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怎么说呢,如果承认自己在和别人学习追人,会不会挺没面子的?
可这一犹豫又酿成大祸。
路寒舟只是给他个台阶下说清楚也就好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解释不出,瞬间有点生气,侧过了头不愿看他。
江宁灼赶忙站起来往过走,说道:寒舟,我最近一直在和江尘考虑江茂晋的事,其余时间也都躲在你周围悄悄看你,没什么相亲。
他后悔了,学追人没学到,倒是惹来一身误会。
见他靠近,路寒舟不开心就赶忙往一边躲,说道:你别过来。
渡灵力了,你最近脉搏太乱了,我不用碰都感受得到。江宁灼放弃了学来的破招数。
谁要你碰了!不要!路寒舟抗拒。
江宁灼无奈道:过来了,乖听话,我真的只想着你。
只想着我你不来找我在那里相亲!路寒舟在这一瞬间委屈爆发,眼眶不一会就红了,可他躲着江宁灼,对方没看到。
江宁灼本来还追着他跑,这句话结束后就钉在了原地。灯光有些暗他不知道对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对方的生气。
被冤枉后还解释不清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委屈,反驳道:那你还每天都在那里看宗琼玖呢!你亲了我你怎么还可以看别人!
三天了,大部分时间路寒舟都躲在树上看那些女修们玩闹。难道真的像宗祁月说得要找个心仪的人吗。
他也是人,他也会有伤心的时候。
路寒舟不明白他话下的意思,只是被他气得要死,眼里结出了泪珠啪嗒啪嗒打了下来,干脆就直说道:那我还不是为了观察一下别人怎么表达心意怎么确定感情?不是怕你灰心吗,我笨,我不懂,我第一次喜欢人,那我不得学会了才能来找你吗?
他语速非常快,心情很急,生怕江宁灼插嘴。
两个人目的明明一样,却在互相吃醋。
江宁灼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他是为了自己吗?他想向自己表达感情?
寒舟他伸手要去抓路寒舟,可惜被躲开了。
突然表达心意的路寒舟有些羞耻,再加上气,一下就甩开了江宁灼的手,故作恶狠狠道:别碰我!
说完就开门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
江宁灼手上捞了个空,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步伐,心跳突然不受控地疯狂加快。
回到房间的路寒舟哐当关上门,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啜泣得十分可怜。
明明最初觉得做错了的是他,现在委屈死了的也是他。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好难,这三年受过多少苦他都情绪没这么失控过。
最重要的是江宁灼又没有追上来,任由他跑开了。
强行哄一下就这么难吗?
他只是想要个抱抱而已。
丧失了思考能力只顾干嗷,没想到弱冠之年也能哭成个泪人。只不过哭一会就得停下来喘几口气,不然容易憋死。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小一刻钟后,他终于没力气了。
碎发黏在脸上,路寒舟抬起红扑扑潮热的脸四周环视了一圈。他突然感觉周围有点冷,似乎整个房间都被一股熟悉的灵力包裹起来。
还没等想清楚是什么的时候,风从外面把门吹开了。
江宁灼表情晦暗不明,站在了明暗交界线上。
路寒舟气消了些,没好气道:干嘛!
江宁灼踏入了房间,眼眶发红,红血丝遍布眼球,面无表情将自己的手指摁的嘎嘣作响。
路寒舟突然意识到了那熟悉的灵力是隔音咒,只不过是加强版的。
他看着江宁灼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他暴戾症犯了。这个发现让他蜷缩到床脚不敢乱动,毕竟如果对方发狂,那自己将成为第一个受害者。
试图安慰道:师兄,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可是江宁灼听不见,他的目标也就是路寒舟。
门哐当一下关上,他一个闪身到了床边,伸手抓住了路寒舟的脚踝。
路寒舟被困床角尝试挣脱,可除了脚腕被攥红,没得到任何结果。江宁灼眼睛如胶似漆上下打量着他,看得他阵阵战栗,大喊道:你干什么!
