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也不推辞,接过筷子就夹了个最淳朴的纯猪肉馅的生煎包, 包子捏的有特色,几乎看不见褶子, 收口朝下,油光润亮的白胖外皮上还黏了几粒白芝麻,鼓鼓胀胀的瞧着像是用炉子烤出来的,包子皮擀的薄,馅里头放了皮冻, 豁开一道口子满满的还冒着热气的汤汁顿时喷涌而出, 馅料给的足,肉都是选用的上好的猪后腿肉, 肥瘦相间, 肉馅紧实吃在嘴里还微带着嚼劲,口味咸甜适中并不显得油腻, 尤其是那面皮,因吸足了肉馅的鲜味,又在热油里滚了一圈,吃起来格外的焦香。
一个吃完, 容妤毫不吝啬的给予夸奖,“滋味甚好。”
钱昭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都是按容姐姐你说的做的。”
容妤可算是把包子给做出花儿来了,哪怕是同一样馅呢,蒸、炸、煎、烤不同的做法那都是不同的风味,他也是头一回知道包子还能这样做,钱昭看容妤的眼神中满是敬佩,如今自家生意能这般好可大半都是容妤的功劳。
“我也只是给个大概方法,具体能做成什么样还得看你自己。”容妤笑道,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她又没成天守在这儿,顶多也就是指点一下提个主意,到底做出来是个什么味儿就得看他的功力了,眼下看来钱昭悟性还不错。
见殷玠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盘子看,容妤挑了下眉,将盘子递过去,“你要不要也尝尝?”
“好。”
钱昭忙要再给他拿双筷子,就见殷玠已经十分自然的拿起了方才容妤用过的那双,在容妤瞬间瞪大的目光中夹了一个虾仁猪肉馅的生煎吃了。
虽说一双筷子代表不了什么,但上头怎么着也沾了她的口水吧,你就不能再拿一双?
容妤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能暗瞪了他一眼,眼神威胁示意他收敛一些,换来殷玠低笑一声,“滋味不
错。”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四字点评,容妤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居然还从里头听出了一丝撩人的意味,用她吃过的筷子,这不就是算间接接吻么,虽然很想按着殷玠的头给他暴揍一顿,但容妤还记得这是在外面,不论如何颜面还是要讲的,一手接着宽大的袖子遮掩伸过去狠狠拧了一下殷玠的腰间的软肉,瞧见殷玠脸色微变,容妤心里舒坦了,若无其事的缩回了手,轻咳了一声,面色自如的朝秀姑开口,“不是说伯母还等着么,就不在厨房耽误做事了,还是先谈正事吧。”
“啊,对!”秀姑忙反应过来,“姐姐跟我来吧。”
见容妤直接忽视了他跟着秀姑出去了,殷玠落在后头,瞧着那道妙曼身影颇有些愉悦的挑了挑眉头,唔,是真的挺美味,就是好像将人给惹恼了,腰间被掐的那下阿妤可是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留。
不过,殷玠敛下眸子,这算是打情骂俏么?
包子铺前头是店面,后面就是住处了,秀姑带着容妤直接去了后院,殷玠不远不近的跟着。
“阿娘,姐姐来了。”秀姑一进院子就开始嚷嚷,立马就见钱母迎出来了,身上还裹着围裙,显然是在忙。
“阿妤来了?”钱母见了人,忙亲热的喊人。
听见钱母对容妤的称呼,跟在后头的殷玠眉头一皱,看着亲热问好的两人,心中有些不大乐意了,怎么随便来个什么人都管她阿妤呢?
殷玠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儿,气场又足,想让人忽视都难,钱母虽说在与容妤说话,可眼角余光一直在打量他,钱母没有见过殷玠,但之前也听女儿提起过说容掌柜店里又多了一位男掌柜,模样十分俊朗,眼下一见倒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钱母也算是有些眼力劲儿,自诩看人的本领不差,这位公子明摆着就是有些出身的,小门小户可养不出这么一身贵气的公子,若说从前还想着说给自家儿子拉拉媒,今日见了正主算是歇了心思了。
罢了,其实她也是存了些私心,想着容掌柜手段厉害,若是嫁了进来定能撑起门楣,加上又有自家铺子的股份......不过秀姑说的也没错,人家容掌柜自个儿有本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容貌性子
都是顶尖,就算是带着个孩子难不成还愁嫁了不成?这么一想自家那个书呆子似的儿子还真没什么优势。
更不用说容掌柜与这位公子站在一块儿那真是如金童玉女一般十分相称,虽然两人隔了些距离也没说话,但那眼睛里的情意是藏不住的,分明就是两情相悦,这要是还上赶着去说媒就是自讨没趣了。
钱母通透,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凡事得适可而止,容掌柜是个宽厚人,即使是拿了店里的股份也并不指手画脚,反倒是尽心尽力的帮着他们做生意,能得贵人相助已经是他们母子的福分了。
不过几息时间,钱母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好几种念头,最后都化为一个和蔼慈善的笑容,朝殷玠道,“这位就是殷掌柜吧,今日一见果然是器宇不凡,与阿妤倒称得上是珠联璧合了。”
容妤今儿听了不少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夸赞了,没说早生贵子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这会儿都已经听麻木了,横竖连喜糖都已经派了,大半个淮安都知道有间食肆两个掌柜的好事将近,她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还跳出来拿个大喇叭满城喊说都是误会?
