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身体吗?
左彦冲完凉降下心头的火气之后江水重新调热,站在花洒下放空了好久,直到反应彻底消了下去才关上开关,简单的擦试了一下身子之后出去。
见到卫景行依旧保持着他离开的姿势坐在窗沿上,左彦挪过去挨着他坐下:睡觉?
小彦卫景行低唤了一声,左彦刚想答应,就被卫景行堵住了嘴,声音淹没在唇齿间。
卫景行一边亲吻一边将人往床上压,左彦意识到卫景行想干什么,伸手抵住他的靠近。
你
你不喜欢我亲你?
这事左彦自然不能昧心:喜欢。
卫景行高兴的啄吻了一下身下的人,试探着出声:那你想不想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是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左彦惊讶的抬眼,跟卫景行的视线对视上了。
卫景行伸手遮住了左彦的双眸,眼睫轻轻眨动,有一点脆弱和焦虑泄露了出来:别动让我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卫景行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他真的很害怕自己再次被推开。但不知左彦是被震惊过头了,还是默认了,久久没有出声。
卫景行权当做他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做法,又亲了亲他的嘴角,一路往下
结束的时候左彦喘了口气,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卫景行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立马就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操!你怎么没吐出来?
他慌张的到处找纸,却发现本来放纸的床头柜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来自己不再之前的酒店里了,他们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东西。
一想到刚刚卫景行
左彦想把自己大卸八块杀用来助兴的心都有了。
没事,卫景行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嘴里的味道怪怪的,但他还是笑着对左彦说,我很高兴小彦没推开我,而且小彦的味道也没有那么糟糕。
卧槽!!!
左彦感觉自己要是头上有个烧水壶,这时候都开始尖叫了。平时都是他去调戏对方,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被对方反调戏过来。
而且卫景行简直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是什么?闷妈蚤吗?!
左彦看着跪坐在床上的人,感觉自己好像解锁了人物新性格。
你我他张嘴试图阻止语言,但说了半天屁话都说不通,索性放弃,直接爽快一点,那我也帮你吧。
说着就想帮卫景行解决,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不用,我没事。
真没事?
卫景行嗯了一声,下床找到了卫生纸,递给了左彦:你要整理一下吗?我去趟洗手间。
左彦将信将疑的接过了卫生纸。他确实想互帮互助一下,但是奈何卫景行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只能看着人下了床之后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行吧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洗手间里传来了洗漱的声音,左彦开了半天车其实很累了,又泡了一下午温泉,骨头都懒了,本来消下去的困意很容易就又上来了。
他迷迷瞪瞪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机又忘在了其他地方!就在浴室里!他换完衣服就忘了拿出来了!
而他还跟工作室的老板说有进展了一定给他回馈!
左彦瞬间惊醒了,他卧槽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起身就往浴室冲!
而此时,卫景行本来含着满嘴的牙膏沫在刷牙,也看到了左彦落在卫生间里的手机,就摞在那堆脏衣服的最上面。
怎么这么爱丢三落四?
他心想着,将手机拿了起来。
正巧这时候有一个来电打了过来,联系人名只有一个。。卫景行本来想挂断的,但是手上沾了水有些滑,不小心点了接听。
喂,先生在吗?那头传来声音。
卫景行心下叹息一声,本想跟对方道个歉再将只有叫进来接电话的,但听到电话那边下一句话之后,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地,浑身冰凉。
卫景行的热搜降下去确实有些麻烦,我们现在已经联合很多个工作室正在把控风向,但是他家庭出身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不少人在观望,我们真的只能说尽力。
喂?喂?先生,你还有在听吗?
我的手机是不是在洗手间?
左彦的声音跟听筒里的声音重合了。
卫景行只觉得耳中嗡鸣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手机脱手坠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卫景行?卫景行你没事吧?!
左彦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慢慢清晰。卫景行惨淡一笑,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嘴里的牙膏沫呛咳起来。
直咳的眼圈泛红。
第79章 回国 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要喝水吗?左彦偏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此时那人正望向窗外的云出神,听到左彦的问话只是浅淡的抿了下唇,摇着头说不了。
左彦叹了口气, 对旁边的空姐说道:一杯咖啡,一杯热水,谢谢。
卫景行感觉自己也像是这架飞机一样,晃晃悠悠的飘在云上,四处不着力。他伸手想揉揉眉心, 手刚抬上来就被塞进了一杯暖暖的东西。
是左彦刚刚要的热水。
你喝点,从今早开始你就什么都没吃。
卫景行不想喝,他将杯子放到餐桌板上, 但看着左彦明显暗淡下去的眼神,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将杯子重新拿了起来,啜饮了一口。
左彦的眼神立马重新亮了起来:怎么样, 好不好喝?
卫景行:......
问他白开水好不好喝......
这种事情怕只有左彦干得出来。
但卫景行还是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应答,见左彦依旧盯着自己看, 里面无不担忧, 淡声说道:你不休息一会?
