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帮你?”苏蠡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边说边递剥好的瓜子到白羚嘴边喂它吃,也不顾对方躲闪的脑袋,各种调戏。
苏决心下微微皱眉,面上仍平静道:“对于妖兽二叔所知甚多,必然知道寻找的方法。”
苏蠡摇摇头:“没法找。”
苏决眼神一敛:“二叔对雪狐莫非研究不够透彻?”
苏蠡摇头:“你既然笃定对方有一魂一魄留下那便应该是真的,毕竟这种事我也听过甚至见过,但事情已经过去两百年了,若要找到它,难。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可能。”
说完这番话,他抬头重新看向苏决,神情带着严肃:“所以放弃吧。”
第91章 最终篇5
苏蠡说完那句话后原以为苏决对于自己的回答会失望地离开,或者愤怒地嘲讽他,却没想到苏决仍是一脸平静:“还没有尝试,怎么就知道一定找不到?”
苏蠡只道这家伙不信邪,用无奈惋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苏决不明所以,但也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仍是坐在原地一边等候,一边无视白羚借机向他投来的求救的眼神。
白羚:为什么我的两任主人都这么混蛋?!
过了没多久,苏蠡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本似乎被翻阅过无数次的书。
苏蠡翻了翻这本书,将想要的页数翻到后摊开在苏决面前:“看到没?雪狐死后或许会有魂魄残留,但不会乖乖停留在原处,或许会游荡很久,最终附着到另一事物上,或人或兽甚至是死物,除非有它的肉身存在,可以感应到这缕魂魄,否则即便他出现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他。”
苏决看着书上与苏蠡说的话相差无几的描述,面色微微一变。
“而肉身,”苏蠡见他如此,虽说有些不忍心打击对方,但仍是接着说道:“已经过去两百年了,只怕早已化作一抔土了,你能如何去寻?”
苏决沉默了片刻,忽然眼中划过一抹异色,问道:“除了肉身,没有其他能够感应到了么?”
“你是指他生前留下的有他气息残留的物品?”苏蠡想了想说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何况那只狐狸的东西,你莫非还有留着不成?”
苏决身边确实早已没有了苏白留下的任何东西,或许两百年前是有的,但估计也早已被自己或者家族中其他人处理掉了。
苏决却摇了摇头:“我指的是,他的灵魂。”
苏蠡却是听不明白了:“你说魂魄的魂?”
苏决不置可否。
苏蠡皱眉道:“可你不正是要去寻他的魂魄么?若你有,或者是知道在哪,那还有什么去寻的必要?”
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低头顺着苏决的目光看向书页上一个角落的记载。
上书在受到某些较大冲击的情况下,雪狐身死后的一魂一魄是有分离的可能的。
魂是心识,有灵用却无形体,而魄,则为有形,是魂之所依。苏蠡面色微微一变,魂魄分离,同魂飞魄散有什么分别?如果没有形体,它又怎么会存在?
可看苏决这样子,似乎是知道对方的灵魂现在在哪似的。
苏蠡也没有把疑问放在心底,而是直接问了出来:“你知道他的魂在哪,所以此番前来仅仅是为了找那一魄?”
毕竟只有魂魄俱在,才有还原完整的苏白的可能,所以他此刻也大概猜到了苏决的打算。
苏决果真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
“若你真的知道那一魂在哪,那说不准事情反倒好办了,而且说不定比它的肉身还管用。可是……”苏蠡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你又是如何知道这种事的?”
苏决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看了苏蠡一眼。
苏蠡没有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一眼的意味,他在原地细细想了想,终于得出了一个乍一听很是荒谬的结论。
“你……”他有些难以置信,问出一个字发现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端起茶喝了口再才接着问道:“难不成,这两百多年来,你体内一直有那家伙的……”
他话没问完,苏决的反应就让他笃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觉得真是这样的话,至少有一件事就说的通了,那就是当初苏白死后的前两个月,苏决在苏家一直以来被梦靥纠缠一事,难道那不单单是苏决的愧疚感在作祟?
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么?
苏决默认了苏蠡的猜测,垂眸在心底叹了口气。
苏决是在离开凌霞峰时开始对苏白的灵魂皈依处产生怀疑的。那时他还有时间好好思考在幻境中的那段日子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为什么苏白几乎所有的感情和想法他都能感受的那样真切?为什么即便是自己不曾参与的发生在苏白周遭的事情他也能有所了解?
百幻果效用奇佳,对于他幻境中的世界有自动修复和补全的能力,但也不可能构造出如此完整的苏白,因为它的能量来源是苏决的精神世界,而非苏白的。
除非苏白的心识,也就是死后那一魂一魄中的魂,或巧合,或必然地进入了苏决的体内。
若是两年前的苏决,或许不但不会有庆幸或者感激的情绪,反而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的残念驱逐出自己体内。
还好那时的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巧合,苏家人也没发现。
苏决微微攥紧了拳。
至少现在,他庆幸并且感激。
“我知道了……”苏蠡此刻也没有了逗弄白羚的心思,重新拿起那本书,往后翻了几页,边快速扫过其上的句子边说:“如果是这样,那么遇到他余下的一魄附身之物时,你的体内定然会产生共鸣,寻到他的可能便大了许多。”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苏决的意料,但他见到苏蠡的动作,知道对方话还没有说完。
“若是附身到人身上才好,若是有些灵气的兽类,修炼个几百年也能成人形,只是,”苏蠡眼神带上了一抹看好戏的意味:“万一它附身到了死物身上怎么办?你要抱着一块石头过下去不成。”
苏决神色却无丝毫变化:“那也未尝不可。”
苏蠡噎了一下,只道这位现在已经脱离苏家的侄子思维真的是常人所不能及,寻常人若要抱着块石头过一辈子还不得疯了去?可年前这家伙却像是毫不在意。他想起多年前见到对方时,对方除了修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也不知如今这般是好是坏。
“二叔,可还有什么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