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都白了,哪还有混社会小混混的嚣张样?那天挨揍后的疼痛还记忆犹新,青年哆哆嗦嗦地说道:我都道歉了,也挨你揍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林夙拎着肉馅和白菜,笑眯眯地感叹道:没怎么样,你换了个发型我都认不出你了,还有点时间,我就想跟你叙叙旧,聊聊天。那有句话怎么说着,相逢即是缘。
青年惊恐地说道:不!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林夙咬碎棒棒糖,牙齿跟糖块碰撞,发出闷重的响声,他不笑了,危险地眯起他狭长的眼睛,沉声道:听话,我又不打你,再不听话我就采取一些不太好的手段了。
青年:
哆嗦得跟鹌鹑似的青年怂了,他看着林夙一定要堵他的模样,想着怎么也逃不掉了,早死晚死都一样,噎下口水,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吧!
说完像个勇敢的真男人一样走在林夙前面。
菜摊上的大妈看老半天忍不住了,她出声提醒道:哎不是,我说,小伙子你这两头蒜还要不要?
青年:
青年憋红了脸,他憋屈地走回去拿那两头蒜,闷声跟林夙解释:我妈要那两头蒜炒菜,要不然我回去会被她打死的。
林夙:
拿个蒜跟他解释什么?
*
青年一脸懵逼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上还捧着一杯热可可,是林夙请的。他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被按着打,还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做安慰,说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好像正如林夙所说的那样,只是叙叙旧。
可也不看见林夙开口,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就侧着脸面对他,眉眼带着阴冷的戾气,靠在长椅上用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夙身上,平添了一份安稳磨削了半分戾气。
青年盯着林夙看,羡慕地心里感叹,自己要是有林夙的脸还有体格,也不至于被他妈念叨姑娘拣剩也拣不到他。
青年看了好一会,才涨红了脸暗骂一声他不盯着女的看干嘛要盯着一个男人看?!
哎,你今天洗过头了吗?林夙把头扭过来问他。
青年一愣,说道;洗了,怎么了?
林夙朝他挥挥手:过来,蹲下,要不然就打你。
青年:
虽然不明白林夙要做什么,不过为了不挨打,畏畏缩缩的青年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了林夙前面他这是能伸能屈!什么叫为了不挨打?!
青年刚蹲下,就被林夙拔了几根头发,他痛呼一声,红了眼角质问林夙:你干嘛?!
林夙又拔了他一根头发:我想不通。
想不通你拔我头发干嘛?!青年急了,他挣扎着要起身,想不通你就去拔草啊,这里草那么多!
林夙把他按住,很直接干脆地把他一只手臂卸了,青年停止挣扎,疼得生理眼泪都挤出来了。
这里写了不能破坏植物,林夙指着一个方向,继续说道:你老实点,待会给你接回去,要不然把你另一只手也给卸了。
青年:
他是不是该夸林夙是个讲究文明的良好公民?
青年往林夙指的方向看,草地那里果然立着一块牌子,还挺儒雅随和的写道:今儿你伤我一分,明儿我长你坟头一寸。
青年:
青年眼中的怨恨被恐惧掩埋,他不敢反抗(主要能打过早反抗了),只能忍辱负重地任由着林夙拔他头发。
又被林夙拔了几分钟,青年崩溃地想要阻止林夙这种残忍的行为了,为了保护他头顶绿油油的秀发,他比自己老婆生了还着急:你到底在想不通什么?!你能不能说出来!我没准能帮你想清楚?
林夙拔他头发的速度放缓了不少,他抿了抿唇,客气道:这多不好,太麻烦你了。
青年觉得自己要疯了:快说!