江宁灼双目赤红,青筋暴起,一下跃上了床凌驾于路寒舟之上,失控道: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路寒舟眼角默默流出了许多泪。
他害怕了,不是害怕江宁灼,而是想起江宁灼身患暴戾之症是因为他,而刚刚也是自己言语激怒他才导致复发。
想都没想,嘴角一瘪舟忍着心疼,抱住了江宁灼的脖子,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说道:我在,师兄,是我,寒舟。
空气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就当路寒舟以为对方睡着时,江宁灼反客为主,埋在了他的颈窝,声音从挣扎变得虔诚低哑,我没疯,我喜欢你。
路寒舟被摁倒回了被子上,江宁灼逆着光的眼睛血丝还有,只不过清明俊朗。
他手腕被摁着,被刚才的话说得心念一动,低低喊了句:师兄。
江宁灼心疼的要紧,想都没想就低头吻去了路寒舟的眼泪,动作轻柔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细密的吻不一会就挪了地方。
健壮的身躯给路寒舟带来了压迫感,嘴上的轻柔又在安抚着他,让他不一会就红了耳朵。
他在颤抖,没忍住发出了细细的声音。
江宁灼捕捉到了。
在难以克制前别开了头,退开些伸手擦了擦路寒舟的嘴唇,小心翼翼说道:寒舟,你是不是害怕我,我也不想这个样子,我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手指上懒懒散散绕满了路寒舟的头发。
路寒舟没想到他能这么说,感觉他是真的在愧疚。
他近距离盯着江宁灼的瞳孔,它在抖,但里面又满含隐忍。
看的心动,路寒舟勉强坐起身子第一次主动去亲了江宁灼的眼角,发出啵的一声让他有些害羞。
他低低道:你说过,好兄弟是你不会想亲你眼角的。我是害怕,我怕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懂的这么晚,让你等了这么久。
空气陷入了旖旎,两个人躲在这单人床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江宁灼从头到尾都圈着路寒舟,他认真听了对方的每个字,脸上的不安也渐渐转变成了一片红晕。
这是路寒舟第一次,主动,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他使坏,在路寒舟下巴上咬了一口,问道: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路寒舟被他圈得紧紧的,两人的衣服都缠在了一起,他觉得江宁灼明知故问,但还是耐心道:喜欢。
说得特别小声。
这一刻他才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江宁灼欣喜若狂,把他抱在怀里揉了又揉,在他脸颊上忍不住亲了又亲,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了。况且不会就学,我有的是时间精力慢慢教你。
脸被搞扭曲的路寒舟有些羞耻,想起亲吻就是在江宁灼一次次的进攻下慢慢学会的。
他红着脸小幅度点了点头。
两人的矛盾就被一个亲吻化解。
夜色越来越深,江宁灼去偷了一个木桶,死活要给路寒舟泡灵泉加输灵力,任凭路寒舟说什么都不管用。
路寒舟裹着个被子躺在床上看忙里忙外的江宁灼,商量道:太晚了啊,要不明天再说吧,这样吵到别人也不好啊。
这些都是借口,主要是两个人刚亲昵了一阵子,现在再泡灵泉输灵力,他怕自己害羞,毕竟衣不蔽体的。
江宁灼正好忙活完将药包丢入木桶,抬头道:吵不到的,我设了隔音咒。
他抬抬手,示意路寒舟可以进入了。
路寒舟:
在江宁灼目不转睛的眼神下,路寒舟无奈掀开被子,遮着自己的关键部位小跑着跳进木桶,才算安心。
随后江宁灼十分自觉地褪衣而入。
雾气不一会就蕴满了整个房间,营造出了朦朦胧胧的氛围。
水是偏凉的但路寒舟出了一身汗,因为抱着他渡灵的人体温实在是太高了。
木桶不如挽香阁的大,两个人想都进入就必须得依偎着。起初还趴着木桶边玩水的恶龙,不一会就被人捞过来被迫面对面。腿伸展不开,就只好蜷缩着踩在对方背后的木桶上。
他尾椎骨上被轻轻一摁就感觉一阵酥麻,两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路寒舟感觉自己压着的腿烫人,烫到他脸都红了。
江宁灼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雾气有点妨碍路寒舟听清,气息全部扑在了耳廓上,他说:不许把尾巴放出来。
他话音刚落,路寒舟的尾巴就露了出来,甚至还十分不受控地缠上了江宁灼的腰。
似乎是惩罚,他后脖颈被一些洪水猛兽咬的疲惫不堪。
路寒舟的鳞片被揉的发麻,浑身汗毛竖起,出了一身虚汗,几乎是用泄了气的姿态放弃道:我哪里能控制得住。
木桶里容不下你的尾巴缠着我。江宁灼陈述道。
他本来是想泡灵泉渡灵力分开来的,现在不得不一起进行了。
谁要缠着你了,自作多情。路寒舟倒在他肩膀上,狠狠捏了捏他的肉。
由于坐着尾部鳞片不好碰到,江宁灼只能用手从下托起他一些,才能够到。
微微悬空的路寒舟抱着他的脖子根本一动不敢动。
今日的尾巴有点分外不安分了,江宁灼被迫与他靠的更近些,几乎是将人熊抱在了自己怀里。
路寒舟双手扣住木桶两侧,这是从未到过的距离和从未承受过的感觉。
他身体有一半露出水外,有点不安心,声音也染上了软糯糯的感觉,抱着江宁灼的脸说: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给他渡的灵力已经够多了。
好。
可下一瞬,路寒舟直接从水里弹了起来,大喊道:你干嘛!
