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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早就习惯首领大人面对风间院斓时异常不稳定的情绪的下属,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森鸥外,又迅速低下头,犹豫的试探着回答道:因为风间院阁下,不想加班吧。
  上班摸鱼,绝不加班。风间院阁下的人生信条,港口黑手党内很多人都知道,还被劝过。
  下属迅速瞥了眼森鸥外黑沉沉的面容,立刻表忠心道:当然,所有港口黑手党成员都愿意为港口黑手党的荣光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绝不会上班摸鱼,并且会自愿加班的!
  我可太爱加班了,加班使我快乐,我不想下班,港口黑手党就是我永恒的家,一切劝我下班的都是我的敌人,哈,哈哈。
  最近几年因为风间院斓的出现,也被影响了帮派理念的下属如是想到。
  当然,下属只敢在心里苦涩的嘲讽,绝不敢露出一星半点在表面上。
  毕竟,森鸥外也是一位洞察力堪称恐怖的首领啊。
  看着下属这副态度,森鸥外哼了一声,却没有细究。
  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办。
  太宰和中也那边,今天将他们全部从港口附近调开,按照计划执行,让他们到郊区去,最起码要在三个小时内无法赶回。
  森鸥外沉声道:还有伏黑惠那边,派人去保护他,别在这期间出了什么岔子。
  他想借织田作之助得到某样他心心念念很久的东西,却没准备彻底激怒风间院斓,也不想和自己两个干部之间造成隔阂。
  所以他会调走两个干部,派人保护伏黑惠,也提前找好了异能力者等待在织田作之助附近。
  这样一来,如果家中其他人都是安全的,织田作之助也只是受了些伤哪怕是重伤,在森鸥外的计算中,风间院斓应该也不会和港口黑手党彻底决裂。
  毕竟风间院斓是【无名】的首领。
  森鸥外不相信风间院斓就是他平日里摆出来的那副样子,真的一点都不把他亲手创立的组织放在心上。
  在港口黑手党和【无名】密切合作了这么多年之后,【无名】想要单方面撕破所有协议,只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所以森鸥外判断,就算是为了【无名】,只要自己做得不太过分,风间院斓都不会离开港口黑手党。
  其实,如果是还有其他更优解的办法,他本也不愿意动织田作之助,毕竟【无名】的体量摆在那里。
  只是
  没有了。
  这是多少年来,他离异能开业许可证最近的一次。
  他绝不会放手。
  森鸥外的眼眸重新坚定下来。
  另一边,本准备去吃份拉面当做早餐的风间院斓,却被【无名】的副长拦在了拉面店外。
  风间院斓挑了挑眉,想要绕过副长: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恕不谈工作。上班时间我只是个港口黑手党看大门的,其他组织的事请不要找我。
  副长:你把你一手创立的组织,叫其他组织?
  副长再次伸手,将风间院斓拦了下来:不是工作的事。
  是织田作之助的事。
  风间院斓唇边轻松的笑意消失,脚步停住。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副长,示意对方直说。
  【无名】追查到,最近在横滨大批量出现,并在攻击制造混乱后自杀的那些人,是法国流浪在外、被法国官方认定为是战/犯的士兵,他们于多年前建立组织,自称mimic。
  副长严肃说道:而在今天早晨,【无名】截取到一段频道童话,正是mimic在商讨作战计划。他们决定,今日袭击港口黑手党的军/火仓库。
  听到军/火仓库的字眼,风间院斓的眼眸微微一缩。
  织田作之助,正是本部军/火仓库的守卫,并且今日会外出到港口对接一批新入库的军/火。
  他们有提及是哪个军/火仓库吗?风间院斓皱着眉问道。
  副长顿了顿,道:正是夫人今日会出外勤的那个,在港口的军/火仓库。
  风间院斓立刻转身,大步流星的向着港口的方向走去:立刻拦截织田作,务必让他无法接近港口的军/火仓库!
