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怎么可能会认识苏婉如!!!
他颓然的坐下,目光迷茫的盯着前方,嘴里喃喃的道,“苏婉如?不应该啊!王母蛊可不是那么容易练出来的,当年蓝凤更是耗尽了心血,才好不容易练成那么一只,怎么会呢?”
阮半夏见他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怕他一个不注意,万一魔障了,那他们连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
“老头!”她忙伸手推他,“想什么呢?别想了。”
南山慢慢的转过视线,落在阮半夏的脸上,唇角蠕动了下,才缓缓问,“你们说的苏婉如,多大的年纪?”
李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吧。”
王盈盈拉住李静的手,摇摇头,“那也是不一定的,老爷子不是说了,那人擅长易容之术,说不定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也有可能。”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月影易容成李静的样子,她们或许会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看到的就是事实,可见过月影的易容,她们一下也不确定了。
这男人都能变成女人,更别说是老太婆易容成小姑娘了,这事……还真是不好说。
李静扁了扁嘴,“也是,我们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也不知道那苏婉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南山心里一阵纠结得难受,毕竟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能知道,苗疆是否还出了更厉害的巫女?
眼下,不去证实苏婉如的身份,他心里难受,可如果证实了苏婉如的身份,如果不是她呢?他会不会能难受?
心里有一百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让他那么淡然的人,现在也淡定不了了。
“我……我……”他眉头皱的紧紧地,双手在腿上用力的攥紧……
阮半夏早就看出他不知所措了,转身,倒了一杯热茶给他,“老头,你先别慌,听我跟你分析一下眼下的局势。”
南山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你说。”
阮半夏点点头,“现在是这样的,大祁和大梁一战势在必行,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而现在大祁的制胜法宝就是那些毒士,而那些毒士是我们大祁的百姓,太子殿下势必不会忍心真的摧毁他们,不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但是,如果苏婉如真的操控那些毒士来对付我们大祁,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顿了一下,“用炸弹摧毁他们!”
李静和王盈盈听得心惊肉跳,那炸弹的威力早在之前,她们就已经见识过了,那么多的人,炸弹一落地,手脚都被炸的四分五裂,无疑,眼下,对付毒士最好的武器就是炸弹。
可那也是无奈之举。
南山眨眨眼睛,不明白的问,“那我能做什么?”
总算是问到重点上了,阮半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头还没被打击的忘了他自己是谁,“老头,现在,如果你能够研究出来对付毒士的方法,那么,我们便可以救回几千条人命,而不管苏婉如的真实身份是何,你都不能去冒这个险,你只能留在这里,我们保护你,你帮我们想对策!”
南山垂下眼眸,认真的想了想阮半夏的话,刚才他确实是激动了,以为是蓝凤从苗疆出来了,他就觉得不可能,依着蓝凤在苗疆的地位,她的族人怎么可能让她出来管大陆这边两国之战?
但这个苏婉如到底是谁呢?
南山想,苏婉如跟蓝凤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安抚好了南山,阮半夏便把那只蛊虫留给了南山,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破解之法,然后带着王盈盈和李静到了正厅。
这里,夏钧尧正和镇北侯,阮冬青,叶俊生讨论这件事。
这还是李静和王盈盈来到这安详第一次见到他们三人。
但几个人也只是眼里激动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叙旧,就开始直奔主题。
“尧哥哥,南山已经答应帮我们找对付毒士的方法,但……”阮半夏顿了一下,看向镇北侯几人,“你们是否看到过苏婉如的真实面目,她到底是一个小姑娘,还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
镇北侯几人对视一眼,阮冬青不解的问,“姐姐为何这样问?苏婉如……不就是苏婉如吗?”
李静便把南山说的蓝凤会易容等事告诉了他们。
夏钧尧了然的点点头,“也就是说,冷羽去了一趟苗疆,带回了苏婉如帮他,而这个苏婉如可能会是南山认识的人?”
