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湖面上已漂浮了上千条蜈蚣蛇,看的人胆战心惊。
因为靠近湖边的缘故,一些小触须悄无声息往林希方向爬来。
她正疏散村民一时没注意到。
“砰!”内力打在她身前,这才让那些触须的动作停下。
而后她的身子便被人拉住,往后扯,直到扯到湖外才停下。
所有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周遭还有村民的惊叫声。
而湖里也传来一些细微的“吱吱”声。
可那些蛇却没有上岸,只是漂浮在湖面,见人全都离开,它们便又重新依附在那具尸体上。
尸体又被缠绕成了木乃伊。
“林希,照顾自己很难吗?”
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可湖里的景象太过震撼了,她一时还没缓过来。
那人按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视线转过来:“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懂,遇到事情别往上撞,逃会不会?要我教你?”
视线转过来后,便对上了那双冰冷的桃花眼。
他的瞳孔里载着怒火:“这种事你还想来几次?让你离开玄武不听,这么喜欢和我对着干,你——”
“秦佑铭。”林希温吞道,“你……在生气吗?”
“难道我不该——”
“你生气,是因为关心我吗?”
这话成功将他一连串的话滞住,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破天荒愣了一下。
耳边是村民们惊恐的谈论声。
“那些,那些就是最近常听到的异物吗?”
“怎么跑来玄武了!”
夕阳已经落下。
红彤彤的光此刻变成了淡色。
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了一起。
秦佑铭似在调节情绪,半晌后才松开她:“林姑娘别再做多余的事。”
语气再次变得陌生。
没有了阳光,湖里的蛇更加肆无忌惮。
林希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两人之间除了血蜈蚣似乎没其他可说的,于是道:“这湖与洞穴连在一起。”
“嗯。”秦佑铭将视线移到湖边。
卫封走过来:“大皇子,已让暗卫守着,不会放人靠近。”
“太阳出来,它们自会离开。”秦佑铭准备离开,脚步却停下,回头看林希,“林姑娘不走?”
林希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又变成了那种陌生的关系。
他在前头走着,她默默的跟在后头,望着那一长一短的影子,竟是找不到任何话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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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莫固念正在审查士兵:“查到哪出现血蜈蚣?”
“启禀少将军,近日南边的密林里常有怪声,凡是进去的人都出不来。”
莫固念看了眼说话的士兵,问:“东西呢?”
士兵眨了眨眼,没听懂。
而后便收到了莫固念的飞踢,那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士兵脸朝地趴在地上。
“本将军让你们火弹不离手,你这是找死?”
士兵连忙跪好:“属下知错。”
“知错还不去拿?”
“是!”
这几日北祈境内屡次出现异物,也多亏了少将军,北祈才能平静,可这几日不知为何,少将军的脾气却比以往更加火爆。
纪聘八卦道:“林医女没来信,所以少将军脾气——”
“纪聘,你再逼逼试试。”
纪聘想闭嘴已经来不及了,火爆的少将军已来到他面前。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恰好此时,一只信鸽飞来,落在了莫固念面前,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莫固念两步上前取下信。
纪聘松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救他一命的人是谁:“少将军,小姐说什么了?”
莫固念始终皱着眉:“她说,让我们小心玄武皇。”
“玄武皇?”纪聘诧异道,“难道这事和玄武有关系?”
莫固念没回答,而是将信销毁:“有种触须水蛇,她让我们小心些。”
“如今还有这种蛇了?”
莫固念想了想,问:“之前从玄武找来的铸将呢?”
“就在铁屋里。”
“造些武器。”他盯着夜空,若有所思道,“我要成为她的助力,这样她才能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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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回到村落时,刚好阿喜来找他们,瞧见她平安无事才放下心:“医女,方才我听艾婶说了小溪湖的事,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那地方你们别再去了。”
“如今这情况也没人敢去。”近日大家都听说了异虫的事,没想到这虫子竟然来了村子,阿喜心有余颤,“如今四国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秦佑铭径自从二人面前走过。
卫封跟在他身后,随意的扫了眼众人,猛然间瞧见了什么,脚步一滞。
“大皇子,你没事吧?”武芙凌也是听说了那事才跑来看看。
秦佑铭温和的笑了下:“无事。”
“天色已晚,不如三位在寒舍住下吧?”王叔叫来阿喜,“快去将房间收拾出来。”
“对对对,三位若是不嫌弃便住下吧。”阿喜笑道,“刚好两间房,林医女一间,武姑娘与你夫君一间。”
林希原本正看着村民手中的倒计时。
——97:05:45
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下。
武芙凌面色微红,看向秦佑铭:“我们不是……”
“不是吗?”阿喜盯着武芙凌通红的脸,倒是猜出了个所以然,于是打趣道,“想必也快了。”
“看着二位便想起我与阿喜年轻时。”王叔也笑了起来。
被他们这么一说,武芙凌的脸更红了。
林希默默的移开视线。
“不是。”秦佑铭正盯着远处,此时终于慢悠悠转过头,温文尔雅道,“武姑娘已有婚约,这话会让她困扰。”
语气和煦,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阿喜和王叔面面相觑,不好意思道:“这样啊,真是抱歉,是我们想错了。”
秦佑铭笑了笑:“无妨,武姑娘不介意便好。”
武芙凌的眼睫轻轻颤抖。
那些话给她留足了面子,但是明明介意的人是他啊。
就像当初的太子哥哥一样。
那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芙凌是黄花闺女,若成日跟着我怕是要让人说了闲话。”
可是每一次,急于撇清关系的人,只是太子哥哥而已。
为何这个人与太子哥哥这么像,明明没心没肺,却让她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