他们连夜收拾了东西走的人, 连机票都是匆忙定好的,折腾了一夜没睡, 现在天都大亮了。
左彦摇头:不困。
我就在知道他不是不困,恐怕是担心自己所以睡不着。他也懒得再说些什么,惫懒的合上了眼皮,依靠在座椅上,神思倦怠。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回国会面临着什么, 也做好了准备。现在......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吧。
左彦见人闭上眼久久不动,久到他以为对方睡着了。左彦问旁边经过的空姐要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了卫景行的身上。
卫景行眼睫颤了颤,却没有睁开,听着耳边左彦压低了声音跟空姐的对话,和对方盖上来的毛毯。
这班航班太早了,飞机上都是补眠的乘客,挺安静的。左彦一夜未睡,毫无困意不说,反倒是更精神了。寻常这个时候他都是提前下载好了综艺没事看看打发时间。现在存满了资源的平板就放在包里,但他却意兴阑珊,什么都不想干了。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一阵颠簸,遇到了小气流。左彦正想着国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就被这一阵摇晃唤回了心神。
他看着被颠下来的毛毯,伸手帮卫景行提了提,遮住了他大半个下巴。卫景行整张脸几乎都缩在了毛毯里,黑色的毯子将他脸色衬得更是苍白了几分。
左彦还没收回帮卫景行掖毛毯的动作,就听到那个自己本以为睡着的人低低出声,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左彦的手僵在了那里。
似乎没感受到左彦的僵硬,也或许感受到了但是第一次没有在意,卫景行纤长卷翘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掀起了眼皮看向左彦。
卫景行的眼睛近看有一点漂亮的琥珀色,将他的气质衬得更加温柔了几分,如果不是当明星的话,倒是很像一个有书卷气息的年轻教授。
但即便是被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左彦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有意思做错事被抓包的恐慌。
他缩回手被在了身后,捻了捻手指,沉默着。
卫景行很有耐心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指责,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左彦败下阵来,他好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连一向张扬的眉眼都低垂下来,抿唇开口:......对不起。
卫景行见不得他这样子,他喜欢的左彦应该是永远张扬任性的,而不是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神色里全是懊恼。
你不用说对不起,他拢了拢身上的衣物,明明是恒温的机舱,他却一直觉得冷,不由用手环住了自己,......小彦,你从来都无需对我说那三个字,认真说来,是我对不起你。
怎么可能?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即便是害怕卫景行生气,但左彦还是嘀咕着回嘴,不想让他这样子看自己。
卫景行轻笑一声,声音里有说不出苦涩,他压低了声线问左彦:那小彦,在认识我之前,你是喜欢同性的吗?
左彦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竟从未好好想过。
在知道自己喜欢卫景行的同时,他就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是个同性恋,拥抱了那个同样爱着自己的人,却怎么都没想过他之前或许是个异性恋的可能。
见左彦沉默了下来,卫景行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直往里面呼啦啦的灌冷风。疲惫不堪的的神经本就被拉伸到了极致,只差一点点的的重量就会啪地一声断掉。
而现在,左彦的沉默就像是着最后的一点点重量,将卫景行从知道消息开始之后的强装镇定毁了个一干二净,他手发着抖,在毯子下用力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力道大的像是要撕碎开来。
耳中开始出现嗡鸣声,眼前一阵阵发黑,景色都像是被曝光过度一般很像是平时低血糖的症状。但卫景行的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丝毫。
耳边的杂音越来越大,致使他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左彦都说了些什么。
嗯?他用鼻音发出一声,轻轻发问。
我说,左彦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在跟你谈恋爱之前从来都没有心动过的人,女的也好男的也罢,一个都没有,所以我不知我到底是异性恋还是无性恋亦或者其他的什么玩意。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性向,除此之外,我再无第二种喜欢留给他人。
卫景行感觉自己冰凉的手落入了一片温暖。
或许我最开始只是想知道这个叫卫景行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现在,修长冰凉的手指被左彦轻轻握住,十指相扣,我贪得无厌的还想知道,这个人他到底能不能陪我走一辈子。
卫景行喉咙发干,艰涩的紧,好半晌才将话说出口:一辈子很长......小彦,你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不要轻易对人承诺这些。
尤其是对他,他这么死脑筋的一个人,一定会当真的。
左彦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轻声道:如果世界上没有时间这个定义,那么生命就是转瞬即逝的。我现在握着你的手,是不是在另一个时空,我们就已经走完了一生?
这个假设太过浪漫,如花绽放的背后还有着时间摧枯拉朽一般的驱赶。
卫景行一时失言。
两人相握的手被毛毯盖着,没有这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只能看到两人在轻声交谈,姿态亲密,像是至交的好友。
我比你小一点,左彦说起这个有些不高兴,但是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屁孩,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可以很认真的说,我不是只想着玩玩,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表白,一起谈恋爱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是以结婚为目的,过一辈子的那种认真。
以结婚为目的......两个男人?
如果是从前卫景行知道有人对着自己说这句话,他只会觉得好笑。但是现在,他的内心一片柔软。
卫景行没想到自己的反应竟是笑了出来,他轻笑着,心里的郁气竟然奇怪的散去了不少,对即将落地的恐慌也消失了。
可是小彦,他笑着提醒,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左彦苦恼的皱了皱眉:不管他,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
卫景行含笑嗯了一声,手轻轻捏了捏跟他十指相扣的,另一人的手:所以......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我,要瞒着我?
左彦:......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就是害怕你知道了不高兴,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我一想想都糟心,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左彦没说,但卫景行心里也清楚。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想的对我隐瞒,看起来是对我好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因为小彦,对一个人好的前提是,对方认同并且接受这种做法,而我更希望你能对我说出这一切,而不是让我傻傻的呆在国外,是没都不知道,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知道,但是......唉,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左彦苦恼的揪了揪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卫景行说得正是他担心的。善意的谎言再怎么说都是谎言,而且还是他们主观意愿上对别人的欺瞒。
我错了。左彦诚恳的看着卫景行的眼睛,真诚道歉。
卫景行却摇了摇头:我说过了,小彦你没错。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希望小彦下次能换一个让我接受的办法,起码不要将我一个人排除在外。
左彦点头,更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空姐的声音开始播报:......飞机将于四十分钟后落地,请乘客系好安全带,不要随地走动,洗手间......
还有四十分钟。卫景行看向窗外的景色,外面已经不是清一色的云,开始出现地面城市的景象。
是,还有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