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儿小声傻笑,忽然忍不住问:“她有没有托你给我传什么话?”
“有啊,对你不住,你且受着,她不欠你什么,让你无需记挂她。”
“好一个不欠我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让我受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聂儿决定不再恨她,因为这个人连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权利都没有。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和这个人有任何联系。
她以为有关于母亲会让她歇斯底里大哭一场,但是她没有,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坚强。
她心里明白的很,如果那个人对她有任何同情和怜悯,哪怕只有她自私的千万分之一,她也不会舍得把她丢弃在一边。她不会因为她哭就可怜她还是个孩子,不会因为她求着她回来,就履行一个母亲的义务,有一些人,天生就会被母亲抛弃,很不凑巧,刘聂儿就摊上了这样的母亲。
“还有什么想要问我?”
聂儿的眼睛被冰雪刺得生疼,“上一次,你是故意带我来这里见你的主人?”
“是又怎么样?”
“你知道他会让我去杀罗修,还把我带来?”
“刘聂儿,你对他们一无所知,简直像个笑话。”
“怎么说?”
“那不过是他们之间的小把戏,对于你,便是比山还厚重,你以为他会让你杀了罗修?根本不可能。”
“我是个笑话?”聂儿重复一遍,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崔依净。
她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聂儿道了声告辞,身后的人叫住她,“刘聂儿,你知道自己虚伪得不行吗?”
“什么?”
“你想问我的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是,罗修。”
“你猜错了,我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有关于他不实的信息,如果他想告诉我,他会说给我听。”
聂儿脚下不停,她真想堵住耳朵。
崔依净想和她说什么,她貌似有些念头,她在怕什么,自己也完全不清楚,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她害怕失去,害怕失去他。
“你上次看见了那些水晶球吗?”
聂儿没有细听,走得更急,她脚下一响,崔依净已经把一颗硕大的水晶球砸碎在她脚下,用尽了全力。
周围起了雾气,灰蒙蒙,聂儿往前走,假装这些都是幻境,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幻影。
那雾气中,一个男子执着女子的手绘一副丹青,女子很快没了耐心,但是男子温柔地告诉她说,这和烹茶一般,都需要细细品味。
聂儿往前走,那两人的脸便出现在她眼前,一个是罗修,另一个是她在梦境中见到的女子。
女子撒娇说:“阿修,我不想玩这个了,我们去逛灯节好不好,今晚有走月亮。”
“你啊。”他笑着轻点她的鼻尖。
女子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一溜烟跑进院落后面的厢房,“我去换身便衣。”
“依净,把我的扇子拿来。”
他这一句便让聂儿转过头来打量他,像是和聂儿对视上,他对着空气微微一笑,遂低下头继续描摹。
“罗修?”她不肯相信他会对崔依净这样笑。
他不理她,聂儿走过去叫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染了哭意,“罗修?”
一触碰,那所有的雾气顿时消散,只剩下白茫茫一场大雪。
“你看见了吗?”崔依净问她。
“你也不必难过,他本来就是这样,你是不是看他对我这样,便以为他心里的人就是我?”
“其实不是,我老实告诉你,我不过是一个人的替身,那女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姓崔,名落,小字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