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难以下咽了,往抹布上撒点油盐烤出来都比这半只鸡好吃。
洛予森注意到了小孩儿的表情变化,他不动声色地打开桌上的袋子,将餐盒掀开盖子摆到显眼的位置上,坐在飞白对面慢条斯理地动起了筷子。
飞白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那几盒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又不得不收了回来。
这时候一筷子菜被夹到了他碗里。
飞白错愕地抬头,听到洛予森说:这道菜做得不合我口味。
不合口味就倒了呗。飞白小声嘀咕。
洛予森说:浪费不好。
飞白撇了撇嘴,然而手还是诚实地把那盒菜拖到了自己面前。
过了一会儿,他含含糊糊地开口:师兄你晚上都做什么了?
洛予森回答得很从容:去给别人捧场。
怎么捧的?飞白用筷子戳了戳米饭,状似无意地追问。
洛予森看他一眼,坦然自若地说:请人喝酒。
飞白的筷子尖停了一下,猜到了请的是个什么人。
他感觉心里像打翻了一杯柠檬汽水,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酸味小气泡:你都没请过我喝酒。
你跟他不一样。洛予森说。
飞白不说话了,继续用力地戳着米饭,眼睫毛微微起伏,过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那你怎么不包养他。
洛予森听出小孩儿误会了自己刚才那句话,但他没有解释,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飞白:想知道为什么只包养你?
然后探身过去附在飞白耳边说了一句话:因为你的时候特别乖。
中间几个字被他压得极低,飞白听得满脸通红,抓筷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洛予森这么流氓呢。
洛予森坐回去,好整以暇地说:现在满意了?
飞白特别收敛地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迅速地扒完饭去把碗给洗了,接着就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准备第二天给洛非非上的课。
十一点半的时候洛予森过来敲门,让他去洗漱睡觉。
飞白今天偏偏就想跟他对着干,理直气壮地说:师兄我不困。
不困也出来,洛予森握着门把手推开门,语气很平淡,跟我一起睡。
第89章 哥你快点儿
飞白愣了一下,望向洛予森的眼睛,想知道他说的一起睡是不是别有深意。
洛予森看出小孩儿的想法,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怕什么。
低沉的声线中带着一点浮荡,尾音拖得比平时长,有几分懒散味道。
没怕。飞白别开脸,觉得被洛予森看得心慌意乱。
之前不是很配合么,洛予森勾起唇角,什么姿势都愿意。
飞白的脸一下子红了,而且是能染出一打红领巾的那种红,他看了一眼手表,委婉地提醒洛予森道:师兄,我明天还要给非非上课。
洛予森扯了一下衣领:不影响。
飞白抿了一下嘴唇,心道是啊当然不影响了,上课的又不是你。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乖乖地收拾好东西去刷牙洗脸了,出来的时候看到洛予森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兄。飞白停在离洛予森几步远的位置,局促不安地叫了他一
洛予森回过神来,视线停留在他的毛衣和牛仔裤上:不换睡衣么?
紧接着又淡淡地添了一句:不换也行,都一样。
飞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都一样了,洛予森就冲他抬了抬下巴,用叫小狗一样的语气说:过来。
于是飞白趿拉着脚步走过去站在洛予森跟前,又紧张又要假装不紧张。
上来。洛予森伸手揽了一下他的大腿。
飞白咬着嘴唇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跪上了床,膝盖抵在洛予森身体两侧。
在这个过程中很难保持平衡,他不得不把胳膊绕上洛予森的脖子,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对方身上,暖热的体温迅速地包裹了他。
洛予森拉开他毛衣的领子,低头啄吻了一下他肩颈交接的位置。
敏感部位传来的吮吸感让飞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洛予森从从容容地用一只手的虎口掐住飞白的腰,手指自然地下垂,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飞白感觉到细密的酥麻感顺着尾椎骨一路向上攀爬,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忍不住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搂着对方脖子的胳膊也紧了紧。
这么快。洛予森感觉到了飞白的变化,微微挑了一下眉峰。
飞白的耳朵尖烧了起来,他转过脸想替自己辩解,而洛予森顺势将另一只闲着的手抬了起来捏住他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一遍遍摩挲着他的下唇,有意无意地蹭上牙齿与舌尖。
在这样的情形下飞白放弃了讲话的想法,然而闭嘴的动作却像是含了一下洛予森的指尖。
洛予森的眸色一晃,随即换了食指压住飞白的嘴唇,轻柔却不容逃避地探进他嘴里,深深浅浅地勾弄着他的舌头。
飞白半垂着眼睛,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明显的红晕,耳边不断响起自己吞咽的声音。
他觉得又涨又难受,情不自禁地往洛予森身上蹭,晕晕乎乎地开了口:师兄,我想要
说到这里他像意识到了不妥,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洛予森却不放过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问:你想要什么?
