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林渐凇牵着舒景的手往家走。
舒景面色潮红,呼吸之间还能吐出隐秘的情色淫事。
林渐凇没吃晚饭,舒景吃了又被弄得消耗尽了体力,家里只有速冻水饺,他就煮了两碗。
“舒景。”林渐凇看着舒景,表情有些严肃,“今天徐老师找我了。”
徐老师是医学院的知名老教授,林渐凇的实验项目就是跟着他做的。
舒景抬头看他,被认真的表情弄得有些慌,总觉得他说的事不会让自己很快乐。
“他给我推荐了国外的学校,建议我去进修。”
“那你要去么?”舒景手一僵,他要是去的话,那就意味着长久的分别。
“我不确定。”如果论发展确实是应该去,但是他说不定舒景,他不想离开。
最后两只饺子在沉在碗里,舒景忽然没那么有食欲了。
她肯定是要留在国内,所准备申请的读研学校都是国内的,奶奶年纪大了,留在国内方便照顾,她也不想走太远让奶奶不放心,所以舒景也不能跟着他走。
作为恋人,舒景自然不希望林渐凇离开,但这对他的学业事业发展更好,她不应该那么自私。
话题停止在这里,舒景晚上并没有睡好,她不禁思考起以后,最后翻着手机到了半夜。
迷茫终归是有的,但最后舒景还是拉着林渐凇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舒景?”其实林渐凇也想了,但他觉得留下稳定一些,在他心里感情总是更重的,学业研究在哪里都可以,他不愿离爱的人那么远。
但他没想到,舒景比他考虑得更多。
“我帮你查了,你们现在的选题和项目在国内确实有些限制,如果你想走这条路的话,确实应该听徐老师的建议。”舒景戳着手指继续说。
“你应该去。”
离别和距离,她也不怕。
他足够优秀,不该局限在一个地方。
林渐凇听着她说,心里酸涩,他握住她的手,“谢谢。”
其实这事在对舒景心动之前徐老师就提过了,希望他早点申请,那时候他研究过,确实很想去,但和她在一起就搁置了。
他完全被舒景迷住了,哪里还想得到以后的发展,但最近又被提出来,他不得不继续考虑。
她似乎比自己还研究得面面俱到,给他分析利弊。
“我可是为你查了好多天的资料呢,很慎重的!”舒景感觉眼睛有些胀,她低下头,“你当然得谢谢我。”
“对。”林渐凇吻着她的额头,“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多。”
这件事决定之后,林渐凇更忙了,开始准备资料和考试,为了申请学校。
而舒景也花更多的时间准备学习,她想离别也不算什么,只要不是死亡,即使距离再远,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靠近。
可是她那时没想过,当死神走近她身边人的时候,那么可怕。
那天她一直心绪不宁,右眼皮跳个不停,接到舒明睿电话的时候,心里的不安感越发浓烈。
“舒景,赶紧回来,奶奶在医院,已经病危了。”
舒明睿的声音沧桑而无力,舒景从没听过他这样的疲乏,陌生得可怕。
像是耳鸣一般,声音那么尖锐,好久好久之后她才把刚刚的句子听清,分析清楚,浑身脱力,“好。”
舒明睿一般不会打电话,能让他这样,奶奶必定已经不太好了。
明明上次回家的时候,奶奶还给她做红烧肉了,怎么就病危了?
舒景不敢相信,手甚至连手机都没拿住,摔在了地上,屏幕碎了一条缝,细细密密地四处曼延,最后不堪入目。
被捡起的时候,已经不能用了,屏幕全白,泛着刺眼闪烁的光,她陷入无措,连车票也定不了。
心脏重重地疼起来,所有的不安化为疼痛,在心口碾压起来。
林渐凇还在实验室,舒景去找他,腿都是抖的。
“怎么回事?”林渐凇看着舒景脸色惨白,魂不守舍。
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舒景的声音空而绝望,“我手机摔坏了,我得回去,奶奶在医院……”
她有些说不出重点,咬着嘴唇哆嗦,“林渐凇,我好害怕……”
害怕病危那个词,害怕死亡降临。
她又痛恨自己的无力,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医学生,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
“别怕,你先用我的,我给你订车票。”林渐凇心沉下去,跟老师请了假,带舒景回去。
他订了两张车票,打车和她去车站,握着她发冷发抖的手,“没事的,一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