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两年kpg都赢下了row,但今年他们又补强了,而且职业战场瞬息万变,一切皆有可能,陆朝空都没有把握说他们今年还一定能赢。
对于纪拾烟,两次与世界冠军擦身而过,惜败于lck,他比谁都希望有幸获得这次重生的机会后,能继续追逐梦想、登顶世界之巅。
“嗯。”
陆朝空应声,在电脑客户端打开了去年的比赛录像,把纪拾烟放在了自己腿上。
陆朝空先开的是总决赛,毕竟是kpg打row,当事人最为清楚,他头搭在纪拾烟肩上,温声又耐心地给后者讲着当时的比赛细节。
前两场比赛打完,门突然被敲响。
纪拾烟道了声:“请进。”
陆朝空没有抬头,还搂着纪拾烟的腰,目光淡淡望去。
“陆……”
看到两人的坐姿,唐平噎了一下,而后才道:“陆朝空,颜郁找你。”
“烟烟,等我一下。”
纪拾烟仰起脸:“嗯嗯。”
陆朝空站起身:“在cj那边还是他过来了?”
“就在这儿。”
唐平道:“要他进来看你们秀恩爱吗?”
“不了。”
陆朝空往外走,他大概猜到了是和池眠有关。
昨天晚上他给池眠发了消息,池眠说短时间来不了lpl的训练基地,池南景最后的势力都聚集与藏匿在美国这边了,有大把的事情要忙。
他也问陆朝空借了人,去调查跟踪的这个事情了。
陆朝空走出去后,半晌都没有回来。
纪拾烟打算等陆朝空回来再继续看录像,毕竟有陆朝空给他讲解与复盘,受益极多。
他坐回自己的电竞椅上,百无聊赖地转着圈,然后点开lol客户端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过了会儿,右下角突然冒出一个小黄点,是有好友消息。
纪拾烟点开,发现是颜郁发来的,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线了。
【tulip:烟烟,陆神没带手机,让我叫你过来一下。】
【tulip:cj这边,就在昨天我们见面的那间训练室。】
陆朝空的手机确实在一旁放着,不管“烟烟”这个叫法还是昨天见面的地点,都只有他们三人知道,纪拾烟没有多想,推开椅子就走了出去。
刚出门,他还碰到了唐平,给唐平说了声去找颜郁。
唐平嘟囔:“还真搞兄弟战队这套啊,天天两边跑。”
纪拾烟笑了下。
连接两栋楼的走廊是纯玻璃材质,这时正值阳光快要落山之际,艳红的火烧云挂在天边,往日洁白的云被染得通红,几只鸟儿飞过视野,为这壮丽美景添了几分灵动。
在大都市太久,很少能看到这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纪拾烟眼睛有些发亮,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猛然想起来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不由加快了脚步。
和窗外的美景不同,cj这一层走廊倒没开什么灯,昏暗的光线愈发衬出空旷。
纪拾烟脚步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而后走去cj那间训练室。
他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
“陆朝空?”
纪拾烟又敲了敲门,道了一声:“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
他摸向衣兜,习惯性要给陆朝空打电话,把手机拿出来后才想起来,陆朝空没有带手机。
纪拾烟手下动作一顿,转而想起可以问颜郁。
刚点开微信,纪拾烟却骤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如果颜郁要找他,微信不是更方便,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登上lol客户端,用内置聊天系统发信息。
纪拾烟心脏漏跳了一拍,迅速点进唐平的名片,就要按下【语音通话】。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刺鼻的气味突然从身后传来,纪拾烟刚惊觉出这是乙醚,就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第91章
纪拾烟再睁开眼时, 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
已近深夜,但周围的路灯很亮,照得这一片亮若白昼, 于是纪拾烟能清晰地看到, 自己的视野被竖着的一道一道金色栏杆切割开来。
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又被关进笼子里, 然而不同于以往,现在的纪拾烟对此好像没有特别慌乱, 他缓缓坐直了起来。
“醒了。”
声音从后方传来,纪拾烟猛然转过身。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快要喘不过气。
虽然纪拾烟已经猜到, 这次抓他来的人不是池眠、绝大概率是池南景, 但真正看到这个人, 他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慌。
纪拾烟用力咬了下舌尖, 强行让自己镇定,半晌才发出声音:“您好。”
这里像是一个后花园,葱郁的树木与隐隐传来的花香, 本该是良辰美景,但眼前坐在石桌边的人,却为这一切增添一份惊惧。
池南景抿了一口茶, 优雅放下后,礼貌颔首:“你好, 纪拾烟。”
纪拾烟睁大了眼,然而他眼底的震惊转瞬即逝,立刻便道:“池先生, 您是在叫我么?”