  是。
  集结雇佣兵,向港口出发。
  请放心,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召集了。
  通知货船,不允许停靠岸边,不允许卸货,全副武装以防袭击。
  是。
  整个【无名】上下都彻底动了起来,力量开始纠结,向港口进发。
  而数次拨打织田作之助的电话却无人接听的风间院斓,已经越发焦急,但同时下达的命令也越发的冷酷和沉重。
  同一时间,在港口黑手党本部的森鸥外,接到了来自异能特务科的电话。
  首领阁下竟然惊动了【无名】?种田长官的语气怪异:我们之前确实商讨过这件事,但是首领阁下,您也应该知道【无名】在国际上的名声之盛吧?如果真的是由【无名】出面解决了那些外国势力
  种田长官轻笑:到那时,日本会面临的外交问题,不比异能特务科出手解决那些外国势力要来得少。
  如果真是那样,我恐怕就要忘掉之前的事了,森先生。
  种田长官从原本使用的首领阁下的尊称,到仅仅是出于礼貌的森先生,称谓的变化已经让森鸥外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但是森鸥外早已预料到了这件事会惊动【无名】。
  本部军/火仓库老成员建议织田作之助早些来加班的事,就是他安排的。
  为的,就是赶在【无名】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织田作之助派往港口。
  别担心,风间院。森鸥外低语:我派了珍贵的治疗系异能力者跟在后面,你的织田作之助,不会死。
  但风间院斓想要的,是织田作之助的绝对安全。
  在得到拦截织田作之助失败、织田作之助已经抵达港口军/火仓库,并与mimic的成员交手的报告后,风间院斓差点当场失控。
  该死的!
  风间院斓将所有调配的事务都扔给副长,然后火焰从他的手掌升起,瞬间蔓延到整个身体上。
  前一刻俊美锋利的首领,成为了从地狱归来的厉鬼。
  风间院斓闭上眼眸,眼前的一切景象立刻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抽象化线条,从这其中,他能准确捕捉到风与风的间隙,并从中穿过,将阻力降低到最小以获得最高的速度。
  然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去,冲向港口军/火仓库的所在。
  远远的,风间院斓就看到了满地死亡的士兵尸体。
  而在仓库中,还传来着枪/声。
  是织田作之助!
  风间院斓迅速锁定住了爱人的身影,并且从空中直接袭向建筑的窗户。
  哗啦!一声巨大的声响,落地窗破碎。
  千万片反射着漂亮光线的玻璃碎片中,愤怒的火焰直冲向正与织田作之助对峙的灰白发男人。
  男人似乎有所感应,迅速向旁边跃去,想要躲避开风间院斓的攻击。
  一柄堆积满血肉的残刀,出现在风间院斓的手里。
  然后从高处,重重劈向男人。
  就在男人再次躲避的那一瞬间,火焰从风间院斓身上呼啸而去,在灰白发男人周围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堵毫无生机的火墙,不可被活着的人跨越。
  火墙封住了男人的行动。
  风间院斓没有乘势上前,而是一个跃身到了织田作之助身边,将爱人揽入怀中。
  织田作,你受伤了吗?
  风间院斓焦急的上下扫视了织田作之助一圈,在看到他好好的没什么伤势,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火焰从风间院斓揽着织田作之助的手臂开始蔓延,温柔的将织田作之助包裹其中,任何想要伤害到他的人,都会被火焰凶猛吞噬知道一切生机,剥夺所有力量。
  直到此时,爱人在怀,风间院斓才终于分了个眼神给对面。
  mimic的首领,失去祖国的幽灵,安德烈纪德。
  风间院斓的眼眸沉沉,带着危险暴怒的杀意:既然是旧日战场上的亡魂,就该死在旧日。又为什么跑来惊扰我的爱人?
