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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初见看了看那果树,又瞅瞅手里拿着的灵果,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若果树没有化形也就罢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一个大男人生出的小果子,她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古新乐:“找个时间切磋一下。”
  他在姑苏山月对面坐下,淡淡道。
  姑苏山月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写画画,他沉迷绘画意境,俨然没有听见。
  泉初见:“我跟你打。”
  泉初见实力不弱,她的绣山刀法已经练到了大圆满之境,刀随心动,人刀合一。
  古新乐:“我看看你的刀。”
  泉初见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长刀给招了出来。那刀比她人还高,刀背是暗金色,刀锋处有了一点儿微小缺口。
  泉家世世代代是铸剑师。
  铸剑师自然也是会锻造刀的,这把刀是她自己打造的,用了当时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料,是个可以进阶的灵器,已经陪伴了她百年时光,也从下品灵器进阶到了上品。
  古新乐摇头:“你的刀,受不住我一剑。”
  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武器就至关重要。他跟泉初见的修为境界相差不多,而他用的是仙剑,稳稳占据上风。
  同样,他作为剑修,泉初见作为刀修,不可能双方都放弃武器来比试,那样的比斗,就没了任何意义。
  泉初见:“……”
  你们都有仙剑了不起哦。
  她用力咬了一口手里捏着的果子。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王怜枝,她觉得王怜枝心态真好,身边都是些运气逆天,手拿仙器的伙伴,他在神迹里跟他们一起修行,也没有生出歪心。
  不像她,看到古新乐秀他的剑,她就想揍他。
  偏偏古新乐说的是事实,她也没法去揍人,只能啃果子发泄。
  泉初见将果子咬得咔擦咔擦的想,入口觉得很酸,不过她本身喜欢酸涩的口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边酸得掉眼泪,一边继续啃果子,那一股子酸味儿飘出去,让姑苏山月和古新乐都皱了眉头,齐刷刷地抬头看她。
  就连墨剑都好奇地问:“真有这么酸?”
  ……
  空桑门的其中一块留影石恰好扫到了这里。
  小凤凰以头撞留影石,将眼前的画面固定住,接着哇地一声叫出来,“他们聚在一起了!”
  “泉初见怎么哭啦!”
  它转头看向王怜枝:“你快问问啊?”
  见王怜枝只是皱着眉头拿出一块帕子,小凤凰急得跺脚,“你干嘛,你到底要干嘛?这是留影石,你有本事擦,你有本事隔着留影石擦掉她眼泪鼻涕啊!”
  它都怀疑王怜枝要伸手,把帕子放到泉初见脸上了。
  一旁的云听画视线落在王怜枝手上,无语地撇了下嘴。这是留影石传过来的画面,你这爱干净也太过分了吧?
  王怜枝叹了口气。
  他取出铜钟,轻轻敲了一下。就见留影石里的泉初见也拿出了铜钟,问:“有事吗?”
  现在不能直接神迹交流,都靠敲钟了。
  王怜枝:“别哭。”
  他想了想,目光落在铜钟上,缓缓敲击起来。一套铜钟,大小音色各不相同,敲击的位置不同,声音也不一样。
  他一开始叮叮当当地敲得缓慢零散,随着手上的动作加快,铜钟左右摇晃,清脆悦耳的声音连成曲调,像是小鸟在林间嬉戏,游鱼蹦出水面,轻快又活泼,叫人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泉初见面露错愕,“我没哭啊。”
  她把咬了一半的果子往前一递,“很酸,你要吃吗?”
  那果子啃了一半,上面还有她的牙齿印……
  以及,一些可疑液体,应该是唾沫?
  面前的留影石画面很大,这会儿又恰好对着泉初见,那果子伸过来,好似直接凑到了他眼皮底下,王怜枝沉了脸,眉头都拧起了结。
  他摇摇头。“我不喜酸。”
  天天被酸得还不够吗……
  正想着,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提着一壶茶走到泉初见面前,在弯腰倒茶的瞬间,一把抓住了泉初见的手腕,将她拖入地下?
  王怜枝心头一紧,他立刻神识注入另一颗钟,并快速敲击起来,那是扫雪的钟。
  扫雪:“我看见了,没事的,那是长须伯伯,它喜欢泉初见,才带她去玩了。”
  扫雪顿了一下,继续说:“长须伯伯喜欢说咱们地下埋着神器,它还会挑人去拔神器呢,等下继任大典开始了,它就会把人送回来了。”
  “这里是空桑门啊,有神木看着呢,怎么会出事。”
  “小门主还跟神木结了契,她也什么都知道,别担心。”
  王怜枝:“哦。”
  云听画:“你说,她会不会真拔出个神器来?”要知道,泉初见可是征服过上古邪剑怀骨的能人。
  王怜枝瞥了小凤凰一眼,“呵呵,我送你上去?”
