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安里正抚平了一下气息:“你说你都长大了,也不找爹撒娇了,也不在爹面前示弱,还不肯告诉爹,你有心上人的事情。”
安桐看着他不说哈。
“是不是担心你们门不当户不对,爹反对?”
“爹说对了一半!”
安里正稍一思索:“难道他是官户,不愿入赘?”
安桐摇头:“不,我说爹说对的那一半是……爹必然会反对的!”
“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否真的合适,或许我见过他之后,便不会反对了呢?”
“就算爹不反对,娘也必然会反对的。”
安里正摆手:“怎么会呢?爹可是说好了,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人,只要是你喜欢的,爹娘都可以接受。如果是很差劲的人,大不了,爹娘替你看着他,不让他做对不住你的事情。”
“她可不差劲,一点都不差,而且她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这一世,若非有她,我兴许还是会重蹈覆辙,然后……含恨而去。所以我这辈子只能用余生去回应她的这份感情。”
安里正听得有些迷糊,他道:“他做了什么?你要报恩也不必以身相许啊!”
“爹,我怎会为了报恩而以身相许呢?恩情是恩情,若是我没有对她动心,我有一百种方式来报答她。不过爱是爱,与恩情,我是分得清清楚楚。”
“那什么重蹈覆辙,什么含恨而去?”安里正很是紧张,莫非安桐之前惹下什么祸解决不了,靠她的心上人才解决的?
安桐微微一笑,旋即上前去抱住了安里正,她的脑袋靠在安里正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桐儿?”安里正的心微微提起,他忽然有一种安桐要离开他们的感觉,这样惊慌失措的感觉,还是上一次安桐病得极重,仿佛要醒不过来时一样。
“爹还记得我小时候对土地公不敬,被你训了一顿的事情吗?”安桐放开安里正,笑问。
“自是记得,那时候担心你对土地公不敬,会不被庇佑,但是要打你又舍不得,只能训一训你了。不过你既然记得,为何不听,后来还总是妄议鬼神之事?”
“是啊,或许是因为我不相信世上有那些虚无的存在,所以,兴许是它们不服气了,要展现它们的威力,让我信服它们。也托我的‘不信’的福,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信服,以及对自身的存在的谜题的解疑。”
安桐在混沌发现这是一个被人写出来的世界时,她有些不明白那阎王一般的存在为何偏偏要执着于问她是否“心存敬畏”,后来当她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时,这个谜题便迎刃而解了。
也多亏了“阎王”的任性,她才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安里正越发糊涂了,可是安桐不予他任何答案便跑了。安里正去向李锦绣求助,李锦绣初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她在安桐的房间看见那被搁在书架上,破旧不堪的护身符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桐儿,你所说的噩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第118章一出好戏
赵惟才被告发谋逆之事经过两个月的彻查已经是水落石出,虽然没有谋反,可是有结党营私的行为。所有和赵惟才交往过密的官员都被贬官,或革职查办。而在此案中起了积极作用的许仁昶等人也被皇帝越看越顺眼而升了官。
皇帝为了展示自己的宽宏大量,没有借机杀了赵惟才,而是降了他的郡王爵位,改为“江夏侯”,不仅是俸料禄米减了三分之二,连身边可以携带的随从都少了。
不过赵惟才虽然被降了爵,可燕姝却因早前没有被赵惟才请封诰号“国夫人”,故而皇帝看在燕副相之功上,破例封她为“荥阳郡夫人”。
加封在燕姝身上的头衔被视为皇帝对赵惟才的仁慈和荣恩,故而燕姝不仅没有受到赵惟才结党营私的影响,反而比赵惟才更加自在。
赵惟才郁闷之极,他知道自己今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皇帝看在眼里,故而只能装作志气被消磨,同时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暴自弃,他让人去将秦韶茹接来汴京。
燕姝想念自己的孩子,而且那孩子也得入宗正寺的赵氏族谱,她便要回到钱塘将孩子带回来。
她自然知道眼下是敏感的时期,可她没有被禁足,她的身边又有皇帝的人盯着,故而她才要亲自走这一趟。
她比赵惟才派去接秦韶茹的人要慢,不过她到钱塘时,秦韶茹却还未从临安出发。她后来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秦韶茹想与她一同回汴京。
燕姝并没有贸然同意,反而先去找了许相如。
许仁昶升了官后,是必然要先回汴京述职的,而如今赵惟才没了威胁,他也不会再让许相如一个人继续待在临安,故而她需得在许仁昶回京之前先到江宁汇合。
“夫人希望我与你一同北上?”许相如看着燕姝,“夫人可知,郡王——哦不,江夏侯之所以会如此,真是为我所害?”
燕姝道:“与你往来这么久,多少能猜到。虽然一开始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不过后来也想开了,正如你所言,依靠他是靠不住的,还是靠自己最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