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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姜羡余道,不过,这个题目应当有许多人能猜到,这样考没什么新意吧?
  所题目考的是以江南雪灾为例,谈的是天灾,旱涝暴雪、飓风地动,甚至蝗虫鼠灾瘟疫,都算在其中,就看你能不能想到,又如何解决。
  姜羡余恍然大悟:这么一说,这里边能做的文章还挺多?
  嗯。谢承捧着他的脸凑近,情难自禁地亲了亲他的唇。
  苏和一惊,连忙捂住自己和小汤圆的眼睛,偏偏又给自己留了一条指缝,内心怒吼:你们怎么能这样?!
  小书童识墨和平安一样捂眼偷瞧,前者还露出欣慰的笑容。
  却不知这一幕还是被另一个小家伙逮个正着小启轩原本在给谢桑柔擦眼泪,瞥见谢承这番举动惊讶大喊:娘!舅舅和小舅舅亲嘴了!
  姜羡余刷一下扭头避开,耳朵通红地低下脑袋。
  谢承转头看向小启轩:
  段书文和谢桑柔愣了下,默契一致地捂住小启轩的眼睛。
  第七十三章 今生:文清皇帝写着姜羡余名字的画像
  文举会试结束后,武举考试也如火如荼地展开。先是两轮文试,每轮落选超过一半武举人,最后只余两百多名,算是半个贡士。只不过他们仍需要通过一轮武试来决出名次。
  因前两轮落选不少武举人,各省所剩的武举人都不多,按乡试名次汇聚到一起排序,很快就按同名比试、胜者向上挑战的形式决出胜负。
  前后三场文武试耗时近一个月,姜羡余这回更加谨慎,没有去武试现场凑热闹,只派了底下的镖师去打探消息。
  正他们所料,任逍遥和段御都进入了武试。任逍遥作为江南省的武举亚元,不但挡住了所有亚元以下名次的挑战,还挑落了几个他省的武解元,最终因车轮战体力不支,败在东南省武解元手下。
  忠王安插的人手果然不止任逍遥一个,这位东南省解元又战胜一轮,最后败在了段御手中,终是将后者送上了武会元的位置。任逍遥则保住了第四名的位置。
  姜羡余和谢承对此不做评价,端看皇帝到时候如何用他。
  武举结束后,文举放榜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一个月,谢承在九王门客的协助下,寻好了开蜀地古董羹的铺面,低调开业。这回他依旧没露面,而是由从扬州带来的信得过的掌柜代为经营。
  酒楼名为胜寒楼,一表古董羹驱寒之效,二取高处不胜寒之意,寓意登高进取,更上一层楼。整体布置得清幽典雅,设计了不少包间和隔断,还找人誊写了一些诗文挂在墙上,尽显高雅气息。
  姜羡余不经意邀请李明雅和徐靖在这儿吃了一顿饭,立刻让两人对鸳鸯锅的味道念念不忘。
  此后以李明雅和徐靖为首,京城的贵女闺秀、世家子弟,都来尝过胜寒楼的鸳鸯锅。墙上挂的一些诗文也因此出了名。
  京城最不缺爱尝新鲜的富豪和贵人,听说了胜寒楼的名号,纷纷来了兴趣,想要一尝究竟。
  这便导致胜寒楼开业才半月就时常一桌难求,其昂贵的价格也变成彰显身份的象征,令世家贵族趋之若鹜。
  只不过,胜寒楼打响名号后,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本事小点的打听到掌柜来自江南、大厨来自蜀地,两人一拍即合,合伙开了胜寒楼;本事大的打听到胜寒楼背后的靠山不简单,才能吸引那么多达官贵人;手段最为厉害的,已经查到李明雅和徐靖身上,知道他们是胜寒楼的第一批顾客,为胜寒楼带去不少客人。
  你们说,胜寒楼会不会是老三的产业?