放是把他放下了,但手没挪开,他直接一屁股坐上去了。
江宁灼将他重新拽下,解释道:怕你磕到。寒舟,要不要我帮你。
徐之辈说了,每次渡灵力的时候都是龙在发.情,那就免不了有些身体反应需要解决。
以前不方便,可他现在身份不同了,能帮得事也就多了,毕竟是在冲他发.情,他要负责。
路寒舟想把膝盖并在一起可是没有办法,见江宁灼大义凌然,正准备一顿臭骂时,对上了江宁灼的眼神。
湿漉漉的,仿佛有许多话要对他说。
鬼使神差地他放松了,没有拒绝。等反应过来时平静的水面已经开始漾起了涟漪。
路寒舟羞愤得要死。
他把脸埋在江宁灼的怀里,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直至结束后才悠悠回过神,脱力一般地朝下倒去。
说:水都被弄脏了。
江宁灼把他的声音全都吞在了嘴里,摸摸他的头发,不脏,寒舟,我喜欢。
有些人修道惯了,一辈子能体会的巅峰就是守护,连一句稍微露骨点的表白都沉闷地说不出口。路寒舟以前看书全是这样的,在此刻之前他觉得江宁灼也是这样的人。
可对方不仅大方地表达了,还用实际行动一次又一次证明了什么叫心悦。
路寒舟有点感动,觉得应该礼尚往来,强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江宁灼试探道:那要我帮你吗?
他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楚楚动人。
氤氲的环境和心意互通让他们都暂时忘了一切,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好。江宁灼额头顶着他额头,两眼放光,甚至还把他的手往过带。
路寒舟没想到他应下了,有点手足无措,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江宁灼安慰道:寒舟不怕。
很怕!!
路寒舟在内心嘶吼,凉水下滚烫的温度让他胆颤。他不敢和江宁灼对视,可低头又能看到水下的风光,无奈只好闭上了眼。
生疏到花了很久时间,手腕都酸了才结束。
在结束的那一刻,江宁灼追上来吻他,直到他靠在木桶边缘,再退无可退。
他们今夜都放纵了自己的爱意。
路寒舟被亲过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被这么拽着亲。他不知道江宁灼为什么突然这么凶,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他就像头野兽,在三年前锁定了一个猎物,找准机会,疯狂进攻。
等江宁灼心满意足了才舍得松开路寒舟。
路寒舟有些无语又觉得好笑,调侃道:你就和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似的。
明晃晃的心意摆在面前,路寒舟十分在意并且喜欢,没有犹豫再次抱住了江宁灼。
他喜欢江宁灼,打心眼里,有他在的地方他目光从未游离。
那不是相亲,是我和别人学怎么追你。一向不喜欢解释的江宗主最后终于和路寒舟说了这个秘密。
他起身抱起路寒舟,用咒蒸干了身上的水分。
路寒舟被包裹进了被子里,他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看着忙前忙后收拾战场的江宁灼,他笑道:你还用学吗?
第二日,全坠月谷都被一个八卦新闻扫荡了。原因无他,就因一大早江宁灼众目睽睽之下就抱着路寒舟去了谷主洞。
路寒舟头埋得深深的,他早上醒来看到一旁躺着的江宁灼,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就觉得脸红心跳无法喘息了。
偏偏江宁灼又想出了这种不讲理的办法,害得他颜面无存,不过既然他要这么炫耀自己的占有欲,那就任由他去吧。
嘴上抱怨道:丢死人了!
江宁灼笑笑没说话。
宗琼玖带头起哄,让路寒舟羞得更抬不起头。
百折坤兽江尘见怪不怪,依旧在玩自己的,只是被几个女修拉着问了不少关于那二人的传闻。
宗祁月起了个大早腰还没伸直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道这进展也太快了。她还想给两人绑个连理绳,不过几次伸手后还是放弃了。
这完全不需要,只言道:早去早回。
江宁灼点点头,抱着路寒舟就进了谷主洞。两个人一言不发当着老谷主的一缕神识亲的越来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