飞白又羞又气,抬眼恶狠狠地盯着洛予森,鬼使神差地就凑了上去,用舌头舔起了洛予森的嘴唇。
洛予森从鼻子里笑了一声,由着他亲吻自己,偶尔给一点回应,却并不往下进行。
飞白快被折磨疯了,浑身上下都战栗了起来,嘴唇越来越大胆地揉蹭洛予森的嘴唇,勾着洛予森脖子的手轻轻摩挲着他后颈上的皮肤。
飞白,洛予森不为所动或者说假装不为所动地按住了他的手,说你想要什么。
飞白的手腕微微颤抖,他拉开一点跟洛予森的距离,眼尾已经因为情动而泛红。
想跟你后面的两个字他是凑到洛予森耳边说的。
洛予森嗯了一声之后将他的毛衣粗暴地拉到肩头,低下头连吻带咬地标记领地,从脖颈一路吮吸到嘴唇,接着就来势汹汹地将舌头顶进了飞白嘴里,寸寸扫荡他的口腔。
飞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拽着洛予森的衣服,重心都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洛予森用一边手肘撑着床,另一只手抱着飞白的腰向后倒下去,然后翻了个身,牢牢地抓住飞白的手腕拉过头顶压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叫我一声。
不是,这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多话啊。飞白已经受不了了,想着干脆自己解决算了,但他被洛予森禁锢着,怎么也动不了,只好叫了一声:师兄。
洛予森挑了一下眉毛,看着他没动。
飞白咬着牙开口:哥
洛予森像是还不太满意,但又不想逼他逼得那么急,目光带着侵略性在他脸上逡巡了一会儿,之后松开他一只手腕,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哥你快点儿飞白颤着声音催促道。
洛予森沉着嗓子说知道了,低下头侧过脸含住了飞白的耳廓,用牙齿轻轻拉扯划蹭,舌头缠绵地舔过去,感觉到飞白被松开的那只手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后脑。
飞白难耐地抚摩着洛予森的头发,闻到了他身上成年男人好闻的气息。
洛予森对着飞白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飞白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牛仔裤被扔到地上的时候,飞白才明白什么叫换不换睡衣都一样了。
反正都得脱,可不是都一样么。
他看了洛予森一眼,又顺手把自己的毛衣掀开了。
挺乖。洛予森打量了他一下。
飞白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抿了抿嘴,勾着洛予森的背亲了上去,手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摸到他均匀的肌肉轮廓。
洛予森握着他的小臂将他的胳膊往上提了提,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在他耳边问:带东西过来了么?
飞白艰难地点了点头,跟洛予森说在自己书包里。
洛予森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脱了,皮肤在灯下散发着暧昧的光泽,肌肉线条凌厉漂亮,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展现出好看的轮廓。
飞白对这个晚上的记忆并不清晰,他只记得床是软的,墙是凉的,浴缸是硬的,最后他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洛予森低下头亲了他的额头和眉毛。
第90章 不许带其他男人回家
飞白本来每周去给洛非非上课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定闹钟,但这天晚上他忘记给手机充电,再加上体力消耗太大,第二天早上果不其然地睡过头了。
叫醒他的是从厨房方向飘过来的食物香气,清淡的油味送到鼻尖,他用力地吸了两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虽然新家的卧室里没有挂钟,但他还是凭借太阳高度推测出现在绝对已经过了半个上午。
飞白腾地从柔软的床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去洗漱,换好衣服之后跑到餐厅,看到洛予森正坐在桌前用平板电脑读一份财报,触控笔轻轻拖动页面,笔尖与屏幕相触,发出笃定的嗒嗒声。
为什么会有精力这么旺盛的人呢,都不用充电就能超长待机。
飞白发现桌上摆着煎蛋和三明治,还有一杯正在往外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
他顺手捧起玻璃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之后突然想起来问:师兄,这是给我的吗?