我有一个交往期的恋人,大概是这样吧,我们一开始交往就像个闹剧,他明明有个很喜欢的人,却老是对着我说喜欢,甚至说他爱我。当时他的表情太认真,听他说出来后居然有点渴望那是真的,一开始我很高兴,但很快我就想不通了。林夙停顿,又拔了一根青年的头发,就算他真的喜欢,可我是个不优秀的人,没有一处是讨人喜欢的,长得的也一般
像我这样连自己在想都不清楚的疯子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一开始我是想打破框框条条,可除了能改变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场还能改变什么?林夙忧伤地垂下眼皮,我应该一开始就想清楚,我并不属于条框内,我的身躯属于我,思想也属于我,真正关在书里的是别人。没事,他是我的东西就行了那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为什么要把他原本整理好的思绪重新打乱,甚至让他出现不该有的妄想。
青年:
好高深,他狗屁听不懂。
会不会她把你当备胎替身?青年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分析了一番,猜测一个女生跟林夙在一起,心里还想着别人,林夙都长成这样了,那女生的白月光是有多帅啊?
林夙瞳孔一震,他原本捏着一小撮青年的头发,闻言全部连根拔起,也顾不上青年疼痛的惨叫,突如其来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烧得干净。他的意识也一阵阵模糊发黑,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扼住青年的头往长椅按去:你说什么?你怎么敢?他是我的东西,你居然跟我说我是他的备胎!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是啊,像我这样的废物,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感,为什么会想不通
林夙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他不停地呢喃,像是自我催眠一边,漆黑的眸子映出青年被掐到窒息痛苦涨红的面容,他越来越表情怪异,像是吃人的野兽,下一刻就要挣开血盆大口。
呵呵呵呵呵他笑着松开手,抬起脚朝青年的小腹踢去,青年倒在地上恐惧地蜷缩成一团剧烈换气,看着这个宛如疯子的男人抱着脑袋在自言自语。
青年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说出那么一句,他感觉自己离死亡就一线之差,以最安全的姿势缩在原地也不敢跑。
半晌,林夙恢复了平静,他帮青年把手臂接上,乏力地说道:你走吧。
青年如蒙大赦地拿起自己买的菜,连滚带爬地跑走了,这辈子他都不想看见这样的疯子。
一边走一边后怕,他大声地咒骂,仿佛这样能掩饰自己对林夙的恐惧。
快走到家了青年才从恐惧中缓过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头顶有块皮凉的慌,就伸手摸了一下,结果摸到了一块光秃秃的头皮。
青年:
控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个自封真男人的青年在挨到林夙各种揍甚至卸了手臂都没哭,现在终是因为头发忍不住痛哭流涕了。
林夙可以打他!但是不能羞辱他!!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在电话接通那瞬间用袖子擦着眼泪对着母亲嚎啕大哭:妈,妈妈
电话那头的中年妇女被他一嗓子吼得一愣一愣的,她很快反应过来,中气十足地吼道:鬼哭狼嚎什么?好好说话!小兔崽子!
青年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我秃了怎么办?我被人拔秃了
林夙回到家很晚了,秦以霜睡醒后蹲在墙角等他,看见他开门进来就扑上去委委屈屈地软声道:你怎么回来那么晚?我等你好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叫干事就骂老太婆,挨欺负回家就喊妈妈(不是
青年:早知道我就说没洗头了。
论林夙拔人家头发在想什么:他说那个话是不是喜欢我,可我这样的人呵呵 ,他就是想我上当,小骗子真会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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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穿书第四十四天
秦以霜睡得不安稳。
他没有近距离观看血淋淋的车祸现场,尽管如此,远远望到的那抹刺眼的红还是化身成为了恐惧挤满了他的脑壳。
秦以霜做了一个梦,少年的血成了细细流淌的小溪,向一个方向蜿蜒。
秦以霜就跟着那道血迹走,走到一间陌生的屋子,屋子看起来像是一个男人单独居住,过分简洁了。
血迹的尽头是浴室,秦以霜走过去,用力推动浴室的门口,混杂着血腥味的蒸汽迎面拂来,他心脏剧烈地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身处地狱。
秦以霜走进去,浴缸里静静躺着一个男人,水闸没关,哗啦地冒着热水,一点点将浴缸里的血液冲淡,血腥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秦以霜大着胆子去翻动男人脑袋,看见地正是林夙的脸,他的手心还紧紧握住秦以霜眼熟的那枚褐色刀片
秦以霜被吓醒了,睁开眼睛看见泛黄的天花板,房子里不算昏暗,他颤抖捂着自己心脏狂跳的胸口,摆在他眼前的是林夙那几只娃娃。
那几只娃娃居然还有各自的衣服。
惊魂未定的秦以霜尝试叫了一声林夙,没人回他,他想起林夙说要包饺子,出去买菜了。
秦以霜吞下口水,跑去找水喝,窗口没关,冷风吹动窗帘,吓得他一个激灵。
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家里没事做的话很容易胡思乱想,秦以霜假装镇定地喝掉杯子里的水,仔细倾听着耳畔的声音,喝完水他快速放下杯子冲回房间关门。
虽然这样想不太好,但他总觉得那个少年要是变成鬼了会回来找他。
对生命消亡的恐惧散去,迎来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躲在房间里的秦以霜反思着自己的梦境,撇着嘴骂晦气。他无聊到把林夙娃娃的衣服全给扒了下来,然后依次给它们穿上,他不知道林夙买这种东西回来做什么,这些也只有女孩子才会特别喜欢吧?
