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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啊。太宰治点点头,甚至像是对这个问题很困惑一样:难道不可以吗?
  这一句反问反倒把沢田纲吉噎到没话说了。
  他耸了耸肩膀,没再说话,而是也拿起了这杯酒,品尝了一小口其中的味道。
  味道不错,虽然辛辣,但不是那种令人难以接受的程度。回甘之后,甚至有种独特的口感。
  店里的音乐还在悠扬地响彻着。
  两个人无言了许久,只是在各自喝着各自的,各自想着各自的。
  好像谁也不愿意打破此时的宁静一般。
  太宰治不和他讲话,纲吉便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打算。
  他望着手中的液体,小口小口的饮着,恍惚间想起来自己上一次和同伴一起喝着酒,已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还会小聚一下。不是那种古老家族里繁长冗杂的形式聚会,而是温馨的一个小方桌,围坐着各自最亲密的人,不带任何的上下级礼仪,畅快的饮酒与吃饭。
  有的时候,那些桌上的饭菜也是他们自己做的。
  过去好久了啊。
  自从白兰杰索出现,他和家族的伙伴们就会少会那样团聚了。
  他们各自周转在世界各地的忙碌,能见上一面的机会也都少之又少。
  纲吉君。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
  是,怎么了?沢田纲吉回过神来。
  在那边的世界,要幸福啊。那人今天又一次蹦出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
  沢田纲吉歪了歪头,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在思考这个人是不是想表达,等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之后,要过的幸福快乐。
  但是他很难想象太宰治这个黑心上司,竟然会为他送上此种祝福。
  太奇怪了,像太宰治这种人,会为他人送上祝福这一点,本身就令人难以置信。
  啊,抱歉。那个黑发青年突然垂下眼帘,他没有去看沢田纲吉,而是轻轻摇晃起杯中所剩不多的液体,稍微,有感而发了一下。
  纲吉君,你未来还会遇见一个人。太宰治沉默了一小会,突然又说道。
  沢田纲吉不禁失笑,他注意到了太宰治的怪异,可是他没能参透对方究竟想表达什么:什么啊,难不成你还是个预言家吗?
  诶呀,这么说其实也可以。男人抬起头,突然朝他弯起眉眼,我现在就是预言家先生哦。
  纲吉君。
  嗯。
  你在不久的将来,将会碰见一个性格很糟糕的家伙。他说。
  哈?性格很糟糕的家伙,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认识的已经足够多了。
  嗯,不过算是我的私心吧,希望你能稍微包容他一些。昏黄的灯光之下,那双鸢色的眼眸里也像是沾染上了几丝酒气,但看起来分明仍旧清明。
  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了成为一个有血有肉,还有着灵魂的存在。
  沢田纲吉没能听懂这个人在说什么。那个男人的脸庞分明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他莫名觉得,有一股沉静的悲伤,正在将他的周身笼罩。
  所以,纲吉君,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还请你多加谅解吧。
  同样的,他会慢慢成长的。以后也会成为可以让你依靠的人。
  .
  当时的沢田纲吉并不理解这个男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另一个和他有着相同的长相,却又完全不同的男人嬉笑着告诉他
  诶呀,那个人,说不定很嫉妒呢。
  嫉妒那些他不曾拥有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一点.(跪)
  今天起床起得太晚了,呜呜,我下午一点了才从床上爬起来所以更晚了呜呜呜果咩纳塞
  啊对,今天也评论区前十发红包(猫猫眨眼)
  第89章
  (89)
  所以呢?沢田纲吉抽搐了一下嘴角。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试图动一动手臂,但是根本动弹不得。
  因为他被麻绳捆绑住了。
  此时沢田纲吉正身处于一间漆黑的房屋。说此处是牢房一点都不为过,阴暗潮湿,门被锁住了,从上方的圆孔中堪堪透露进来一点光亮。
  旁边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弯起眉眼,丝毫不见任何的慌张,别心急,纲吉君。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哦。他说出这句话来完全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沢田纲吉陷入沉默,他已经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比较合适了。
  太宰先生,请问您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指得就是把我灌晕然后让我们两个人一起被绑架吗?
