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无疾而终的暗恋,而是因为感动。
她想,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交到了江晚这个朋友。
最后,关关直接就在江晚床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脸都没洗。还是江晚湿了帕子给她把脸擦干净的。
看着在睡梦都时不时抽噎一下的女生,江晚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看得出来,关关对岑今还没有死心。
在前世毫无交集的两人,也不知道在这一辈子会有怎样的牵扯。
***
江晚担心关关的状态,在闲聊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北槐。
转头北槐就找机会问了岑今,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是不怎么在意岑今的那些风流事迹,也压根没看出来岑今是怎么和江晚那闺蜜搅合上的。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让江晚也跟着担心,那就不行了。
岑今才完一局台球,刚靠在沙发上,就听到北槐的话。
她抿了口红酒,看向北槐挑了下眉:难怪,就说,现在爱学习爱得无法自拔,不管怎么叫都不出来的某人,怎么今天这么爽快的就应了。原来是等在这儿啊。
北槐面无波澜:别岔开话题。
还能怎么想,当然是不愿意放弃那一片森林咯。岑今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真假。北槐面露嫌弃。
岑今被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的事都还没理清楚吧。
和晚晚已经约定好了,一起努力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学。一说到这儿,北槐整个人就精神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学习。
哟,不纠结了?想明白了?
北槐笑了笑:有人不辞辛苦的来爱,又有什么理由不勇敢一次。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
这样的北槐是岑今从没有见过的。
她沉默了几秒,也跟着笑了:挺好,人嘛。这辈子总要奋不顾身一次。
只不过,她还没到那地步。
***
很快,江晚和北槐也正式进入了高三。
在班上,杨老师因为江晚的那番话,还特地重点观察了她们两人一段时间。
结果发现这两人坐在一起,不仅没有因为搞情情爱爱影响成绩,反而一个比一个认真听课。
两人的成绩也在飞速提高,尤其是北槐。
她纵使荒废了两年学业,但架不住脑瓜子聪明,一点就透,那进步的夸张程度完全是让人惊掉下巴。
不仅如此,北槐还参加了各种各样的竞赛,拿了一堆奖状,尤其是省内的物理竞赛,获得了一等奖。很顺利地被京市的A大保送。
短短一年的时间,她从人憎狗嫌的混混变成了人人钦慕的物理大神。
如果在两年前,有人对北槐说,你以后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而且会为了这个女孩子努力变得优秀。
那么北槐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但在这一刻,她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感激。
感谢命运让她遇见了江晚。
在北槐成长得越发优秀的同时,江晚也努力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
在学习的同时,她没有把舞蹈落下。
前世的意外让她终生告别了舞蹈,这一次,她要把所有的遗憾都弥补回来。
在日复一日的刻苦练习下,她在Q大开放考核面试这一关大放异彩。
在这一天,面试官们都记住了江晚这个名字。
两人用自己的方式,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
在第二年的高考,两人顺利考去了京市,两所学校也离得很近。
在录取通知到的那天,两人正式在一起了。
同年,关关也追着岑今去了另外一座城市。
她跟江晚一样固执倔强,甚至不惜违背了关母的意志。
江晚劝告不成,只能默默祝福她。
在Q大,江晚因为其颜值和性格,备受欢迎,追求者数不胜数。北槐因此吃了好多回醋,还是江晚哄了好久才把她哄好。
自那以后,北槐只要一有空就往Q大跑,美名其曰宣誓主权。
只要一有人想搭讪江晚,北槐就阴着脸:干嘛,这是女朋友!
等人灰溜溜地走了,江晚才好笑地捏了捏北槐的脸:人家都还没做什么,你至于么。
他那眼神就不对劲!你居然因为一个外人凶!北槐好委屈。
哪儿凶你啦,这不是在好好跟你说吗?
北槐蛮不讲理:你就是!