话是自己应的,谁能想居然碰到的居然是个恨嫁的呢。
这种事那是越抹越黑,越是解释就越是事实,不信谣不传谣那一套压根就行不通,倒不如默认了冷处理,过两天也就好了,毕竟大伙儿都忙着挣钱养家过日子呢,没谁有那个闲工夫一天到晚盯着一个酒楼掌柜的嫁不嫁人。
殷玠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笑脸,矜持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容妤,含笑道,“借您吉言。”
又寒暄了两句,钱母让秀姑将钱钧叫来,自个儿领着容妤两人进了屋子。
等人都到到齐了,容妤抿了口茶,见钱母几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倒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似的,想着就率先开口问,“不是说有事要商量吗?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顿了一下,“是店里出什么问题了么?”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不然好端端的叫她来做什么。
“不是,”钱钧摇头,看了一眼钱母,低声道,“是我二叔。”
容妤是知道钱家这位二叔的,当初钱钧
上门来找她做生意就是因为这位二叔带着秘方出去自立门户了,看钱母几人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容妤瞬间阴谋论了,莫不是这位二叔瞧着他们店里生意好想吃回头草了吧,还是说要捣乱分家产?不对,早已经分家了,这店子应该还是属于钱氏母子的,可万一那二叔是个难缠的呢......
见容妤正了脸色,怕容妤误会,钱钧干脆一股脑将前两天二叔找上门的事儿给说了。
“你是说,你二叔想从你们手里买回‘钱氏包子铺’这块招牌?”容妤一愣。
钱钧点头,“二叔说,咱们店里现在做的包子已经不是‘钱氏’了。”钱氏包子铺,在淮安城里经营了这么多年,钱氏大包那就是口碑,这么多年味道都没变过,如今他们虽然顶着‘钱氏’的名头,但此‘钱氏’却非彼‘钱氏’了。
自从他阿爹去世之后他们家就和二叔没来往了,上回二叔过来他也以为是找茬来了,却没想到二叔居然会提这么个请求,虽然二叔已经自立门户,但直到现在都没挂那块牌子,二叔对包子铺的感情有这么深却是他没想到的。
钱母也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俩一块儿经营这间包子铺,钧儿他爹脾气不好,在外头欠了赌债,我也是才知道他竟拿公中的账去抵,兄弟俩个早已经有了嫌隙......”
容妤拧了拧眉,她知道钱母他们怎么会这么为难了,别看只是一块招牌,就跟商标一样,算是无形资产的一种,对于许多老店来说认牌不认人就是这么个理儿。
容妤其实并不在乎这块牌子,毕竟一切靠产品说话,换个店名只要吃食做的好照样能让人记住,况且,看钱氏母子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了,到底是亲戚,也没到恩断义绝再无来往的境地,那种老手艺者想要传承不断的心情她也能懂。
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容妤问,“你们是怎么个想法?”
钱钧沉默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容妤的心思,又怕她生气,良久,才低声道,“眼下店里不必一定用‘钱氏’这个名字。”这就是愿意了。
见容妤不说话,钱钧有些慌,正打算解释,就听得一声“好。”
这就答应了?
不光是钱钧,就连钱母都是满
脸诧异,“容掌柜,你同意?”
她有什么不同意的,容妤点头,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罢了,难不成改了个名字就没法儿做生意了?”
她起先还以为钱家二叔是个难缠的,眼下一听倒是她误会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家的家事就不用她掺和了,“不叫钱氏,那日后叫什么?”
没想到容妤这么好说话,秀姑都跟着惊了一下,听容妤问,赶忙笑道,“商量过了,就叫‘有间包子铺’姐姐你看如何?”