“对!”阮半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如果苏婉如是南山的旧人,那这件事我们好办了许多,但,如果苏婉如并非南山旧人,我们就只能硬碰硬了。”
“这件事好办。”镇北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缓缓道,“那苏婉如我们站在远地方的时候见过,她并不会武功,放在大祁只能算是一个异士,但是,她手上的毒却很厉害,我们不敢近她的身,但是如果只是打探一下她的年龄,以及相貌,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这就好!”阮半夏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对着镇北侯拱手道,“劳烦镇北侯帮我们将此事打探清楚,不管结果如何,对于我们此战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娘娘哪里的话。”镇北侯赶紧站起身,去扶起了阮半夏,义正言辞的道,“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能够轻松解决最好,就算不能,我们大祁也不怕那些毒士!”
正事聊得差不多了,王盈盈看着叶俊生,心里有一万句话想对他说,最后,却全部化作了一句简单的关心,“此次任务危险重重,夫君且小心行事。”
叶俊生看着王盈盈那张脸,眼眶渐渐红了,想到临走之时,都没能对王盈盈解释一句,他心里就难过的不行,还好……还好王盈盈是识大体之人,原谅了他那一时之过。
他感动的哽咽了一下,“嗯,我知道,夫人还请放心。”
李静却不像这两人这样文绉绉的,直接走过去挽住了阮冬青的手臂,撒娇的撅起嘴,“我不管,你必须毫发无伤的给我回来,要是让我知道你掉了一根头发,我……我就……”
阮冬青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紧紧的盯着她,“你……你就怎么样?”
李静忽然抬起手,抡起拳头就朝着阮冬青的身上打去,“我就打得你姐都不认识你!”
“哈哈哈……”阮半夏看着他们打闹的样笑得合不拢嘴,要说这李静对阮冬青动手,那也是打情骂俏,阮半夏才不相信她会真的舍得打阮冬青呢。
站在一边的镇北侯无奈的抬手扶额,跟夏钧尧无语的摇摇头,“都怪老夫平时将这丫头惯得无法无天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节制一下。”
李静却像没听见一样,扭着阮冬青就闹,一时之间,整个正厅倒也是笑声不断。
三日后,一只肥肥胖胖的鸽子停在了房檐上,暗夜一眼便认出了那只鸽子,他飞上去抓住鸽子,把鸽子脚上的信筒取了下来。
“主人,月影的信。”找到阮半夏,他将信筒呈了上去。
阮半夏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看了里面的消息后,高兴的拍桌子,“好!真是太好了!”
李静和王盈盈在忙着做炸弹,两人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朝着阮半夏看去,“嫂子,什么事?竟让你这样开心?”
阮半夏把信揣进了怀里,对着李静神秘的挤了挤眼睛,“秘密,过几天再告诉你!”
走到一边,在盆里净了手,又简单的擦了一下脸,她转身对李静她们说,“你们先忙,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李静好奇的问身边的王盈盈,“师娘,你说嫂子在忙啥?还这么神秘?”
王盈盈嗔了她一眼,抬起脏手就朝着李静的小脸上抹去,“我要是知道,就不神秘了。”
“哎呀!”李静被抹的一脸黑,郁闷的撅起嘴,“师娘,你都把我弄成丑八怪了!”
“哈哈哈……”
阮半夏从那边出来,一路朝着偏僻的小院走去,打开房门,便看见邓青云已经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屋里蹲马步,她眉头一拧,就走过去扶住他,“伤还没全好呢,怎么就下地了,快回床上躺着去。”
邓青云看见她,忙笑,“姐,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说完,还故意伸了伸腿,又抻了抻胳膊,“你看,我这筋骨的都没有问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管他怎么说,阮半夏还是坚持的把他给弄上了床,“我不管,反正在我还能看见伤的情况下,你就是不能下地。”
邓青云这边,一般很少有人来,除了七月给他送吃的喝的,就是夏钧尧偶尔过来看望他一下,这阮半夏好不容易来了,邓青云自然要抱怨两句,“姐,你都好久都没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还别说,阮半夏这是真忙,好几次想着等晚上来看邓青云的,可刚一回到房间,看到床,眼睛就睁不开了,所以也就没来。
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憋得慌,阮半夏忙笑着将手里的纸条拿出来,献宝一样的摊开在邓青云的眼前,“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邓青云一看便知那是飞鸽传书,脸上一喜,伸手就去抢。
阮半夏缩回手,捏着纸条逗他,“这么着急干什么?刚才你不是还说,我把你给忘了吗?”