  .
  一个小时前。
  听了太宰治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他根本听不懂的,沢田纲吉就莫名开始犯困了。
  他用手支住一侧脸颊,睡意如浪潮一般涌来将他包裹住,头部则是一片昏沉。
  奇怪,好困啊。
  困了吗,纲吉君?手里举着酒杯的男人朝他笑了笑。
  那一刻,沢田纲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支撑着头部的小臂也变得虚软无力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
  眼前的画面在闪动。
  一明一暗。
  恍惚了片刻沢田纲吉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眼睛在眨动。
  睡吧。那个黑发男人充斥着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
  意识逐渐陷于黑暗。
  .
  *
  再一睁眼睛,人就在这处房间之中了。
  还是和太宰治一起被绑着。
  意识到被太宰治灌了药这一点后,沢田纲吉便特别的恼火。
  然而在排除掉这愤怒之后,心中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困惑。
  第一点是疑惑于为什么自己喝下私带东西的酒之前,超直感竟然完全没有提醒他;第二点则是,太宰治究竟是想做什么。
  别生气呀,纲吉君。那个药没什么副作用哦,只是让你睡着一小会。双手背后被捆绑着的太宰治笑道,原本是想把你灌醉的,不过你好像完全没有想要多喝酒的架势,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哈?
  意思是没有乖乖地喝酒达成你的目的是我的不对了?沢田纲吉瞪大着眼睛,轻嗤了一声。
  我是不是现在还应该向你道歉?他声音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暗地对我做着这些,你让我以后应该如何相信你,太宰治?
  空旷的房间之中,回荡着沢田纲吉拔高的喊声。
  而在他的话音完全落下之后,这处黑暗的空间里寂静了足足一分钟。
  抱歉。太宰治轻启唇瓣,不会再有下次了。
  只是,如果不让你失去意识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被关在一起的。他为他自己的行为作出了解释。
  沢田纲吉在盛怒之中尽力地保持着理智,他隐忍着火气,沉声道:所以呢?
  所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准备行动了。那人突然又绽开了笑容。
  先从纲吉君使用你的火焰,烧断绳子开始吧。
  沢田纲吉愣了愣,回过头凝视着捆绑着自己的粗绳,正欲点燃火焰的时候,他又睁大着眼睛扭过头,再次看向了太宰治。
  他不记得自己有在太宰治眼前使用过自己的火焰。
  或者再准确一点来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唯一一次点燃火焰,就是使用指环与自己的世界进行联络的那次。
  他想要张口问询,却打不定主意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诈自己。
  我不是说了吗?那男人的口吻轻飘飘的,就像浮在空中的羽毛一样柔和,我可是预言家先生啊。
  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可以使用火焰,所以不要再装了。
  沢田纲吉皱着眉头哀叹了一声,随后在掌间点燃了死气之焰。随身的毛线手套没有带在身上,不过于他倒也无所谓,现在的他并没有必要战斗的时候一定要戴着手套了。
  于是一小簇在黑暗之中凭空燃起的火苗灼烧着他背后的麻绳,火舌反复舔抵着那处渐渐被烧黑烧断小缺口。
  啪一圈圈绳子落在了地面。
  太宰治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盯着,最后感叹了一句:真方便啊,这种能力。
  沢田纲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然后给太宰治松绑。
  你最好一会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声音发冷,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欺骗我的。
  诶呀,好凶。太宰治微笑着站起身,会和你解释清楚的,放心吧,纲吉君。
  太宰治踱着步走向了那处被上了锁的铁门前,轻声道:先简单介绍一下,这里是横滨本地的一个黑手党家族本部。
  按照这个家族的计划,我们在lupin酒吧门前成功地被他们绑走了。
  什么家族?纲吉问。
  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和他昨天遇到袭击的事情有关系。恐怕这两个事情都是出自这个家族的手笔。
  不重要,没有必要去记这个家族的名字。太宰治回答,他侧过身歪着头继续道:因为,今天过后,它就会不复存在了。
  *
  被赋予了白色死神称号的少年,此时正半蹲着站立在一处低矮建筑物的天台之上。
  宽大的衣领遮住了他几乎一半的脸庞,露在外面的,是一双没有感情、像是冰冷的兵器的暗金色眼眸。
  boss说的地方,是这里吗?一个身着和服的少女站立在少年的身边,暗色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轻飘扬。
  是这里,镜花。少年点点头。
  他们面前,是一座看起来像是化工工厂一样的建筑物。占地面积宽阔,呈扁平的长方体状。只是外表已经有些破旧了,像是已经废弃多年了一般。
  按照计划,首领现在就在里面。白发少年站起身,我们一路从外面冲进去,进行夹击就好。
  目测敌人一共有一百人,其中有半数持有着枪械。
  不过这并不重要,击败这些人,或是杀死这些人,于他和镜花而言,都并不是什么难事。
  .