容妤正喝水,一听顿时就被呛住了咳个不停。
“小心些。”殷玠拧着眉伸手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多大的人了喝个水还能呛住。”男人嘴里虽然说着训斥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十分的温柔,任谁都看的出来关心,将自己未碰过的茶杯递到她唇边,“喝口水压一压。”
容妤咳了半天,原本白皙的脸上已经浮起了红晕,连眼中都泛起了泪花,瞧着跟水洗过似的,方才咳的太猛,容妤只觉得喉中火辣辣的痛,也顾不上许多,干脆就就着殷玠的手喝了一口水,又缓了缓,才问,“怎么会想到叫这个名字?”
“姐姐你的店不是叫有间食肆么,咱们就叫有间包子铺,正好相配,听起来也简单。”秀姑笑嘻嘻的,“我想的名字,怎么样?”
“......挺好。”
见容妤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钱氏母子也都放了心,钱母十分热情的要留两人吃饭,又说已经快好了,马上就能开饭,又有秀姑与钱钧在旁边跟着留人,容妤也不好太推辞,只能应下。
看钱母一个人在小厨房里忙活,容妤挽了袖子就要去帮忙,让秀姑死活给拦住了,直说来了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理儿,却被容妤一句“你不是口口声声叫我姐姐么?”给堵得哑口无言。
小厨房里备的菜不少,一看就是早有准备,钱母见容妤跟着进来了也是将英娘一顿说,却被容妤温言哄住了,钱大厨与容大厨齐上阵各显神通,好在小厨房还算大,灶也多,两个人在里头忙活也能施展得开。
看着手起刀落麻利切菜的容妤,钱母心里那股子惋惜劲儿又起来了,瞧容掌柜多好的性子啊,奈何自家儿子不争气,没
那个福分哟。
殷玠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在钱母秀姑惊愕的目光中跟着进了厨房,洗了手,面不改色的接过了帮容妤切菜的活儿,秀姑原本还打算去帮容妤打下手,现在也只能默默住了脚步。
怎么说呢,这位殷掌柜可不像是个厨子,就算是食肆老板也不一定说都要下厨房,明明一身气质完全就和厨房不搭边,却没想到干起活来还挺利索。
钱母惊讶之后也就明悟了,都说夫唱妇随,没想到容掌柜竟是个有手段的,倒是反过来了。
殷玠向来都不会理会旁人的想法,让切菜就切菜,让烧火就烧火,容妤起先还有些不大好意思,但看钱母两人都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也就随意了,有人帮着干活自然是好,殷玠乐意做,容妤也不客气的使唤。
有了人和手帮忙,不一会儿菜就成功上了桌。
因为就这么几个人吃饭,也犯不着弄一大桌子,有容妤拦着总共也不过五菜一汤。
“姐姐的手艺可真好,做的样样都好吃,难怪店里的生意能这般红火。”秀姑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从开始吃饭就没停过,不住的夸赞,倒是将容妤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本来就是,”秀姑格外的活泼,“就像我从来不爱吃青椒的,可这道青椒酿肉都吃的停不下来嘴,青椒的清香还有肉馅的鲜嫩,没想到配在一起竟这般好吃,明明青椒炒肉丝就一般般,怎么换个做法就口味大不一样了呢?”
容妤笑问,“你那包子难道不是么,同样的包子馅怎么蒸来和煎的滋味就不同?”
“也是。”秀姑若有所思点头。
“咱们现在店里卖的最好的还是要数那个叉烧包和蟹黄汤包,不说食客喜欢,连我自己都是一日三餐的吃都不嫌吃腻,再配上一碗青菜豆腐汤或者是来一碗浓浓的豆浆,贼满足。”提起吃来,秀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尤其是蟹黄汤包,眼下正是出螃蟹的季节,蟹黄与蟹肉挑出来和着猪肉一起调馅,按您说的一笼一个,蒸好了皮都是透明的,一动还会晃呢,挑破皮喝口汤汁,满口都是蟹的鲜香味儿,再将薄皮蘸了醋吃,那滋味才叫一个好......”
“秀姑,”钱母实在
是听不下去了,见女儿在饭桌上手舞足蹈的样子只觉得脑袋疼,“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哪有吃饭时这样闹腾的。
秀姑吐了吐舌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朝容妤笑了笑,老老实实扒饭不说话了。
钱母的手艺很好,又拿出了看家绝活做了一道八宝酿鸭,鸭子去了内脏拆骨,填入糯米香菇等八种配料,明火扣炖,因为抹了特制的酱料,皮色金黄十分艳丽,肉质厚实,切下一块慢慢咀嚼肉香骨香自唇色间蔓延开来,虽然滋味并不浓郁,但独有一股原汁原味的香味,吃了鸭肉再尝里头填的馅料,很好的中和了鸭的油腻感,吃着口感清甜,口味层次格外的丰富。
一顿饭吃得格外的和谐,吃饱喝足告辞准备回去,一出门,容妤先打了个满是鸭味的嗝儿,忍不住摸了摸自个儿有些鼓胀的肚子,小声嘟囔,“说好要减肥的,怎么就又吃撑了呢!”
