高高大大的曾琦一眼,他大约没想到曾琦会用这句话来回他吧,他没有思考地回嘴:可我也是男人啊,再说,景心哥也喜欢。
  曾琦:
  景心哥三个字像一根冰锥戳了曾琦一下,曾琦瞬间决定无论石原里美怎么样,他都不会喜欢这个女演员,虽然这与这个女演员没关系。
  曾琦有点生闷气,程越溪似乎也在那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但他盯着屏幕,没有说什么,只是比之前更高的频率投喂曾琦吃虾。
  曾琦又被程越溪喂了至少三个虾,他实在不想吃了,也无心吃,他慢慢恢复了理智,想到赵景心长胖发福的事,认为绝对有程越溪喜欢喂人吃东西的功劳,他绝不想重蹈覆辙,反正赵景心有的缺点,他都绝不愿意有,他说:我去洗澡了。
  嗯。程越溪点头应了。
  在走出两步后,曾琦非常严肃地说了一句,对于喜欢石原里美,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事,我就不喜欢。
  程越溪:
  **
  曾琦周一晚上回家较早,九点多就到家了,但程越溪有工作应酬,临近十二点才回家,他喝了酒,在他一进门,曾琦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味。
  曾琦跟着他去卧室时,说:你是和谁去应酬来着?
  程越溪声音带着一点烟嗓一般的沙哑,比平常更低沉和撩人,道:工作上的事。
  曾琦叨叨絮絮地说:你少喝酒,不然肝癌发生率高。
  程越溪失笑,看着他道:这种劝说能有什么用。
  曾琦凑到他跟前去,看他面色白皙,唇色嫣红,黑发黑眸,不由心旌荡漾,问:你喝醉了吗?
  程越溪就差给他一个白眼:哪那么容易醉?
  曾琦说:也不一定,你上次醉了,看着也和正常状态没差,只是突然就晕过去了。
  程越溪:
  曾琦伸手摸了摸他的面颊,说:说起来,你的脸虽然看着白,但喝了酒,脸上的温度还是比平常高点。
  程越溪失笑道:别闹了,我要洗澡了。
  曾琦说:你要我陪你吗?
  啊?程越溪愣了一下,这是曾琦第一次提要和他一起洗澡,不过程越溪也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说,你以为我会晕倒吗?
  曾琦说:我就是想饱下眼福,这种可能性也有。
  程越溪站在卫浴间门口,挡住曾琦,说:那不行,我会不好意思。
  曾琦:以前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嘛。
  程越溪:让我知道你在盯着我看,就不行。
  曾琦:
  曾琦不由问:越溪,你会想看我洗澡吗?
  程越溪噗嗤笑出声来,他已经把外套脱了,挂在落地衣架上,说:不想看。你在想些什么?
  曾琦有些窘迫地看着他,又小声问:那你以前想看赵景心洗澡吗?
  程越溪:
  程越溪把毛衣也脱了,只穿了里面的雪白的衬衫,无论是白色还是黑色,都特别衬程越溪,这时候的他,就像是雪地上孤独伫立着的一颗树,黑白分明,漂亮得带着一些仙气。
  程越溪走到曾琦跟前去,认真地说:我也不想看。我又不是变态,为什么想看别人洗澡。看爱人洗澡,也属于这个别人范畴。当然,我也不爱看自己洗澡,我不爱看任何人洗澡。
  曾琦表情也很认真,他哦了一声,认真说:是这样吗?
  程越溪长胳膊撑着曾琦身后的墙壁,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说:你在想些什么呢。那些什么se情片里都是骗人的,洗澡有什么好看啊,只有经过艺术加工的,看起来可能会有点吸引力。
  曾琦被他壁咚着,又被主动亲到,感受着程越溪的气息,他已经又紧张又兴奋,不由眼睛都亮了,脸上也带上了激动的红晕,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程越溪,得寸进尺地说:那我想和你一起洗澡,可以吗?
