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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灵:
  就这?
  看不起谁呢这是。
  只是,好像还没完,那美貌的红衣人缓慢的向他移动过来,一边走一边笑,眉眼弯弯,黑眸璀璨。
  恶灵不动。
  吓唬鬼呢这是?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看起来非常有趣。
  红衣人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倏然,那双璀璨的眼珠子啪嚓一声从眼眶掉了出来,摔在地上。
  恶灵看呆了。
  然而这还没完,接着,脸,头皮,黑发落雪一样唰唰的掉个下来。
  最后就连身上的皮像是融化一般褪了下来。
  恶灵:
  只剩下骨架的红衣人站在他面前,声音虽然好听,却格外诡异,只听他笑着道:一起来玩啊。
  接着哗啦一声,散架一般,碎在地上。
  恶灵:
  他似乎再也看不下去,干呕了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那堆骨架还在移动,嘴里咯咯的笑着,追赶着他。
  一起来玩啊。
  来玩啊。
  恶灵差点吓哭,眼里流出血泪来。
  若是他能说话,他一定朝天喊一句:我哩个娘来,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楚净川如丧考批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做何表情。
  那恶灵越跑越快,活像身后有一只恶鬼。
  哦,可不就是有恶鬼。
  楚净川冷漠的想。
  牧芸瑾的眼睛被裴宁用手遮着,他胆子小,只是听着周围的动静,好奇心心越大。
  他两只手 要扒开裴宁的手,一看究竟,裴宁,裴宁,给我看看,我看看小师妹在干什么?
  裴宁木然的看着这个不安分的人,半晌,问道:你确定要看?
  牧芸瑾飞快的点头:要看要看!
  小师妹能吓人到哪里去呢。
  毕竟长的这么好看。
  裴宁面无表情的拿开手。
  牧芸瑾眼前明亮了一瞬,抬眼望去,差点瘫在地上。
  原本美貌的小师妹正拿着两颗漆黑带血眼珠子向自己眼眶里塞。
  牧芸瑾欲哭无泪,觉得以后再也无法正视小师妹了。
  太他妈吓人了。
  比那些鬼还可怕行吧。
  她似乎注意到牧芸瑾的目光,塞完眼珠之后,眼角带血的对他歪头笑了一下。
  牧芸瑾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被送走。
  还好师兄解救了他。
  楚净川站在他身前,挡住了路修远的视线,淡声道:行了,别玩了。
  路修远眼下还带点血,对着楚净川一笑,师兄,我演的还可以吧?
  楚净川目光落在那点血上,觉得有些刺眼。
  他盯着那点血,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一座雪山,身后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没有尽头。
  一个人站在那片雪白里,眸中带血的注视着他,幽深的眸子里似乎带着无尽的悲凉。
  楚净川想看清楚一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唯独眼下的血滴格外鲜艳。
  他心中刺痛一下,一种难以诉说难过包围着他,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擦路修远眼角的血迹。
  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他被温凉的皮肤冰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路修远微愣,垂眸间,看见眼下那只瘦长好看的手正碰在自己眼尾处。
  像是想打破这奇异的气氛,路修远先开了口,他勾出以往的笑意,调笑道:师兄突然这么热情,我当真有点受宠若惊啊。
  热情个屁。
  他那么一笑,楚净川完全回过神来了,他故作淡定的收回手,言简意赅道,有血。
  啊,原来是有血啊,路修远眼角弯了一下,倏然凑近,那现在呢?
  那一张脸倏然靠近,美颜被放大了数倍,楚净川小手指蜷缩了一下,半晌才道:没了。
  路修远看着他侧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楚净川愣了一会儿,徒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并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这么笨拙,相反的对一切术法都游刃有余。
  剑气和符咒对恶灵都毫无作用,路修远却能想到用幻术,以毒攻毒,还能将术法做到极致。
  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所以他来青峰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人。路修远笑容不变,黝黑的瞳孔却看向楚净川,异常认真,师兄可曾信我?
  楚净川抿唇不说话。
  这时,牧芸瑾行动缓慢的走了过来,他似乎有些萎缩,却又打心底里很是好奇,小师妹,你你刚才那招叫什么?
