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了剑气阁三楼的事很快便如同光速一般传遍了整个御剑门,近些日子已经不怎么拥挤的剑气阁再一次恢复了从前的盛况,和之前争抢着来记录剑道修为不同,众人大部分都是过来等着目睹一下传说中的霜寒剑尊的。
楚寒非的剑道修为确实强劲,但御剑门有史以来全部大能的剑气也不是那么好接的,他初时还游刃有余,到了后来就渐渐有些疲惫起来,不过那双眼睛却是明亮至极,像是暗夜里唯一的星辰。
剑气阁中久久没有动静,众人之中也有不那么了解情况的,有人不由说道:“那人……会不会是死在里面了?”
当即就有人抬手捂住他的嘴,尼玛谁家熊孩子啊!要知道在剑气阁三楼呆多久就表示这人有多强有木有!要是死了早就被剑气打出来了好吗?这绝壁得是霜寒剑尊啊!不然谁能在里面足足三天三夜没出来?
底下众人猜测的正欢,天色却渐渐的暗了下来,一股浓浓的压迫感当头砸下,有的修为较低的弟子直接吐出一口血来,众人纷纷有感,再抬头看天,饶是平时最斯文的修士也不由得破口大骂,尼玛天劫!
不久之前是云靖尊主的天劫,大乘突破渡劫,天劫盛大的简直像是九霄天罚一样,众人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却没想到还有更猛的,要知道合体期的天劫和大乘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好吗?结果到了楚寒非这儿,的确不是一个等级了,他一个合体修士的天劫比起大乘修士的天劫还要盛大!
漫天的劫云绵延数万里不绝,剑气阁中的人也纷纷撤离了此地,在远处观看着,只见那劫云中一道极为庞大的天雷在逐渐酝酿成形,那股吞天嗜地的气势几乎让人站立不稳。
齐天扬正在思考着自己穿越的原因,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摸了摸心口,有些奇怪的喃喃:“我是不是生病了?”
早知道就不把那个男人给气走了,一个人在这里要呆满三个月,就算他可以自己去厨房弄吃的,也会因为没有人交流而变成一个智障的好吗?
忽略掉心中传来的微弱的违和感,齐天扬毫无形象的把自己往被窝里团了团,也不知道这宫殿具体建在什么地方,冷得简直要掉冰碴子,他一贯捂不热被,简直受罪,要是楚寒非在……咦?他怎么又在想那个男人了?难道真的只是原主本能嘛?
齐天扬纠结了一下,还是抵抗不住被窝的诱惑,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就算捂不热,也比那身单薄的不像是人穿的衣服保暖多了。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楚寒非已经不知道到底接下了多少道,感受着身体里的经脉渐渐拓宽,像是溪流变成汪洋大海,横冲直撞的天雷在进入经脉的时候化作了无数道灵力,冲刷着因为拓宽而变得干涸的经脉。
楚寒非慢慢的抬起头,勾起唇角,从今天以后,他不再只是楚寒非,他的实力,他的尊荣,他的一切,全部都回来了。他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将他护在羽翼下。
劫云散去,灵雨飘洒,楚寒非抬手便将那片灵雨全部收归,然后,慢慢的走出了剑气阁。
这时方才有人敢上前道喜,只是没等开口,便有人惊骇道:“不,不是大乘……”
楚寒非没有说什么,将那道属于他自己的剑气交到剑气阁一名管事手中,淡淡说了一句“有劳”,然后转身离开。
那管事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从他入剑气阁始,伺候了几百年的祖宗剑气,此刻正乖乖巧巧的躺在自己的手心里,用什么话都无法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他抬起头,看着楚寒非远去的背影,忽然就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严洛殇能被人铭记这么久,那是一种绝对的强大,让人的灵魂都在战栗,只要见过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时隔数千年,楚寒非背影再一次被无数御剑门弟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嗯,不过,剑尊的衣服怎么和某大世家的护卫装这么像?
☆、第114章 别碰,有点脏
齐天扬渐渐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这地宫四面不见门窗,全凭夜明珠照亮,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了多久,唯一能猜到的就是绝对不止一天了,但他却一点饥饿感也没有,除了心理上觉得有些不舒服之外。
那个男人自从出去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初时他还沉得住气,试图在这偌大一个宫殿中找到出口,再不济找找厨房在哪里也行啊,但事实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不光没有出路,没有厨房,这么大一个宫殿尼玛的连个茅房都没有!
