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院外传来了滕磊惊慌的声音:“三哥,你别吓我!”
滕亦辰吓了一跳,就想冲出去,却听滕奕道:“扶我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院子里,只见腾亦儒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眼神空洞,向来沉静的眼睛里,这会儿却扑簌簌掉着眼泪。
他仿佛是被人掏空了灵魂一般,悲伤的模样看的人一阵揪心。
滕亦辰心疼的不得了,赶忙上前宽慰:“老三,事情已经发生了,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二哥,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她对我失望了,她不会原谅我了。我有种预感……我可能要失去了她了!”
“不会的!”滕亦辰拍了拍胞弟的肩膀:“误会可以解开,心结也能解开。只要我们努力,她一定会原谅我们!”
他现在大致明白了,他应该是怪罪江凌月了。
原本,他对她颇有微词,就是源于她强迫了他最疼爱的弟弟。
如今已经得知,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她也是受害者,他自然不会再去怪她。
虽然……
他还是对那人无感,但,为了兄弟们的幸福,他愿意忍让,愿意不再那么毒舌。
腾亦儒并没有被安慰到。
刚刚,她看他的眼神太过薄凉。
从前她虽然也会因为或这或那的原因而刻意疏远他,但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里,却是有感情的。
如今,感情都没有了……
“老三。”滕奕皱眉,不大的声音却颇具威严:“想解决这个问题,你必须要把你和王小姐的事情说清楚。”
“我……”
腾亦儒犹豫了一下。
“三哥!”滕磊也帮腔:“这件事如果解释不清,别说是她不会原谅你,就算是我们,也会觉得心里别扭。”
不管他待不待见江凌月,但在他的观念里,既然他们嫁给了江凌月,就该从一而终。
再怎么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是背叛那女人的理由。
除非,他们成功和离……
“老三,说吧。”滕亦辰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含糊。
良久,腾亦儒才弱弱道:“我是为了山海图。”
“山海图?”滕亦辰一愣:“是由翰林院所编撰的,号称囊括了整个凌风国所有山川、河流、海洋的地图的山海图?”
“嗯……”腾亦儒情绪低落:“王小姐回来的第一天就找我了。”
“我承认,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见到她,我的确是吓了一跳,想到过去的一切,也的确是难以平复心情。”
“可回来后,我看到妻主,心情就彻底平复了下来。”
“我原本,已经拒绝王小姐的邀请,也决心和她划清联系,不准备再和她见面了。谁知,妻主却说她要去常山寻找草药。”
他博览群书,自然看到过有关于常山的介绍。
艰险难行,山高陡峭,气温极低,从山腹部开始到山顶之上,常年笼罩着积雪。
这样艰险的环境,就是熟悉地形的人去了,也不一定能平安下来,就更别提是完全不熟悉环境的人了……
只有得到山海图,才能了解常山的地形。
但,山海图还在编纂中,还未示人。
想要得到山海图,就只能从正好在任职翰林院的人入手。
可他,只认识王诗韵这一个。
虽然但是,众兄弟还是不赞同他的做法。
尤其是滕珏玉:“既然不是去偷情,又何必遮遮掩掩?徒惹人怀疑!”
腾亦儒苦笑:“若我直接告诉你们,我去找王小姐是为了得到山海图,你们会同意我去吗?”
“若我直接和妻主言明,你们觉得,妻主会觉得感动?”
几兄弟:“……”
的确。
在这个对男子极其严苛的国度里,男子和妻主以外的女子有过多接触,就会被打上荡夫的烙印。
更何况,那女子还是腾亦儒从前的相好,这种被打上烙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其实,他们几兄弟都还算开明,所以自然不会多想。
可,江凌月呢?
身为一个女尊国度的女人,又是那样桀骜刚强的性子,她能容忍自己的男人为了地图去和别的女人虚与委蛇?
这些,都是问题。
良久,滕亦辰狐狸眼中闪烁起了精光:“我对那王小姐的人品并不放心。如果她真心想把地图交给你,又何必吊了你这些日子?”
滕磊哼哼一声,无比同意:“就是!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一个有妇之夫和另一个女人走的太近,一旦被发现,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她还是状元娘呢,更是不可能想不到!依我看,她就是故意要破坏你和妻主的感情!”
腾亦儒俊脸一白。
他想起了那一晚,王诗韵和江凌月“恰巧”遇见的事情,也明白了自己是落入了圈套。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没想到,她居然会变成这样。”
滕磊呸了一声:“那混账一定是骗你!依我看,她根本没有什么山海图……”
腾亦儒摇了摇头:“她真的有。”
在几兄弟看来的时候,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我打听过,负责山海图的编纂工作的主管大人,乃是丞相的得意门生。而王小姐作为丞相的儿媳,也被破格提拔进了核心组。”
他并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才子,不但饱读诗书,头脑也灵活。
若非他是男子之身,去参加科考的话,未必就不能高中。
几兄弟对他的分析,倒是不怀疑。
滕亦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也给妻主添了不少堵。这样吧,我去找王小姐谈一谈,她有没有山海图,又是不是真心想把山海图拿出来,我一探便知。”
“如果她真的有山海图,所提的条件又不算过分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从她手中‘买’下地图。但如果,她只是以山海图为噱头,或者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这图,咱们就不要想了。”
所谓过分的要求,自然是让腾亦儒委身于他。
腾亦儒有点儿不放心:“二哥,你当真要去吗?”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吃亏,滕亦辰理了理粗布长衫:“我可不是你这个傻瓜,她王诗韵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看便知。而且,我也不是你,对她没什么过去的情分,她若想占我便宜……啧啧。”
这个啧啧,就十分有灵性了。
“若真能换回地图,那感情好,也算是替哥几个给妻主赔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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