  嗯?路修远的目光从楚净川身上移开,看着牧芸瑾,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不知道啊,师兄教的。
  楚净川:
  骗鬼呢?
  谁要教这么恶心的术法?
  牧芸瑾眼睛亮了一下,又眼巴巴的望向楚净川,师兄,我也想学!
  虽然有点可怕,但简直太酷了。
  路修远看着牧芸瑾的样子,抿着唇笑。
  学个屁,楚净川瞪了他一眼,板着脸看向牧芸瑾道:走了。
  牧芸瑾觉得师兄有些偏心,只教小师妹不教他,只听他委委屈屈的说:干什么去?
  楚净川转身背对着他,冷酷道:吓鬼。
  牧芸瑾:
  不去行不行。
  .
  几人走在狭小的巷子里。
  楚净川看着身前的人,见红衣扫过地面,想起刚才的问题,脚步顿了一下。
  信他吗?
  自己不早就做了选择了。
  毕竟,这个身份来路都不明的人现在还能毫发无损的留在青峰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
  恶灵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骚扰。
  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群倒霉蛋倏然冒出头来!
  墙上,地上,屋顶上。
  然后,看着某个红衣的女人开始表演脱皮秀!
  他们被追的抱头鼠窜。
  牧芸瑾追的尤为起劲,像是玩上了瘾,倒挂在墙上,一下吓到一片。
  总算能够一雪前耻了。
  牧芸瑾抿嘴偷偷笑着想。
  半夜之后,那群恶灵累的筋疲力尽瘫在地上,倏然,周围的房间晃动了一下。
  楚净川皱眉道:幻境如今极其不稳定,你们先去巷子口等我。
  .
  你跟来干什么?楚净川皱眉看向身后的路修远。
  路修远耸了耸肩,笑道:师兄在,怎么能少了我。
  楚净川看了半晌,最终没说什么。
  路修远同他站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净川盯着出现灵气波动的某扇门,道:前方又出了一个新的幻境。
  路修远一挑眉:嗯?新的幻境?
  或者换句话说,楚净川手握着剑,接着补充道:咱们所处的地方其实并不是真的幻境,这群恶灵只是守门的,不让人进入他们真正守护的地方。
  哦?路修远看着前方,跃跃欲试,那还等什么,走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情绪。
  楚净川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一下: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让男装路哥露个脸。
  第二十六章
  楚净川进了门之后,四周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砖砌的墙壁虚化最后消失不见,路修远已经不见了踪迹。
  前方是一座雪山,白茫茫的一片,远远望去似乎没有尽头。
  路修远?他踩着积雪转了一圈,名字叫出口的那一瞬,有些陌生。
  他愣了一下,抿唇又喊了一遍:路修远。
  但没有人回应。
  满山寂静,不闻鸟叫。
  楚净川踏上山道,白袍轻扫,有松间的雪落在他的颈间,微凉。
  他伸出手指摸了那点雪痕,怔了一下。
  好像,很久之前,他也时常走过山道,每次路过时候,总有积雪落下来。
  没当这时,他抬首望向松间,用一种冷淡又亲呢的声音道:还不下来。
  想到这里,楚净川倏然抬头,然而松间积雪沉淀,什么也没有。
  他自嘲一笑,这是被魇住了么?
  他伸手拂去肩上的落雪,沿着山道,继续向前走去。
  天空倏然下起了雪。
  不知走了多久,风雪中倏然有个小院显现出来。
  楚净川皱眉,抬步走了进去。
  小院打理的很干净,中央长了棵高大的梧桐树。
  树下有个卧榻,有个白袍男人正半卧在树下,那梧桐枝繁叶茂,刚好能遮住漫天的落雪。
  男人长发披肩,眉眼冷淡,闭着双眼休息的时候,像一座没有温度的雪雕。
  李姑娘?
  李姑娘不是女的吗?
  楚净川疑他女扮男装,想要看清楚些,便又走进了几步。
  他刚在榻前站定,倏然,眼前一道影子飞快的掠过,直扑入男人的怀里。
  盯眼一看,原是一只红狐狸。
  那狐狸通身火红,毛发润泽油亮,竟不似凡间之物。
  楚净川品出那么一点不对味来,这究竟是谁的幻境?