邓青云立刻摆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噘着嘴求饶,“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阮半夏心里高兴,也就不再逗他,将手摊开,“拿去,看看吧。”
邓青云拿过纸条打开,当看见里面的字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答应了!她答应要来大祁了!”
阮半夏点点头,抬起手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儿,你眼光很好,她不是一个爱慕荣华富贵的女人,她能够舍弃她的国家来投奔你,就证明对你是动了真感情。”
“嗯!”邓青云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只是……只是……”
只是恍然看到这样的结果,他的内心还是难以平静。
阮半夏知道他心里的感动,笑着道,“好了,这件大事就算是解决了,你就等着跟她见面的那一天吧。”
说到这,邓青云便有些不放心了,“姐。”他顿了一下,“冷羽的东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闯的,这个人能否将公主安全的带出来?”
阮半夏也沉思了一下,虽说月影的易容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毕竟只有他一个人,而冷如雪又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要如何才能不被冷羽察觉,安全的将她带出来呢?
这事,确实不好办。
“没事。”面上阮半夏还是细心的安稳着邓青云,“你放心吧,我派去的人都是大祁最好的暗卫,想必从大梁安全的带一个人出来,还是不成问题。”
邓青云虽然心里还是担心,但阮半夏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还是选择相信阮半夏。
毕竟在他的心里,这个世上就没有阮半夏办不成的事。
又安慰了邓青云几句,阮半夏便走出来。
走在路上,她一直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就连夏钧尧的太子府想要凭空带一个人出来都不容易,更别说冷羽那样犹如惊弓之鸟的人。
其实讲冷如雪从东宫带出来不难,难的是将冷如雪带出来了,还要在一定的时间被不被冷羽发现,他们才能安全的出大梁的皇城。
想到这,阮半夏一下站住脚,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暗夜!”
“咻”的一声,暗夜一下飞出来,稳稳的站在了阮半夏的面前,“主人!”
阮半夏看着他,认真的问,“如果现在你去大梁帮月影,是否有十足的把握将冷如雪救出来?”
暗夜怔了一下,下一秒,他便跪在了地上,“主人,皇上派我和月影是保护你的安全……”
“我现在不需要保护!我身边有紫月还有郡主,救出冷如雪现在才是重中之重!”
阮半夏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暗夜的话,她知道,暗卫是担心她的安危,便缓了音量,走过去,双手将他扶起来,“暗夜,冷如雪现在对我们大祁很重要,如果你可以,我希望你和月影能够全心全意的将她平安的带出来。”
暗夜抬起头,紧紧的看着阮半夏的眼睛,他真的很想拒绝这一次,可阮半夏的话又让他拒绝不了!
纠结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好!主人,属下向你保证,一定将冷如雪安全的救出大梁!”
阮半夏抬起手,郑重的拍了拍暗夜的肩膀,“拜托了!”
暗夜点头,转身朝着房顶飞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阮半夏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安全落了地,有了暗夜,月影应该会好办许多。
大梁皇城。
暗夜顺着月影沿路留下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暗号,总算找到了月影。
月影正在一筹莫展,看见暗夜,激动的伸手抱住了他,“你总算来了!”
暗夜将阮半夏的话全数告诉了月影,月影听完后,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一直在想一个万全之策,可是无奈,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好实施。”
月影和暗夜商量了一会儿,两人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东宫后院。
“寒霜……”冷如雪这几天心情很好,吃的下,也睡得着了,整个人终于看起来有了些精神。
寒霜走过去,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公主今日想吃点什么?”
