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宓老……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一抽……自知外面来了高人,躲是躲不过了,便叹了口气出去开门。
外面的梵音,一头黑线,抿紧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容倾倒是没啥反应,静静的等着宓老来开门。
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随着一声“咯吱”响起,门开了。站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弯背老者,面容苍老,看来得道不早。
宓老身上散发着凛然正气,虽是迟暮之颜,却也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钦佩之感。
看见梵音的一瞬间,宓老忙要下跪……却被梵音扶住。宓老看着梵音,眼里的崇拜和敬仰滔滔不绝,激动的问道:“栖蝶尊怎么会来?”
梵音道:“有事询问。”
闻言,宓老脸上的喜色就僵住了,面上有了些许不自然……却因着眼前是仰慕的人,只得无奈的道:“二位请进吧……”
这话,也算间接同意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一进这屋子,便更能感受到宓老的节俭与清贫。不论是散修仙人还是戏本第一人都是很赚钱的。可是,这草屋内居然无一好物……
宓老道:“让二位见笑了……陋室一间,委屈二位了。不知这位桃衣公子如何称呼?”
说到后面,宓老一脸怪异的看着容倾。
并不是他看出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不敢相信那么粗俗的话是这样一个人说的!
容倾笑看着宓老道:“容倾……我是你们栖蝶尊的……内人……”
宓老:“……”栖蝶尊的内人?
宓老一脸便秘的看向梵音,见他居然没什么反应,更是一奇!对了……他怎么觉得容倾这名字那么熟悉……
容倾……容倾……他想起来了?!那不是鬼府二太子的名字吗?!都死三百多年了!这人……应该只是容二太子的崇拜者吧……
这容公子没一点儿正形,他竟然说自己是……栖蝶尊的内人……想来不过玩笑话吧?
宓老尴尬的咳了两声,请梵音和容倾坐到凳子上,沏了两杯清茶来,便问道:“栖蝶尊和容公子所为何事?”
容倾道:“‘欲海’的本子是宓老写的?一戏成名啊。”
宓老一抿嘴唇,然后道:“是……”
容倾看着他的表情,邪邪一笑,道:“故事……宓老是不是没写完?”
宓老脸色发白的问道:“什么故事?”
容倾拖着声道:“欲____海!”
宓老低下了头,看了梵音一眼,然后叹道:“你们果然是为了他来的……想必栖蝶尊和容公子已经知道镇中怪物的事了……那……的确是欲海里的富家公子,名叫赵煦……”
容倾接着闲闲道:“这赵煦第二辈子总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应该是知道自己被诅咒了。他心里,一直有所怨恨……他很爱自己的妻子,为了妻子把自己弄成了鬼样子。妻子就是他对抗诅咒,努力活着的支柱……而当他妻子死了,他心里唯一的光没有了!所以……积攒的怨念爆发……他便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宓老,我猜的可对?”
宓老点头道:“容公子聪颖,大致便是这样。他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我在别的镇碰到他作乱,那时他还不强大,便打算除了。但听他说了自己的遭遇,我又有些同情他……一时心软放他一马。他也答应我以后不再作乱……可是,我没想到,他不知修了什么,修为倍增……又到各处作乱……说到底,如今那么多人被害,也有我的责任……但我却已奈何不了他了。”
短时间内提高修为?容倾可是看过绝地所有禁术的人……这样的修行方法也知道很多。
他道:“赵煦那雾……也是后来有的?”
宓老道:“那倒不是。一直就有,只是原来没有这么厉害,也没有这么大。”
容倾摸着下巴道:“假设他没有修炼邪术……而是去了妻子坟前……那他所涨之修为,便很有可能是再一次受到妻子之死的刺激。只要那刺激没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宓老道:“可是人都已经……”
容倾笑道:“若是深爱……不必人在……仅一个名字,也能让人动容。”
说着,容倾看向梵音,道:“是吧?澜之哥哥……”
梵音看容倾一眼,没有说话。
看得宓老一愣,忍不住道:“幽祸之乱时,我记得容二太子也是叫栖蝶尊哥哥的……”
幽祸之乱?容倾呆了一下,是说幽府吗?
这话一出,宓老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起身道:“栖蝶尊恕罪,我并非有意提……”
梵音道:“无事。”
容倾则是好奇的询问:“宓老还知道容二太子喜欢叫栖蝶尊哥哥?”
宓老点头,道:“说来惭愧,幽祸之乱时,我曾是栖蝶尊渡云关手下的一名小将……因此,有幸见过栖蝶尊和容二太子当年风姿。”
容倾笑道:“这样啊……那宓老说说,容二太子和梵音般配不般配?”
这问一出,宓老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死命的咳!
梵音望着容倾道:“二太子……”
言外之意是……你玩够了吗?
听见这三个字,宓老更咳得厉害了,从板凳上摔了下去!
“什什什什么……咳咳咳……栖蝶,栖蝶尊……咳咳……这,这是容二太子!”
宓老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容二太子不是死了三百多年了吗?
梵音点头道:“是。”
宓老懵了……这怎么回事?
容倾撑着下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宓老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问题____那宓老说说,容二太子和梵音般配不般配?
宓老一脸复杂,半天才道:“……栖蝶尊和二太子……皆举世无双,人中龙凤……自然……般配!”
闻言,容倾高兴极了,对梵音道:“哥哥,你听见了吗?我们绝配!那我们何时成亲啊?”
梵音有些头疼的道:“容倾……”
千言万语,他不知如何说出,可是仅仅二字,容倾也能知道梵音要表达什么。
容倾一脸阴沉:“怎么?上都上了哥哥还不想负责?”
梵音:“……”
宓老瞪大眼睛,白眼一翻,晕了……
……
后来,宓老醒了之后,看梵音和容倾那眼神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好在接下来他稳稳的过来了,没有再被刺激。
容倾只是问了一下赵煦妻子的名字,便和梵音一起走了。
他们离开后,宓老想起种种关于梵音和容倾的传闻,若他们是那种关系……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于是,宓老扯起一抹姨母笑,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