  那个李姑娘如今在何处。
  他皱眉,目光又移向了那一人一狐。
  男人在狐狸扑入怀里的那一刻就已经睁开了眼,他的黑眸深邃,语气带着几分责备的味道:大雪天的,又乱跑,爪子不想要了?
  那狐狸是个成了精的,听了男人的话,坏心眼的将两只爪子按在男人前襟上。
  男人眯了眯眼,由它这么放着,半晌声调冷淡的问道:又去哪玩去了?
  狐狸扭头,耳朵抖动了一下,指了指后山。
  就知道玩儿,男人手指在它脑袋上弹了一下,说着,他站起身,将狐狸放在榻上。
  梧桐树下有一堆青竹叶,只一瞬间,那竹叶就噗嗤一声,燃了起来。
  男人手中拿了个小锅炉,锅炉里面放了些鲜笋与火腿,他将东西放在竹火的上方,侧首对着红狐狸道:过来烤火。
  狐狸听完,从榻上跃身一蹦,就落在炉火旁边。
  它将爪子伸了出去,还没挨着热起,就被男人拍了一下。
  狐狸茫然的抬头一看,有些不知所以然,对着男人大眼瞪小眼。
  男人不冷不淡道:你想吃烤狐狸蹄?
  半晌,它终于反应过来,它爪子上有毛易燃
  它努了努嘴,离着火炉远了点。
  楚净川在一旁注视着它,却见它并不是老实的待在一旁,反而身量倏然拔高,倏然变成十一二的小男童。
  男童穿着红色的外衫,他的衣摆似乎有些长了,扫在地面上,他迈着小腿朝着男人跑去,嘴里嚷嚷着:鹤莲,鹤莲。
  听到这个名字,楚净川愣住了。
  鹤莲?
  大泽山的鹤莲君。
  鹤莲君又回到了榻上,他半抬眼,看着男童,你去后山又找那条蛟龙了?
  男童眼神转了几圈,最后在鹤莲君的目光下,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鹤莲君淡声道:你老是去找它干什么?
  没什么,就跟它玩玩儿。男童手捏着鹤莲君的袖子,你又不肯陪我玩。
  玩?鹤莲君袖子一挥,一道虚影出现在半空中,虚影中是鼻青脸肿的蛟龙。
  玩儿能把这龙玩成这个模样?他目光浅浅的看着男童。
  男童被戳穿,低下头去,半晌,只听他用格外稚嫩的声音道:谁让他当初差点吃了我的。他说完,似乎怕鹤莲君生气,手晃了晃他的袖子,软声说:鹤莲,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打他了还不行吗。
  鹤莲君抿唇不说话。
  男童似乎害怕了,眼中蓄起了眼泪,只片刻功夫,那眼泪便大颗大颗珠子一样往下掉。
  鹤莲君在那眼泪里终于败下阵来,他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为这件事生气。
  男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鹤莲君道:你就不怕他挣脱束缚,再次吃掉你。
  不怕。男童这才露出笑来,鹤莲在,什么都不怕。
  天空阴沉,雪还在絮絮的下着。
  燃着的火苗旺盛,鲜笋在铜炉里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楚净川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不知名的情绪翻腾了一下。
  师兄?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声音低沉又带着,格外悦耳。
  楚净川转眸看去。
  漫天雪山中,那人穿着一身红衣,手捏着一把青竹伞,青松似的立在不远处。
  他的眉眼间带着笑意,那一身本该艳丽的颜色,却又因深邃的五官变的锐利起来。
  整个人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侵略又凌厉的俊美。
  楚净川怔了一下,在路修远走过来,拂去他肩上细雪时才恍然回神。
  你你怎么他嗫嚅道。
  不知道,不用听完,路修远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他道:进来就成这样子了。
  楚净川看着他。
  路修远用伞遮住两人,倏然靠近,凑在他的耳边问道:这是我本来的样子,师兄,好看吗?。
  楚净川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几寸,移开眸子,比起女装的路漫漫,他这副长相更引人注目。
  他不会撒谎,半晌,他才僵硬的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