  忠王府,忠王也注意到了这个短时间内被达官贵族频繁光顾的胜寒楼,因为查到李明雅身上,很自然便怀疑上了睿王。
  本王在江南亏了那么多银子,老三倒是钻营出了赚钱的好法子!忠王明面上称睿王一声三哥,私下提起时语气却轻蔑得很。
  底下几位谋士没有轻易下论断,任逍遥站在他义父身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实则在听到李明雅名字的时候,心脏就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返回京城后,不止一次远远见过李明雅,但每一次他都不敢上前,不敢露面,只能像个偷窥者一样尾随关注。
  因此他知道李明雅同徐靖来往,知道他们情投意合,只差一道圣旨赐婚前世他的新娘,最终还是成为了旁人的夫人。
  但他不得不承认姜羡余说的很对,他没有资格向明雅赎罪。前世是他自己负了明雅,在忠孝与情爱当中选择了前者。
  这辈子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脸,也失去了堂堂正正的身份,没有资格再出现在明雅面前。
  更何况,哪怕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依然无法抛下义父,选择明雅。
  但如今忠王注意到了明雅
  任逍遥大概知道,胜寒楼的鸳鸯锅不可能是明雅的点子,即便是睿王的产业,以他对明雅的疼爱,也绝不会让明雅抛头露面去经营。
  再联想到一个月前姜羡余和谢承进京,同明雅取得联络,任逍遥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与此同时,任逍遥的义父任夙开口道:睿王在江南和蜀地都没有根基,胜寒楼即便是他的产业,也恐怕是有旁人在给他出主意。
  先生此言有理。忠王颔首附和,转头吩咐侍卫:去查查老三身边有没有新面孔,再查查胜寒楼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侍卫领命退下,忠王又问:沈追那个老家伙那边进展如何?
  沈追一月前随诚王殿下回京,据说带回了人证和物证,能证明对李熠下手的不是普通山匪。但他除了进宫面圣便躲在天心府,对外宣称正在彻查九王遇刺一案,实际上一个月都没有动静。
  忠王派人打听了许久,仍然不知道沈追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谋士季廷道:沈追这么长时间都未能向陛下提交证据,想必是人证撬不开嘴,物证又不足以指认我们,想来不会有结果。
  谋士许经接着道:怕就怕他伪造出旁的证据,于我们不利。
  任夙却提醒:但别忘了还有小沈大人。沈追此番回来,大概并无空闲查九王遇刺一案,而是忙着夺回天心府的指挥权。
  忠王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唾骂道:那个老匹夫!自己无才无能,却养出一个狼崽子一样的好儿子,连亲爹都敢咬一口!
  季廷道:此事说来其实有些蹊跷,小沈大人夺了权,陛下竟然也没有任何表示。
  忠王冷笑一声:那老东西更狠,沈追这样又蠢又笨的狗,他早就养得不耐烦了。沈封确实比他爹聪明,也更合那老东西的意。再加上父子相争必有一伤,老东西最爱看这样的戏码,自然不会插手。
  有时他都怀疑,他和废太子与老三的谋划,那老东西其实都看在眼里。
  任夙开口想说什么,被冲到喉头的咳嗽打断。任逍遥立刻给他递上了一杯温水。
  这次派工部官员前往江南主持重建一事,便可看出陛下的手段。任夙提醒忠王,他不止想借此机会试探九王,同时也在试探王爷和睿王,以及废太子。
  谁在这里边动作最大,自然就最容易被皇帝发现。
  忠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老九那边进展如何?
  许经:听闻,前段时日正在四处游说江南富商捐银子。
  忠王一愣,皱紧了眉头。
  任夙微微讶异一瞬,轻声笑了下,对忠王道:王爷后院恐怕又要收到家书了。
  忠王面色一沉,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任逍遥听得诧异,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爷侧妃出自金陵段家,也是江南巨富。九王游说江南富商捐银子,必然不可能少了段家。
  九王这是走投无路,还是向王爷宣战?
  数日后,忠王果然收到段家诉苦的家书,向他哭诉没有银子能捐给九王。
  但忠王不得不硬着头皮让段家捐银子,还不能捐太少,否则明日御史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没想到当初用来拖住老九的计策,竟然又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忠王气得摔了一条茶具,同时又收到调查李明雅和睿王身边新面孔的线报。
  他看着写着姜羡余名字的画像瞳孔一缩,震惊得无以复加。
  颤抖着手指翻看姜羡余的来历与生平,忠王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腾地一下站起身:备马!本王要进宫面圣!
  御书房内,文清帝正在查看礼部呈上来的会试排名。
  他年近花甲,鹤发鸡皮,双目浑浊,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早已不复一代铁腕枭雄的模样。
  总管太监适时递上温水,一脸担忧地劝他:陛下,不如先歇会儿,该喝药了。
  文清帝入冬时感染风寒病了一场,又因江南雪灾一事劳心劳力,以至于病情时好时坏,拖了好一阵子。如今时常精神不济,无法久坐。
  前几日若非有总管太监提醒,差点在早朝时睡过去。
  文清帝放下手中的排名和考卷,接过总管太监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靠在御座软垫上,打算闭目歇息片刻。
  总管太监立刻指挥宫人开窗透气,点上熏香除味。
  陛下,忠王殿下求见。
  文清帝揉了揉额头,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宣。
  忠王一入内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立刻仔细打量起文清帝的状态。
  儿臣参见父王。
  文清帝摆摆手让他免礼,语气里带着明明白白的不耐:有事快说,朕乏了。
  忠王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这老东西总是如此,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
  他压下心底那点情绪,将画像呈给文清帝。
  儿臣前几日在京城看到一个熟面孔,一时惊诧万分。细查之下,竟然发现此人同三哥有些关系。
  文清帝将画像展开,顿时瞳孔一震,愣在当场。
  他的唇颤抖着开开合合,好半天才找回正常的声音:他他姓姜?