好好好,是的错。别生气啦。江晚笑着哄。
没办法,自己宠的,只能受着了。
这一天江晚下课后没等到北槐。
照以往来说,这个时间点北槐应该到了的。
江晚担心出了什么事,急急赶到A大,结果在校门口看到北槐和一个女人在纠缠,看样子很不耐烦。
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女人是云曼珠。
晚晚,你怎么来了。北槐一眼就看到了江晚,连忙上前。
女人站在一旁,身体动了动,但没敢上前拦。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北槐了,对方变得让她完全陌生,再也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掌控的孩子了。
她来找你有事吗?江晚看了眼女人,问道。
她想让这个暑假回去一趟,见见北荣。北槐冷嗤一声。
自从她被A大保送后,北荣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好父亲,时不时就来学校恶心她一次。后来或许是看她态度难以转变,就放弃了,除了生活费就没再管她。
而她来到京市以后,就和云曼珠还有北荣他们断绝了所有联系,只留下个北祁。
她也在自己创业赚钱,慢慢将北荣给她的钱通过北祁转了回去。
她只想告诉他们,她靠自己照样活得精彩。
就是不知道云曼珠突然抽了什么疯,跑来京市堵她,还真被她堵了个正着。
自从云曼珠确诊出躁郁症后,她已经尽量避免和她发生争执了,只当她是个隐形人。
让跟她聊聊,行吗?江晚柔声道。
虽然北槐很不赞同,奈何拗不过江晚,只好同意。
她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在角落处不知道聊些什么,云曼珠表情一会儿变得暴躁,一会儿变得忧伤。
看得她一阵心梗。她都想好了,一旦云曼珠发疯,她就立马上去护住江晚。
结果等来等去,也不见云曼珠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反而神情复杂地走到她面前,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开。
北槐:???
你跟她都说了些什么?
秘密。江晚俏皮一笑。
嘁,你以为多稀罕知道?
江晚抿唇微笑,牵住北槐的手,十指相扣。
跟她说,希望她能参加们的婚礼。
北槐的耳朵倏地红了。
前面的话她没听清,只听清了最后婚礼两字。
这才多久啊,就考虑婚礼了。她结结巴巴着,内心的慌张不言而喻。
过了片刻,她又道:婚礼就在宁市办吧,毕竟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那儿
江晚失笑,她干脆转身垫脚,堵住了某人喋喋不休的嘴。
天很蓝,云很白。
小北的唇一如既往的甜呐。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明天更番外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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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番外(一)
北槐从记事起,就很少看见父亲。
妈妈也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不喜欢她靠近她。
房子很大,她一个人总是会有些孤单的。
后来,父亲有一天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很漂亮很柔弱的阿姨。
她欢欢喜喜地跑到爸爸面前,那是一向严肃的父亲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
乖,叫叶阿姨。
她还没来得及喊,就被妈妈硬生生的拽到一边。
妈妈力气好大,她胳膊好疼。
但是她不敢叫,只能委屈巴巴地忍着。
因为这是她头一次看见妈妈在爸爸面前大吵大闹,平时在爸爸面前那么优雅淑女的妈妈,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后来啊,她只记得爸爸和阿姨一起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
自那一天后,妈妈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忽视冷落她,如今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小北槐一开始是有些高兴的。
但渐渐地,这种极端的掌控让她喘不过气来。
最初,妈妈温柔地哄她泡冷水澡。
她冷得受不了,一个劲儿地打哆嗦,哭着哀求。
妈妈也只是柔和而冷酷地说:乖,再忍忍。
半夜的时候她果然发高烧了,在意识半模糊的时候,她看到妈妈第一时间不是送她去医院,而是打电话跟爸爸哭诉。
挂断电话后,妈妈脸上无助的表情瞬间消失。
她难受得呜咽。
妈妈却拍了拍她的脑袋,甚至是带着几分笑意:做的真不错,你爸爸马上就来了。
她并不觉得开心,只是很委屈很难受。
可惜这种把戏多做几次,也会让北荣厌烦。
于是,在北祁出生后,云曼珠转换了另一种模式,处处严苛的要求小北槐。
只要小北槐有一点没做好,就是非打即骂。
可是有时候她又变得很温柔,看见小北槐身上的伤痕,会痛哭流涕的忏悔。
那时候的小北槐还很乖,她以为是自己还不够好,所以妈妈才会生气。她拼了命的去努力,别人在玩的时候,她在学习,别人睡觉的时候,她还在学习。
她就像陀螺一样,永不停歇地转着,却只是渴望能得到妈妈的一个笑容。
后来她认识了岑今,或许是似曾相识的家庭背景让她对这个女生格外的关注。
她在岑今的开导下,回家尝试着对母亲说:等我长大后就可以自己保护你了,不需要爸爸了。
然而这句话换来的结果,是云曼珠暴跳如雷的怒骂。
各种毫不留情的数落,各种尖锐刺人的辱骂。
北槐任母亲用长尺抽她,一言不发。
她甚至有些茫然的想,难道她真的很差劲吗?