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齐天扬四处摸了摸,确定并没有什么机关可以让他打开,一股狐疑渐渐的弥漫上他的脑海,他开始怀疑那个叫楚寒非的男人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原主真的是因为杀了人被关禁闭的吗?那为何一定要派这么一个和自家儿子纠缠不清的男人来看顾他?他到现在都没有饥饿感,从醒来到现在,他也丝毫没有内急的感觉,还有,这宫殿也太大太豪华,照那个男人所说,他只是一个世家的公子,还不是继承人,可从殿中藏品来看,就是皇帝也不一定用得上。
齐天扬捻起床头一只琉璃杯,里面有大半杯他惯爱喝的葡萄汁,紫色的果汁配上透明的杯子,显得格外漂亮。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眸色复杂的看着原本应该只剩下小半杯的葡萄汁又渐渐恢复成原来的分量,要不是唇齿间还残留着果汁清甜微酸的味道,齐天扬几乎都要觉得他压根没有动过这杯子了。
不对劲,不对劲。
这里不是古代,应该……还要更危险一点,比如古武,比如修真。
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电光划破了脑际,齐天扬的的记忆忽然疯狂的闪现起来,却一点也听不清,看不清。
模模糊糊间,齐天扬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将他整个人像抱小狗一样的抱了起来,大约是走了几步,身上一松,他的后背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
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他几乎有些庆幸的想着,这个人终于回来了,他还当他要把自己给丢下呢。
据说心理专家做过这样一个实验,把一个正常人放到完全封闭的地方去,不让他有接触到任何生物的机会,那么过一段时间,他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变成他心中最微妙的存在。齐天扬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只小白鼠,不出意料的把眼前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第一个也是最微妙的存在。
他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人产生了感情。
“怎么了,少爷?”那男人温柔好听的声音再度传来,像是一把勾人的小钩子,一直钩到齐天扬心底去,齐天扬却不敢睁开眼了,他害怕自己只要一睁开眼就会控制不住的扑上去。不是我方太无能,而是对方太勾魂……
“少爷?”楚寒非低低的声音又传进了齐天扬的耳朵里,没有一点防备就被苏了一脸,齐天扬终于愤怒的睁开双眼,再一看,脸颊上顿时飞起两片红晕。
入眼只见一大片结实的胸膛,男人的唇就悬在他上方,很近,很近,近到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轻轻地吐在额头上,带起一阵莫名的高温。
齐天扬顿时恼羞成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像是染上了两团火焰,灼灼生辉,惹得楚寒非差点控制不住,只是和那双即使生气也是一片纯然的眼睛对上的瞬间,他就像是被冰水淋透了一样,再也无法动作。
他现在还不能,没有和他在一起过记忆的少爷,不是完整的少爷,他爱着的那个人,会盛气凌人的叫着他的名字,心安理得的占着他的怀抱,指使他去暖床,微微昂着头的模样就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齐天扬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对一个男人有感觉也就算了,被这么压着他居然也没有排斥,甚至……隐秘地期盼着更多,更多。
楚寒非吻了吻他的唇,低低喃喃:“快了,快了,还有两个多月。”
齐天扬本能的觉得他这话古怪,但一抬眼就被薄唇细细密密的吻在了眼皮上,男人环抱着他,这人身上暖暖的,也没有体味,被这么安静的抱着,让人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齐天扬是个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无论什么时候,半点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他想靠近楚寒非,立刻付诸于行动,将自己往他怀里团了团,抱住男人的脖子,他轻轻的说道:“在这里好冷,你别走好不好?”
楚寒非顿住,他看了看齐天扬,眼神复杂了一瞬,说道:“好。”
齐天扬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太累了,在他目前的认知里他还只是一个凡人,心理暗示加上刚刚晋阶的身体实在太差,没过多久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寒非将人慢慢的放到被褥里,察觉到手里纤细的少年因为被褥的冰冷而瑟缩,他立刻念了个保暖口诀,这才小心翼翼的准备离开。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这一路上所有的垫脚石都要由他一个一个亲手搬开,排在首位的,就是素秋金砚之夫妻二人。
当年他未及渡劫便能斩杀散仙,如今功力更甚一筹,杀掉这二人绰绰有余,倒不是因为前世之事,这二人早已不在他心中,只是一个了结罢了。
或许曾经的他对于那个坐等一夜到天明的新婚妻子有几分愧疚,但这些在他被三把剑同时暗算的时候,在带着上官鸿飞开始第二次的逃亡的时候,在上官鸿飞被伤至神魂分裂,死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完完全全散了个干净。
这些人要付出代价来,他已经有了渡劫期的实力,但心境还欠几分火候,等到此间事了,若他能勘破壁障,也许不用等多久,他就可以直接带着自家小少爷飞升上界,他修为不够,他可以保护他,直到他成长到足够走出他羽翼的地步,再之后,两个人一起并肩前行。
久久没有说话的乾坤图忽然忍不住道:“嗯,主人,我觉得吧,事情有因必有果,时间倒流并非人力所能及,天扬公子既然能比你多经历一世,必然是他身上有什么古怪之处……”
“住口。”楚寒非淡淡的说。
不是全世界只有乾坤图一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自家小少爷身上的违和之处,那个真真实实的经历中,并没有什么元应掌门,十三仙器全都被身为男主的楚寒非全部收取,没有仙器宿主,十三人之一的顾天寒还早早飞升了,也怨不得那时候没有什么补天的流言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