  里应外合?沢田纲吉靠在墙壁上露出了有些好笑的表情,加上你我,一共四个人?
  嗯,是啊。太宰治点头,用着理所应当的口吻回应:人数向来不是决定胜利的条件,难道不是吗?
  沢田纲吉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和太宰治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立即一起装作还被捆绑着的样子,坐在了布满尘土的水泥地面。
  吱呀铁门被人打开了。
  覆着着铁锈的金属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走了进来。看样子是要带他们去进行问话了。
  太宰治和沢田纲吉对视了一眼。
  咚。为首的第一个人被一拳砸晕在了地上。
  后面的几个惊呼了一声,随后立刻举起手/枪,不过保险栓都没来及打开,便也失去了意识跌落在地。
  一共进来了四个人。
  此时他们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而沢田纲吉就像是在拍掉灰尘一样,一脸轻松地拍了拍双掌。
  他站立在大开的门前,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笑意盎然的太宰治,轻轻扬了扬下巴:走?
  太宰治点点头。
  *
  聪慧过人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的一大特性之一,他的速记能力已经达到了相当优秀的地步。
  从被绑架一直到被丢到那处牢房的路途中,他便在脑海里记下了这座工厂里的大半路线。
  从牢房出去的时候,他一路笃定地在不同的岔路口挑选着转弯的方向,很快便摸到了地方家族首领的所在地。
  而被他提前安排好的两个直属游击队的队员则是根据预计的时间从正门攻入。太宰治和沢田纲吉从离开牢房后走了没多久,便能看见躺倒一地的敌对方成员。
  那两个孩子短时间应该是找不到这个家族的首领在什么位置的,毕竟地形稍微有一些复杂。太宰治双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迈着不徐不疾的步伐。
  所以为了防止他们跑掉,之后再给港/黑找麻烦,我只好亲自出马了。他一路朝前走着,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辨别位置就像是在逛着自己的家一样熟络的。
  沢田纲吉快步跟在他的身后,打量着那些被打晕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人们,不禁吐槽:那我到底是跟你过来干什么的?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不是显而易见吗?
  哈?哪里显而易见了!
  因为我一个人解不开绳子啊。太宰治风轻云淡地回应,被抓进去之前肯定会被搜身的吧,我不想费脑子思考该把小刀什么的藏在哪里,太麻烦了。
  那一瞬间,沢田纲吉感觉拳头硬了。
  他抽搐了几下嘴角。
  意思就是喂我吃粒安眠药跟着你进来,然后用火焰给你松绑就不麻烦了是这样吗?
  啊,还有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其他理由似的,太宰治一边朝前走着一边说:后面不是还会进来几个人吗?我的体术不算太好,那么多人我绝对打不过的啦。
  情况所限,沢田纲吉忍住了现在就把这个人揍一顿的冲动。
  太宰治。
  嗯,怎么了?那人走在前头,没有回头看他。
  你的性格实在是太糟糕了。沢田摇着头,一脸嫌厌地吐槽:你这样的人,生活中会交到朋友吗?
  太宰治微微仰起头思考了一下,最后回答:唔,有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