洛予森抬眼看他,语气随意:不然是用来挥发的么。
然后视线在他露在外面的脖颈一侧停留了几秒。
飞白注意到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是不是刚才洗脸的时候泡沫留在上面没有冲干净。
洛予森喉结动了动,不露声色地收回目光:吃饭吧。
飞白答应了一声坐下来,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牛奶,一边问洛予森道:师兄,你早晨怎么没叫我,今天不是还要去给非非上课吗?
我叫了。洛予森瞥他一眼。
飞白愣了一下:啊?
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很紧张地问:师兄我是不是又踹你了?
洛予森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你倒是想踹,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眸光微妙地一闪。
飞白明白了,他浑身上下现在还酸痛得跟刚跑完一千米一样,估计早上无意中想要袭击洛予森的时候腿都没能抬得起来。
洛予森轻咳了一声:我跟张阿姨说过了,今天你晚一点过去。
飞白说声哦,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那你
他指的是洛予森昨天一晚上没回二环别墅的事情是怎么向张阿姨解释的。
洛予森玩味地看着他:你希望我怎么说?
飞白一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洛予森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放过了他:她不会问。
飞白松了口气,想想也是,有几个人会向老板打听私事呢。
对了,洛予森抬了一下眉尖,从平板电脑上调出一份文件推过去给飞白看,又把触控笔按在了桌上,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最后签字。
飞白怔了怔,低下头开始浏览,发现这是一份类似包养合同的东西,后面还附上了他需要履行的义务,足足一整页纸,下面还有一句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乙方无条件同意并接受甲方按需要提出的提前解除和修订本合同的要求。
那些对他的要求倒没有什么太过分的,飞白盯着其中一条合同履行期间不许带其他男人回家看了半天,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洛予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停了片刻之后刻意淡淡出声:你看清楚,是我包养你,不是你包养我。
飞白被噎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抓起触控笔在这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上签了字,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酸酸涩涩的。
他写字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笔尖一下下杵在玻璃屏幕上,带着点泄愤的意思。
洛予森平平静静地看着他,待他签完之后便导出一份发给了他。
飞白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总之没什么胃口,煎蛋和三明治一口没动,只喝了洛予森给他热的那杯牛奶。
他捏着杯子去厨房洗了,洗完之后想起了什么,问洛予森道:师兄,今天司机还来接我吗?
我送你。洛予森说。
飞白很轻地说谢谢师兄,把玻璃杯搁在了桌上,冰凉的水珠顺着杯壁流下来,洇出一圈浅浅的水渍。
他走到卧室里的落地镜前整理衣服,起床的时候因为着急没细看,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脸色很差,眼睛下面泛着青色,皮肤上的红晕比平常淡得多,有种欲说还休的憔悴。
飞白的目光又落到自己的颈侧,看到了一小片极其明显的吻痕。
他蓦地想起了在餐桌上时洛予森看向那里的眼神。
昨天夜里的记忆趁这一愣神的工夫尽数涌入他的脑海,皮肉相贴的体温,沾染摩擦的汗水,洛予森看向他时细微的表情,变化的神态,还有眼底的欲念汹涌,情愫蒸腾。
飞白在原地怔忡着站了很久,直到从镜中看到自己身后多出了一个人。
洛予森已经穿上了上班时候的西装,手里握着一条领带,从镜子里跟他对视:累就不去了,之前国庆的时候不是还存了好几天假想留着之后用么。
飞白回过神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事儿。
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我又没有有钱到可以为所欲为。
洛予森并没有因为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而生气,他凝视着飞白倔强的面孔,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飞白的肘弯,一路向下滑,直到抓起小孩儿柔软的手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