池南景不置可否:“你的笔迹与微表情鉴定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我们前世见过, 还记得么?”
不等纪拾烟回答,他自己又道:“也是, 前世只看了你一面,池眠就第一次主动与我做了交易不让我再见你。”
他指尖点在太阳穴,作疑惑状:“不太懂,怎么你换了副皮囊,和别人都在一起了,池眠还对着你念念不忘、因为你又一次忤逆我,这次居然直接和我反目为仇了。”
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平淡,语气也是叙述态度,然而纪拾烟莫名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阴冷与危机感。
自己之前那个荒谬念头,突兀地又浮现在了脑海,然而此刻纪拾烟却觉得,池南景应该不是喜欢池眠,而是占有欲、他要控制池眠的一切,从身体到心理,不许池眠因为他人而违背他的意愿,就像操纵机器与程序,一旦有了不可控因素,那便消除抹杀。
一股凉意油然而生,晚风吹过,纪拾烟竟然不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他捂了捂自己胳膊,声音依然努力镇定:“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不不。”
听到这句话,池南景反而笑了起来,摇头:“怎么能是要你做什么呢,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只是想让池眠做一个小小的选择而已。”
做一个小小的选择。
这句话太耳熟了,上次从池眠嘴里听到,还犹在昨日。
果然,这对父子俩一脉相承,一脉的疯子。
纪拾烟咬了下唇,看着池南景,音线无法控制染上一份颤抖,却还在努力自救:“池先生,我已经和池眠没有任何关系了,您也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池眠,我喜欢的是陆朝空。我会和他离开池眠的生活……”
“噢。”
池南景打断了他的话:“你提醒我了,池眠快来了。”
他拐杖敲了一下石椅,身后的铁门被打开,三个人影走了进来。
纪拾烟睁大了眼。
“陆朝空。”
他疯了一般晃着门锁,发现无果后,又去扯栏杆:“陆朝空,陆朝空!!”
但陆朝空没有办法回答,他的双手被向后绑着,一道扎眼的黑色胶布封住了口,碎发凌乱散在额前,有微微的浸湿,那双漆黑的眼却深邃淡漠如故,像是对现在的处境毫无所谓。
他递来的目光是沉稳冷静的,让纪拾烟安心,纪拾烟却无法安心。
纪拾烟知道陆朝空绝对是被池南景拿自己威胁,才束手就擒的,但池眠会保护自己,他一定不会保护陆朝空。
纪拾烟猛得转过身:“池先生,池先生这些事情与陆朝空无关。你不要对他做什么,池先生,陆朝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和陆朝空没有关系。”
池南景又端起了茶,悠闲地品了一口:“你现在这具身体和陆朝空在一起待的时间,还不如陆朝空和我呆过的呢。他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呢,和池眠一样,为了你对我的东西动手。”
纪拾烟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泪水却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里陆朝空的面容。
陆朝空缓缓蹲下了身,单膝跪在笼子外,纪拾烟立刻爬了过去,伸出手要摸他,然而就要触到陆朝空的脸时,陆朝空身后突然一个保镖抬脚,狠狠一踹,把后者踢倒在了地上。
纪拾烟看到陆朝空微微蹙了下眉、却立刻递来安抚的目光,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他触电般缩回了手,语气染上哀求:“别,别这样……我不动、我不动他了,求求你也别动了……”
保镖居高临下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朝空……”
纪拾烟指尖蜷缩着,指甲快陷进了肉里,小声地啜泣:“陆朝空对不起……”
“真是个好地方。”
池南景垂眼,吹着茶杯上的清香烟雾,柔声着自言自语:“池眠的妈妈就葬在了这里,他一定也会喜欢。”
他看了一眼手表:“池眠也该来了。”
“找我什么事?”
话音刚落,池眠的声音从铁门外传来,很是散漫:“怪不得这两天找不见你,这么喜欢这栋别墅啊。放心,这地方我给留着,你安心在这儿养老——”
他的尾音戛然而止,有保镖给他拉开了门,于是眼前的一切就映入眼帘。
池眠蹙了下眉,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