  小凤凰飞到王怜枝肩膀上,用爪子勾住他的衣领:“不,我不走!我就陪着你,哪儿也不去!”那一声呵呵,让小凤凰都有了危机感,小可怜在冷笑,他肯定记仇了,还记着它刚刚说要抛下他上去呢!
  ……
  半个时辰后,钟声敲响,来观礼的人在空桑门弟子的指引下,纷纷前往空桑门正殿外。
  游如昔站在靠前的位置。
  她平时喜欢穿一身白衣,今日则穿了粉色长裙,只是同样是粉色,有人穿了是娇嫩如桃,她站在那里,便是一朵亭亭玉立的粉荷,优雅又独立。
  一个女修走到了游如昔身边。她不是空桑门弟子,是跟着自己师父过来观礼的。
  女修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是空桑门下一任门主。”据说游如昔是个孤儿,被空桑门主捡到后养在身边,一个师父半个娘,她年幼时还叫空桑门主娘,后来大一些了才改口。
  游如昔一直是她们最羡慕的女子。
  资质平平,却格外好命。得了空桑门主看重,便拥有了一切。
  游如昔一直看着上方的师父和师妹。
  游如昔:“空桑门主,是神木选出来的,这一点儿,我以为全天下人都知道。”
  她微微皱眉,“师父寿与天齐,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是空桑门下一任门主?”
  游如昔转头看她,“难道你觉得师父会出事?莫非你跟那些空桑门叛徒有联系?”
  女修登时急道:“没有。我只是记得你以前是空桑少主……”
  女修本是想看游如昔笑话,哪晓得她居然给她扣了这么一顶帽子,之前空桑门清理叛徒,死了那么多人,谁敢沾上半点儿关系!
  游如昔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好似时间都变得格外漫长,她都后悔站到游如昔身边来了!
  游如昔:“哦。”
  “少主,是因为我是师父唯一养在身边的关门弟子。”
  “不代表任何传承。”
  “空桑门的真正传承,都需要通过神木来进行。”
  游如昔:“不懂,就不要信口开河。”
  她移开视线,淡淡道:“神木能听到,它听到了,门主也能知道哦。”
  女修登时紧张起来,也不敢在游如昔身边呆了,连忙回到自家师父旁边规规矩矩地站着,再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了。
  ……
  下三天的修士也可以通过留影石看到这一切。
  顾星河看到游如昔后,还稍稍愣了一下。他跟她因为一个妖魔相识,没多久,她就不辞而别,连个传讯方式都没留下来。
  原来,她是上三天的修士,看她站的位置,在空桑门地位应该很高吧。
  顾星河笑了一下,指着游如昔道:“我还认识她。”
  “认识的人,好多都在上界了,我们是不是还得更努力一些了?”
  柳鹿瑶:“是我拖累你了。”顾星河其实也可以飞升中三天了,他在等她。
  “等你一起怎么叫拖累?”他弹了一下柳鹿瑶的额头,“说错话了,要怎么罚你?”
  柳鹿瑶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现在大家都在观礼,没人看他们,她立刻踮起脚尖儿,飞快地在顾星河唇上落下一吻。
  亲了一下后她立刻看向留影石,目不斜视,假装十分专注,可惜红晕从脸颊爬到了耳朵尖儿,好似连额角处都微微泛红了。
  明明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羞怯。让人忍不住就想欺负她。
  顾星河把人拉到怀里,让她看着自己。
  他将手指按在自己唇边,说:“不够。”
  柳鹿瑶一紧张就有点儿小结巴,“那,那,那怎样才,够呀……”
  他伸手把她头正回去,“观礼开始了。”
  柳鹿瑶松了口气。
  就听他在身后说:“晚上再跟你说,怎样才够。合修,能够增强你实力,不能偷懒。”
  柳鹿瑶:“……”
  她弱弱回答:“嗯。”
  钟声敲响,继任大典正式开始。
  泉初见被那个灵植送了出来,她看着手里一根小木棍儿发呆。
  说是木棍儿,更像是一把戒尺,只不过尺子底端又有些根须,应该是棵树苗?
  那灵植硬说地上有神器,非要她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