  被火焰组成的火墙之中,隐约传来着声响。
  名为安德烈纪德的mimic首领,竟是无视火焰带来的伤害和对他异能力的吞噬,硬生生从其中走了出来。
  我等幽灵,追寻着的自然是战场上的死亡。
  第一百零七章
  那门是窄的, 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安德烈纪德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站在教堂里时, 听到的那段福音书里的祈祷词。
  那时候他还太小,除了跟着神父虔诚的低颂, 却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直到他在异能者大战中, 成为了法国的战士。
  直到他率领着部下艰难熬过了战斗, 却只因为高层遮掩丑事的交易,而被法国抛弃在了战场上。
  法国将他们这些昔日为国奋战的战士, 叫做叛徒, 打上了叛国者的烙印,被驱逐和流放。
  安德烈纪德行走在茫茫荒野之中, 却失去了方向。身为长官,他却只能看着部下因为失去了目标, 又被所热爱的祖国抛弃,而整日浑浑噩噩甚至最后痛苦的自杀。
  直到那时, 他才终于理解了小时候听过的那段祈祷词的意义。
  我也是找不到那窄窄小门之人啊
  我也是,像幽灵一样飘荡在战场上,渴求着死亡却又拒绝着无谓死亡的人啊。
  不可以自杀, 不可以死得毫无意义。
  他所应该迎来的死亡, 只有堂堂正正死在战场上一途。
  为了追寻正确的死亡,安德烈纪德带领着部下,从欧洲辗转到了日本,寻求一个解脱。
  他听说横滨是日本的异能力者之都, 所以他坚信,在这里他能找到强大的异能力者,为他和他的部下们带来正确的死亡, 从长久的束缚中解脱。
  但是无论安德烈纪德怎么寻找,都无法找到那个强大的异能力者。为此,他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中。
  而就在这时,却有人为他带来了消息。
  港口黑手党成员的织田作之助,是一名非常强大的异能力者,他的异能力【天衣无缝】可以预知到几秒内发生的事,与你的异能力极为相似。相信如果是他的话,你和你的部下一定会得偿所愿。
  随着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张纸条。
  里面准确的说明了织田作之助身为港口黑手党军/火库的守卫人员,一定会在军/火入库的时候出现。而那批马上会运抵港口的军/火,它的抵达时间就是在港口与织田作之助相遇的最好时机。
  安德烈纪德很清楚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其他人,尤其是异能力者的异能力情报和军/火运输时间这种机密消息,不论将这份消息传递给他的是谁,对方恐怕都是想要借助他和他的部下来达成某种目的。
  但安德烈纪德不在乎。
  如果真的能迎来死亡,那他们mimic,才是真正的解脱。
  终于,在港口的军/火库内,早就等候在此的安德烈纪德成功遇到了前来查看仓库的织田作之助,并与之交上了手。
  一如情报里所说,织田作之助确实是一位强大的对手。
  以引爆军/火库、让爆炸摧毁整个横滨为威胁,很多mimic的士兵,终于能带着笑意,解脱在织田作之助的手中。
  安德烈纪德看着织田作之助的眼神热切极了,带着赞赏和敬佩。
  然而,就在他与织田作之助对峙之时,他却预知到了数秒之后会有一团火焰击中建筑,打断他和织田作之助的战斗。
  可他却看不到火焰中的东西。
  那似乎没有任何生机和温度,带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足以焚烧尽一切东西。
  那份死寂既隔绝了安德烈纪德对火焰中之物的探查,也隔绝了他对有火焰参与的未来的预知。
  那团火里,没有未来。
  那是被夺走了一切,已经死亡在旧日的厉鬼。
  在火焰在自己周围熊熊燃烧时,安德烈纪德听到了对自己的愤怒诘问。
  他低低的笑了。
  我是幽灵,游荡于战场却找寻不到死亡。
  而现在,那道窄门,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
  明明织田作之助就在自己怀里,风间院斓却仍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愤怒,却也是恐惧。
  愤怒于有人竟敢伤害他的爱人,恐惧他的爱人是否会被夺走,他再次失去一切。
  差一点,就差一点
  失去织田作之助的恐惧,让风间院斓身周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那火焰也倒映在他的眼眸里,明亮,却满是杀意和愤怒。
  既然被抢走了荣光,那就再去抢夺回来。追寻为了国家的死亡,那就成为雇佣兵重新回到战场上去,再为你的祖国奋战。
  你们追求死亡,却要通过毁掉其他人的幸福来实现吗?风间院斓的语气极重,写满了痛恨:心甘情愿从白昼堕入黑暗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打扰有勇气摆脱黑暗之人。
  你们建立在掠夺和毁灭之上实现的目标,也毫无荣光可言,污脏得令人作呕!
  从火墙中穿行而出的安德烈纪德,因为风间院斓饱含真切怒意的话而顿了顿。
  明明织田作之助前一刻还被卷入了身不由己的战斗,为了保护横滨和横滨内他所爱着的人,不得不重新捡起了早已荒废多年、被他所厌恶的杀人术。
  但当风间院斓身周的力量几乎暴走,火焰顷刻间便吞没了整片空间时,织田作之助却也在第一时间发觉了他的异常。
  斓。织田作之助担忧的反手握住风间院斓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注视着爱人的侧颜想让他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