  程越溪虽然没醉,但曾琦判断他现在处在一种隐性亢奋的状态,说话做事都会比较随性。
  程越溪果真没拒绝,只是说:你要是是想盯着我看,我就生气了。
  我不盯着你看。曾琦说。
  浴室里的水帘下,两人以最近的距离接触着对方,感受着对方。
  程越溪因为喝酒了,这种状态的酒意让他精神放松,所以比较主动,他那么热情激动又那么温柔和体贴。
  他的每一丝气息,手指手掌的每一次触碰,嘴唇的每一分亲吻,他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他的存在本身,就让曾琦感动亢奋到难以自已,快感就像扑面而来的海啸,身体每个部位的触觉神经都像变得无比敏感,带着它们感知到的每一分信号传输到他的大脑里,让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在人世还是在天堂,在这种情况下,理智或者说神志根本就难以保持。
  等两人回到卧室,曾琦赖在程越溪的床上不肯走,拉着被子盖到鼻子下面,他盯着穿上灰色睡衣坐在床上的程越溪,目光在他五官俊朗精致的脸上念念不舍地描摹,又落在他修长白皙的颈子上,他的身体依然陶醉在刚才的极致快乐里,脑子又处在一种很亢奋的状态,因为太亢奋了,所以理智都少了很多,他直直问道:程越溪,你不会出轨的吧?其实他甚至想说,你以后再想赵景心,也是心理出轨你知道吗?
  赵景心真是个烂人,曾琦在心里这般下了判断,他现在合理怀疑,赵景心那个非要生小孩儿还去相亲的人不舍得和程越溪分手,真的不是因为和程越溪发生性关系太享受了吗?又好看技术又好还体贴。曾琦认为赵景心完全不是有特别强家庭责任感的人,说赵景心是舍不得和程越溪组成的家庭,感觉不太可信。
  当然,这些是曾琦的判断,他不敢肯定程越溪有没有这般想。
  第三十二章
  程越溪向曾琦所在的位置挪了挪。
  他和赵景心在一起的最后两三年时间, 因为性格、世界观、人生观上的矛盾越来越大,所以两人相处得并不愉快。但两人都是心思颇深的体面人,所以除了在程越溪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和赵景心吵过架甚至打过架外, 其他时间,两人都是装作面上家庭和睦,但心已经离得有些距离了。
  赵景心是个谋划深远又超级能忍的人, 甚至在家庭关系上, 也是这样, 程越溪曾经多次和赵景心挑明了说他已经觉得两人的心已经变了不适合在一起了,但赵景心明明是自尊心特别强的人, 却会抱着他哭泣,说他深爱着他,无法想象生命里没有他的日子要怎么熬下去, 程越溪心软,顿时也难过起来,两人曾经在一起十几年,在程越溪的心最彷徨的时候, 赵景心给了他一个家, 即使爱情不再,两人的观念和追求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以至于两人产生了深深的隔阂和矛盾,但程越溪依然觉得他对赵景心还有责任,至少还有亲情和道义, 每次赵景心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实在没有办法推开他就走。
  所以他就一次次留了下来, 但只要留下来,他又会马上厌恶自己的软弱, 厌恶自己在赵景心的事情上没有决断。
  他于是总是安排很多出差,本来可以不去的出差,他也亲自去,一年四分之三以上的时间,他都不在S城,他回S城的时候,甚至会害怕再和赵景心同床共枕,这让他产生了很严重的睡眠障碍,一度要靠药物助眠。
  这些事,他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使是曾琦,也不行。
  赵景心突然出事过世了,程越溪得知这个消息,是有些晚的时候了,那时候,赵景心已经过世了十几天。
  会这么晚才知道这事,与赵景心防着他有关,赵景心去玩滑翔,留下的紧急联系人是他爸,保险受益人是他妈,所以他爸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去处理赵景心的后事,他妈之后才知道,黄嬢嬢是因为受不了丧子之痛,又发现赵景心父亲算计她,她才给程越溪打电话,说了赵景心出事的事,并拉程越溪做同盟。
  从黄嬢嬢嘴里得知赵景心过世的事时,程越溪茫然了很久,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痛苦,当然也没有轻松,只是茫然,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外婆过世时那种天塌地陷痛苦到也想跟着她去死的情绪时,程越溪知道自己真的不爱赵景心了,这份认知开始让他痛苦,他开始更加地自责,更加地认为自己对黄嬢嬢和赵景心有责任和义务。
  这些,他也无法告诉曾琦,也许曾琦会认为他是个很虚伪很伪善很烂的人。
  程越溪侧身看着曾琦,又伸手摸了摸曾琦的额头。
  在没有被程越溪的手撩拨过身体和情/欲之前,曾琦也没想过他的手有什么神奇的能力,但因为已经享受过了,感受过了,所以此时即使只是被程越溪的手抚摸额头,曾琦还是一阵脸红,他顿时觉得自己思想猥琐,只是被程越溪摸一下额头,就想东想西。
  程越溪可不知道曾琦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说:你的想法很有问题,为什么要预设我会出轨?