可她看到冷漠刻薄的母亲面对北荣,甚至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北祁,眉眼间流露出的真切柔意时,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啊,她的存在就是原罪。
在这个畸形扭曲的家里,她的存在就是多余的。
云曼珠只爱北荣,北荣只爱他的白月光和儿子。
北槐呢?
北槐没有人爱。
她只是云曼珠用来讨好北荣的工具罢了。甚至她的努力,她的优秀,也只是因为云曼珠想让北荣高兴。
至于云曼珠,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在乎。
在彻底明白的那一刻,北槐变了。
她变得厌世,变得顽劣,她在胳膊上的伤疤上纹了刺青,开始打扮得不伦不类,逃课旷课,打架斗殴,从一个乖巧的尖子生变成人憎狗嫌的不良少女。
她内心的痛苦和孤寂没人能体会,她缺乏安全感,她缺爱,她什么都缺,却把自己伪装得刀枪不入。
少女的叛逆期总是气势汹汹,她肆无忌惮的跟母亲作对。云曼珠让她去讨好北荣,让北荣高兴,她偏要反其道而行。
于是北荣厌恶这个不争气,丢他脸的女儿,而母亲就会越发痛恨北槐,打她打得更狠,打完之后又会抱着她哭,哭诉自己的不容易,以前北槐会心软,会原谅母亲,但后来,她只是任由母亲抱着她,面无表情,眼神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生气。
北槐在母亲那里压抑了太久,所以她在外面也释放的更疯,越发肆无忌惮,她用张扬嚣张的行事作风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荒芜和凄凉。
后来她去了w市的一所大学,不是什么好的学校,但可以离云曼珠和北家人远远的。
在新的地方,她尝试着走出阴霾,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大二的时候北祁联系上了她,这小子读高二,学习正紧张的时候,却求她带他去看FA电竞赛。
电竞赛设在w市,除了北槐,北祁一个人都不认识。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又是父母认为不学无术的东西,家人都不允许他去。
他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有求北槐。
同父异母的弟弟软软的叫她姐姐,北槐有些心软了,结果在去的路上突遭车祸,北祁当场身亡,北槐重伤,捡回了半条命。
当时下着暴雨,天黑路滑。
路上一直堵车,北祁怕错过,听了一位司机大哥的话,央着北槐从小路绕。
谁料小路一侧的山体被暴雨冲垮,车直接被压倒。
北祁的母亲早年被前夫家暴,身子骨不好,听闻这一噩耗,突发心梗去世。
北荣痛失妻儿,对北槐恨之入骨,甚至于在病房就想杀了她。
那时候北槐刚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人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异常虚弱。
她被狂躁的男人死死掐住脖子,几乎是本着求生意志,手在一旁的桌子上胡乱摸着,不管摸到什么就朝着男人扎去。
脖子上的手一松,北槐下意识地将他推开。
却没曾想,男人身形不稳,直挺挺朝后倒去,后脑勺磕在了铁质桌角上,不省人事。
听到动静,云曼珠闯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失声尖叫。
也是这个时候,北槐才发现自己胡乱摸到的东西是一把水果刀,此刻刀尖上还沾染着血迹。
北荣被匆匆送去进行抢救。
抢救无果。
云曼珠痛哭流涕,对着北槐又踢又咬,甚至于报警说是北槐故意杀害了北荣。
病房里没有监控,刀上的血是北荣的,刀柄的指纹和北荣衣服上的指纹确定是北槐的,北槐有一定的作案动机,又有云曼珠这个北槐的亲生母亲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