  是,此人虽姓羊女姜,却与江太后有七八分相似。其籍贯扬州,家里开着镖局。忠王顿了顿,悄悄抬眼打量文清帝的神色,明雅侄女去江南游玩时结识的镖局少东家便是此人。
  明雅
  扬州扬州!
  文清帝呼吸陡沉,攥紧了画像一角:传沈追!
  第七十四章 今生:会试放榜沈追,朕该斩草除根么
  沈追接到传召时,正在天心府监牢里审讯那个从淮安带回来的刺客。
  来传信的是沈封。他被沈追仅剩的心腹拦在监牢外,等沈追出来,神色冷淡:圣上传召父亲即刻入宫。
  沈追冷哼一声,只觉那声父亲讽刺至极。他冷眼看着沈封:诏令何在?
  沈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口谕,传旨的公公还在府外等着父亲。
  沈追料想沈封也不敢拿这种事诓他,于是转身吩咐心腹守住监牢,准备动身入宫。
  经过沈封身边时,忽然听见沈封问:牢里的人证,父亲审得怎么样了?可有把握抓住刺杀九王的幕后主谋?
  沈追不知他到底是试探还是挑衅,但心头的怒火却被挑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对沈封道:你还是原先那副低眉顺眼的孝子模样顺眼些。
  沈封露出讥讽的笑容: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从我懂事起,就从未想过当您的孝子。
  沈追呼吸一沉,绷着脸粗喘几声,抬手想教训沈封,后者却后退一步,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父亲慢走,圣上还等着您呢。
  沈追不得不压下愤怒,甩袖离开。
  他也是回来才知道,长子沈封手握他下江南前给出的指挥使令牌,将他手下的人都拉拢,架空了他的权力。
  他震惊愤怒,厉声叱责,沈封却无动于衷,拒绝归还令牌,整个天心府如今都只听沈封的命令,让他这个指挥使形同虚设。
  而陛下更是命他专心查探九王遇刺一案,将天心府的事务暂时交给沈封打理。如此一来,他彻底失去了让沈封交回令牌的理由。
  于是他只能加紧调查九王遇刺一案,着重审问人证,力争办好差事,将指挥使的权力夺回来。
  可外人不知道,他带回来的这个人证从山中救回来的时候就已神志不清,交待不出有用的东西。
  他不能仅靠一块写着忠字的玉牌就指认忠王,没有充分的证据,圣上不但不会处置忠王,还会对他的能力失望。人证是他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他只能一边请大夫给人证医治,一边调查这段时间以来忠王、睿王以及废太子的动静,企图寻找蛛丝马迹。
  奈何沈封控制了天心府的势力,叫他连可用之人都没有!
  沈追压抑着怒气入宫,还不忘向传旨的公公打听文清帝召他入宫的原因。
  小太监哪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只能交待忠王进宫面圣,之后陛下便传召了他。
  沈追不知忠王搞什么把戏,心里有些忐忑地进入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咳咳文清帝刚要开口便咳嗽起来,总管太监连忙递上温水,给文清帝顺气。
  文清帝被病弱的身子折腾得越发烦闷,也懒得叫起沈追,直接将手中的额画像抛像沈追,你可认得此人?
  画像轻飘飘地落地,位置离沈追有些远,但文清帝没叫起,沈追只能膝行上前拾起画像。
  待看清上头的名字与人物,沈追心底咯噔一下,余光瞥了忠王一眼。
  莫非是忠王查到了姜羡余头上,将画像呈给了陛下?
  沈追心念急转,沉默得有些久。
  怎么?这画像很难辨认?文清帝冷冷道。
  沈追忙道:陛下恕罪,这画像确实有些眼熟,仔细看来,应当是诚王殿下口中,同他一块前往山总救援毅王殿下的镖师,只不过
  沈追停顿下来,抬眼打量文清帝的神色,试探道:臣如今对着画像,倒是觉得此人与与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