  曾琦很直白地说:你长得好,自然有很多人会喜欢你,无论是有发展前景的追求并谈恋爱,还是只是上床感受一下,你会受到更多诱惑,有更多出轨的机会。
  程越溪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曾琦没想到程越溪会给自己来个栗子,这不是小孩子才会被做的事吗?虽然并不疼痛,但侮辱性极强啊。
  曾琦瞪大眼看着程越溪,自然不敢指责做出这种事的程越溪,只得露出谴责又委屈的表情。
  程越溪说:那有人向你抛出橄榄枝,要和你去开房,你会去吗?
  曾琦非常认真地说:我当然不会去,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又浪费时间,又不安全,而且,我不喜欢这样做,没有感情的活塞运动,也没什么意义。我比较认可性/爱是肉/体和灵魂的双重交融这种说法。再说,我是责任感很重的那种人,和人随便约炮
  曾琦很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做不到。而且我都有你了,那么做,既是对不住自己的持身品格,也是对不住你,是吧?
  程越溪笑了起来,他凑在曾琦额头上亲了他一口,然后手指尖又从他的太阳穴一直划到他的下巴上,说:那你是觉得我很有闲,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没有责任感,又不注意自己的持身品行,还不顾及你的感受吗?
  被程越溪的手指在脸上划过,曾琦就觉得自己的脸酥麻掉了,他在以前哪里想到程越溪会有这么多小动作,他窘迫地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你知道是你之前说你对我俩的关系没有那么坚定。
  程越溪说:你这老师做得很行,马上把问题推到我身上。
  他幽幽的眸子盯着曾琦,身上和头发上都有橙花淡淡的香味。
  曾琦在学术上也算是能言善辩的人了,但是对着程越溪时,如果他的大脑用CPU来形容,那他就有一大半的内存用在了感受程越溪上,又有一部分用在抵挡被他迷得晕晕乎乎上,只剩下很少一部分再来运算其他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曾琦哪里是程越溪的对手,他磕磕巴巴地说:那你就当是我错了吧。
  程越溪倒没说什么乘胜追击指责曾琦的话,他的手滑进被子握住了曾琦的手,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不信任我,又不信任自己的判断。
  曾琦反手扣住了程越溪的手,说:从雄性的动物性上来说,不出轨真的很难。雌性则更容易接受单一的伴侣。
  程越溪没想到他居然突然又谈起这个问题来了,问:为什么?因为雄性不用承担孕育的成本,可以在相对的时间段里更多更广地散播自己的基因,那么这一类更有侵略性并有传播欲望的基因就会更容易被遗传下来。而雌性要承担生育成本,所以要谨慎地选择性伴侣。是这样吧?雄性热衷于找更多的交/配对象,从基因层面讲,这是遗传漂变吗?
  曾琦以前倒没去想过这个遗传漂变问题,他这时候想了一下,说:也算是的,因为那些不热衷于更多地找人交/配生育后代的基因,就会因为没有后代而不见。所以,我俩是要做反抗祖先出轨基因并控制住本能的事,想来也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