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馆长道:“不不不,别把他赶走,让他继续展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馆长不明白徐海星什么意思,但是人家既然发话了他照办就是:“好好好,继续展览,继续展览。”
第二天,李彭彭的画和李淑英的画一起展览,李彭彭和李淑英再次在走廊大厅见面,李彭彭已经老实多了,接受了李淑英的人气比自己高的事实。
上午,一个叫谢志国的画商,来到了走廊里,看李淑英的画,看的流连忘返,找到了李淑英,指了指墙上的雅芽的画像,一口港台腔,问李淑英:“您好,我想要买这一幅画,请问需要多少钱?”
李淑英笑眯眯的,仰着头看了看墙上的画,道:“对不起,先生,这幅画是我的个人珍藏。”
谢志国不理解,问李淑英:“为什么呢,难道画画不就是来卖的吗?”
李淑英摇摇头,走到了雅芽自画像前,仿佛抚摸雅芽的脸蛋一样轻轻地抚摸画纸,道:“这幅画是我绘画生涯的顶峰,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画出这样的画来了,所以这幅画我要珍藏,先生,你喜欢的话,可以看看其他的作品,这幅作品只展出,不出售。”
谢志国是看到了王诗雨的那些记者刊登出来的文章慕名而来的,自然知道雅芽的故事,也知道这幅画对于李淑英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买是理所当然的,于是他也没有坚持,又走了几圈。
最终,谢志国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一副风景画上,画的是一片麦田,和一个放风筝的小女孩。
“这幅画,我买了。我出二十万。”
谢志国酝酿了一会,直接出价。
李淑英一惊,二十万?
她做梦也不敢想象,自己的画有一天会卖到二十万。
要知道,之前李淑英也卖画,在地摊上摆卖,二十块也卖不出去。
但是,一样的画,放在美术馆里展览,请人给写了几篇煽情的文章之后,摇身一变,就卖到了二十万?
李淑英惊呆了,眼睛瞪溜圆,嘴巴也张开,伸手捂住嘴巴,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真的要买?”
谢志国一笑,道:“我是职业画商,我对于画作的收藏价值理解是非常深刻的,李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买下你所有的画作,现在的,和未来的。”
李淑英惊了,难道,她终于也有一天,可以靠画画维生了嘛?
旁边的李彭彭自从谢志国说要买李淑英的画那一刻就注意到了他,听见谢志国要出二十万买她一幅画,更是嫉妒的要死。
凭什么啊?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凭什么一幅画就可以卖到二十万?
而他可是接受过美术学院正规教育的,出国留过学,父亲还是美术协会的老副会长,可是,他的画为什么就无人问津?
凭什么?一幅画居然就能卖到二十万?不公平!
于是他忍不住说风凉话:“这位老板,这买画,可要仔细看看啊,别被人家几篇煽情的文章就打动了,她的画现在还没有经过市场检验,你这样收藏,可有点危险啊。”
谢志国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彭彭。
他知道李彭彭,也知道李彭彭的父亲,对于李彭彭这样靠关系滥竽充数的人深恶痛绝,就是这样的人搞坏了内地的美术圈,污染了艺术创作。
“这样真挚的作品,就算是赔钱,我也愿意买。”
谢志国盯着李彭彭的眼睛,一字一顿,面色平静地说道。
这句话没把李彭彭给气个半死。
什么意思,你这么说是暗示他李彭彭的作品不真挚?
李彭彭听谢志国这么说,鼻孔上扬,撅了一下嘴,眼神阴冷,没有接话茬,而是直接退到了一边,斜着眼睛一直往谢志国和李淑英这边看。
李淑英迟疑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卖过这么贵的画,拿不定主意,于是对谢志国道:“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李淑英走到角落,给徐海星打电话:“有画商要买我的画,出价二十万!”
“二十万?”
电话另一头的徐海星听见这个数字,也惊讶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嗯,我卖还是不卖?我以前从来没有卖这么贵过!”
徐海星也意外,他只是觉得李淑英画画挺好看,根本就不知道市场价值是多少,没想到自己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一番折腾,直接二十万一幅起步,李淑英有那么多的画,总市值可能超过了200万!
徐海星道:“找馆长去,他有交易经验!”
李淑英挂掉了徐海星的电话,去找馆长,惊喜道:“有人出二十万买我的画!”
姚英杰正在睡回笼觉,听见李淑英这么说,赶紧把伸出老远的双脚收回来,坐直了身体,难以置信道:“二十万?买一幅?”
“嗯!”
李淑英惊喜地用力点头。
“我滴乖乖!”
姚英杰惊叹一声,站起来,慌慌张张地从办公桌上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和李淑英一起去见谢志国。
姚英杰跟着李淑英来见谢志国,他和谢志国认识,惊喜道:“哎呦,是谢先生啊!”
谢志国看见姚英杰,笑眯眯地走上来,两个人握手,姚英杰指了指墙上,问谢志国:“不知道你想要买哪一幅啊?谢先生大手笔啊!”
谢志国看了看李淑英,不无遗憾道:“我想要买雅芽的那幅,但是人家不卖,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麦田这幅。”
有姚英杰在,交易成功,二十万到手,李淑英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几乎要哭出来。
这和徐海星给她钱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她自己赚来的钱。
当然,严格意义上讲,这钱有一半都是徐海星的,没有徐海星组织画展,请王诗雨给写文章宣传,这画两千块也卖不出去。
可见宣传包装是多么的重要。
旁边的李彭彭斜着眼睛看李淑英姚英杰和谢志国三人有说有笑,心里不是滋味。
下午的时候,李彭彭持续接受心理打击,慕名来看李淑英的画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他的画却一直无人问津。
直到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常馆长!”
李彭彭看见这个人,立刻喜上眉梢,迈着小碎步迎上来。
对面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看见李彭彭,有点意外,也笑眯眯地看向李彭彭,道:“哎呦,你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