不说吃这个字,冷如雪还没觉得自己有多饿,一听见吃,她就觉得胃里空的厉害,“你让张妈给我做点点心,不要太甜的,最好酸一点。”
寒霜一听,便笑了,“公主这胎肯定是个公子,别人都说酸儿辣女,公主最近可是想吃酸的很。”
是吗?
冷如雪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窗外,笑道,“如果是个公子最好,那样,相公就不会无聊了,以后可以带着孩子练功。”
“呵呵呵……”寒霜听得高兴,“是啊,将军那个人最闲不住了,要是有个小公子,他一定高兴得脸都能笑烂。”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扣响。
寒霜和冷如雪对视一眼,寒霜便走过去,打开了门,张妈身边跟着一个丫头走进来,“公主啊,老奴给你做了一些酸枣糕,你来尝尝看,喜不喜欢吃。”
酸枣糕?
冷如雪刚刚还想吃酸的呢,这就送来了酸枣糕,她知道这个张妈并非是以前的张妈,心里对这个张妈反而多了一些感激。
没想到阮半夏派来的人,想的这么周到,将她的饮食安排的很到位。
她站起身,慢慢的走过去,坐在桌边,张妈赶紧将食盒打开,上面一层确实是酸枣糕,当她打开下面一层,拿出食盘时,便把底下的盖子掀了,露出了一系列的东西。
冷如雪从未见过这些东西,看着里面还有一张像是猪皮的玩意,她好奇的抬起头,刚想问,就见张妈给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她了然的点点头,闭上嘴,没说话,拿着酸枣糕吃了起来。
张妈却是一句废话都不说,将身边的小丫头拉过来,就开始给她易容。
那小丫头本就是暗夜乔装的,看见月影直接上手,他赶紧拉住月影的手,“先将我脸上这个取了再弄新的啊。”
月影瞪了他一眼,“我知道,别废话。”
冷如雪看着那两人小声的窃窃私语,心里好奇的不行,却又一个字不敢问,就怕引来冷羽的那些侍卫。
没一会儿,月影就将暗夜打扮成了冷如雪的模样,就连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都一模一样,看得冷如雪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暗夜易容成的自己。
“这……”
还没等她问出口,月影就走过来,将她手里的酸枣糕拿了去,然后将暗夜之前脸上的那块人皮面具直接敷在了冷如雪的脸上。
天啊……
冷如雪惊得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月影动作快,手法也准,没一会儿,就将冷如雪易容成之前暗夜装的那个小丫鬟,现在,月影才开始跟冷如雪解释,“公主,现在,我要将你带出去,一会儿你跟在我的身边就好,千万不要说话,然后,我会一路安全的将你带出皇城,等出了大梁,你就可以跟邓将军团圆了。”
“现在吗?”冷如雪还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做呢,这事就已经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
“当然!”月影将冷如雪小心的扶起来,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露出一丝破绽,你只要放心的跟着我走便好。”
这些事冷如雪还没有时间去考虑,她只是转头看向暗夜,心里放心不下,“我们走了,那他怎么办?”
暗夜挺着自己的肚子站起身,得意的挑了挑眼角,“只要公主安全的离开大梁,就这么一个东宫,自然是困不住我。”
冷如雪也猜到,能够跟月影来的,应该也是一个高手,只是……她转头看向了寒霜,“可是,寒霜虽说是我的宫女,但也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如果我走了,被太子发现了,太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寒霜的眼眶一热,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公主,你放心的走吧,别管我了,我一定会小心的,你走吧。”
见冷如雪还要说什么,暗夜摇摇头,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好了,都别这么恋恋不舍的了,我向你保证,我走的时候,一定带上她,绝不会让她出任何事,这样总可以了吧!”
如此这样,冷如雪终于放心的点点头,对着暗夜拂了一礼,“那便谢谢这位公子了。”
“别说谢了,赶紧走!”暗夜伸手去推月影,“小心行事,一定要确保公主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