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挣脱了束缚,还没跑出门,立刻就涌来了看守的侍卫,被人骂骂咧咧地乱棍打死。
看守人啐了一口:“今天城主来了,你们别给我捣乱。”
沈芸竹出声道:“你过来!”
看守人皱眉,转头打量了下她,笑着走过去:“这位姑娘,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沈芸竹忍着恶心,将手上的镯子递给他:“我是丞相府的人,你们把我放了,丞相府必有重酬。”
看守人咬了下金镯子,听到她的话,和旁边的人一起哈哈大笑,笑完了,道:“我管你是什么人呢,我们城主可不怕什么丞相府。”
“大胆!我兄长是当今右相,你们敢出言放肆!”沈芸竹喝道,“他若知道我在这里,必定会将你们这肮脏之地夷为平地!”
他们笑着走了。
沈芸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愤怒又无力地坐了回去。
她带的人都不见了,只能在心里盼着家人来救她,可看着四周如铜墙铁壁的地牢,她又隐隐沮丧绝望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些看守人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
沈芸竹心底划过一丝惊惧,这个牢里的人都惊慌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没理,打开锁头,抓了几个人出来,按在刑架上,眼睛眨都不眨,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烙铁直接印上人的背上。
尖叫声响起的同时,皮肉烧焦的气味随之而来。
打上一个烙印,他们就随手扔开那人,任由他在地上打滚,又从里面揪了人出来。他们动作熟练得很,力气大得不得了,沈芸竹挣脱不得,被人用力地掼在刑架上,失声惶恐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啊——!”
破空声凌厉,然后是利器入肉的声音,按着她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沈芸竹慢慢抬起头。看守人瞪大眼睛,胸口插着一只箭,嘴边缓缓流出鲜血,眼珠突出,似乎仍不敢相信,仰面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灰尘。
门口,楚棠放下手中的弓箭,冷声道:“救人。”
“是!”
“你是什么人!”
……
奴隶城监测此地情况的人马上警戒了起来:“快去点狼烟!去禀告城主!”
然而马上就有人回来,惊慌失措道:“烽烟台已经……已经被别人破坏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搬不了救兵,闯城的人明显来势汹汹,地下城的侍从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什么!我去看——”
他的声音消失了。
千机阁暗卫捂着他的嘴,面无表情地收回刀。
……
牢里的锁“哗啦啦”被斩断了,里面的人一窝蜂涌向出口,时不时顾着向救命恩人鞠一躬。
沈芸竹浑身虚脱,只能扶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立。她抬眼看向那人,那人并没有像她记忆中那般穿着白衣,只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他逆着光,不急不缓地走过来,与地牢里的混乱格格不入,衣摆红似枫鱼,声音清绝如水:“沈姑娘。”
“是你。”沈芸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脱险了,喘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棠道:“受令兄所托。”
方才没心思恶心,现在骤然安全,那种皮肉烧焦和血腥腐朽的气味一并涌了上来,直叫她肚里翻滚。她身为世家的小姐,纵然家族曾经没落,也未曾受过这等屈辱,让她扶着墙角边吐边泛泪花。
楚棠移开视线。
许忆走了上来,道:“主人,所有人出去了,火/药也埋好了。”
楚棠颔首道:“辛苦了。”
沈芸竹听到他们的话,擦着嘴直起身,喃喃道:“好啊,炸了好,炸了这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