果然嘴馋是原罪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又迟了……,,大家记得收藏
第80章 80、酪樱桃
感叹完一顿饭一吃几天的辛苦全白费了, 容妤只是小小的悲伤了一下立马就又释然了,减肥的意义不就在于腾出长肉的空间更好的吃么, 捏了捏腰间的肉,容妤问殷玠, “我胖么?”
殷玠目光落在她身上, 身材纤细苗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掐着腰自己一只手就能给她抱起来, 这哪里胖了?殷玠摇头,十分认真, “太瘦了,该多吃些。”最好养得白白胖胖的,就像团哥儿一样,肉乎乎的抱着才舒服,不知道又脑补到哪儿去了, 殷玠目光游移了一瞬, 耳廓有些红。
容妤没注意他的微表情,但是很满意他的回答。
不管是不是真心话, 哪个女子不爱人家夸自己身材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刮的这阵邪风, 偏要以瘦为美,还最好是弱风扶柳纤腰一握的那种, 也不想人家杨贵妃虽然丰盈但也还能位列四大美人之一呢。
难怪唐朝美食多且以甜食为重,什么蔗浆菰米饭、冻酥花糕、透花糍等等简直是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从前容妤看过一部介绍唐朝美食的记录片,其中就有一道酪樱桃, 将熟透的樱桃洗净了放在琉璃盏中,吃的时候将乳酪像浇卤汁似的浇在鲜红欲滴的樱桃上,乳酪的香浓滋润配上熟樱桃的鲜甜多汁,再浅浅淋上一层井水浸过的琥珀色的冰蔗浆,奶香兼融果香,酸甜滋润,口感可想而知,甜食最能让人发胖,吃的多了可不就得追求丰盈之美了。
相较之下,大庆以窈窕为美,吃食上自然也是相形见绌品种没那么丰富了。
容妤瞥了一眼身姿挺拔出众的殷玠,暗自嘀咕,这人也喜好甜口,怎么身材就这么好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腹肌什么的。
钱家开饭早,就是吃完饭也不过才卯时差不多就是下午五点左右,太阳都还没落山呢,容妤觉得胃有些胀的慌,横竖也没什么着急事儿,干脆提议说走回去,只当是散步了。
对此殷玠自然是没什么异议,虽然不能搂着人一块儿骑马,但就这么牵着手散步也还不错,时间也更长些,殷玠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十分自然的就牵上了容妤的手,动作之熟练让容妤不由得扶额,
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腻歪?”
美眸微瞪,容妤以为是怒目,看在殷玠眼里则成了娇嗔,紧扣着容妤的手,殷玠气定神闲很耿直,“不能。”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哪怕是豁出这张脸皮不要呢,再说了,孩子都有了还怕牵个手么?殷玠能在群狼环伺的宫廷中杀出一条血路扶持兄长登顶,外拒敌虏,内稳朝纲,靠的当然不是什么纯良本性,哪怕被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乱臣贼子殷玠照样能面不改色,金銮殿上提刀杀人可是半点不手软,也就是在容妤面前,因为喜爱所以小心翼翼的隐藏,生怕吓到了她,可以说殷玠将这辈子的耐心与细心都用在了容妤身上,当真是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
深知自己的名声在民间实在是不好,哪怕靖国公当初也是□□为扶持他们兄弟尽了不少力,但这并不代表就看他顺眼,他广平王的名号摆出来是能唬到人,也确实是尊贵,但就怕将阿妤也给吓到了,不论是畏惧还是尊敬,这些态度都不是殷玠想要看到的,他喜欢阿妤的性情,不论是蛮横不讲理还是撒娇卖痴,他都乐意受着。
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殷玠缓舒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切不可心急,阿妤对他不是无情,以真心换真心,定能有让阿妤松口许嫁的一天。
殷玠不由得扣紧了容妤的手,十指相扣,让她挣脱不得,看着容妤因为气恼而有些泛红的面颊,目光顺着落到了她红润菱唇上,眸光微黯,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落了一下,男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有一就有二,牵了手就想有更深一步的交流,特别对方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
从前没有经历过也就罢了,但这些日子随着脑中的记忆愈发清晰,他总能梦到一些旖旎场景,梦中女子都是同一张脸,或嗔或笑,时而芙蓉泣露时而娇婉莺啼,殷玠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每回梦醒难免有些尴尬,就算是梦中圆了愿但终究也不过只是饮鸩止渴难掩心中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