他给各类的玩偶套进去了衣服,发现有一件衣服特别小,塞不进这个绿色的丑玩偶身上。
秦以霜:
得,这些家伙还有各自型号的衣服。
秦以霜看了时间,距离林夙离开才过了五十七分钟,他折腾着林夙的玩偶,又困又怕地搂着玩偶反复睡着清醒。
最后一次醒来已经快到饭点了。
在床上待了好一会他安慰自己世界上没鬼,胆怯地把屋子里面全部的灯打开,挪步到门口等林夙。
*
青年走后林夙又在长椅上坐了很久,他的意识突然断片了,坐在长椅上像个脱线的木偶。
等他意识回笼又用了好几分钟来接受自己失控的事实。
林夙的头隐隐作痛,他先去把手洗干净才用拇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他那天之后没打算想太多,他本来就是那种容易大脑卡壳生锈的人,小孩的一句话还是让不断暗示的自己破防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乱想。
林夙知道解决自己乱想的办法就是问清楚秦以霜。
可他不敢。
不管身体再怎么成长,他内里还是那个敏感脆弱长满尖锐钢刺的自卑少年,那个少年永远长不大,偷偷蜷缩在心底的深处,复杂盼望着他人的善意又质疑他人的善意。
他也可以不奢望,但小孩的表情和语气太犯规了,这就是他想不通的原因。
他从前的那个学弟也满口说着爱他,但他知道是假的,那是对方为了讨好他口口声声编织出来的骗局,并且从不为此纠结。
怎么到小孩这里就
林夙被自己烦得心闷,一不注意就徒手掰断了旁边茁壮成长的小树苗。
旁边安插了块牌子:破坏植被,罚款五百元。
林夙:怎么这种乱七八糟的牌子那么多。
林夙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树苗,扔掉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从公园回家的距离不长,林夙到家的时候秦以霜正在家门口等,他被秦以霜抱住,对方软软地撒着娇,眉间透露出愁容。
林夙把手放到秦以霜头上,如果在这时候去询问秦以霜就可以解决他思想上的混乱了。
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眸子,林夙启唇说道:为什么房间里都开满了灯?
他没敢说出口,怕破坏某种平衡。
秦以霜:
他敢说他怕鬼吗?
房间太暗了,这样才亮堂。秦以霜不自然的撇嘴,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
他还做了一个噩梦,很可怕的噩梦。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林夙收回手,在他脑门弹了个嘣,开那么多你交电费吗?
我养你!小孩抢着说。
你还是先把本事学好吧,让你哥知道你拿他的钱养别的男人他不得抽死我?林夙白了他一眼,今天晚上吃水饺,你去把番茄洗干净,待会做汤配饺子。
好。秦以霜应着,掰开他的手看他的手腕,上面有狰狞的疤痕,却干干净净,没有梦里深红的血液迸射而出。
他始终因为梦境有所不安的,如今倒是松了一口气,喜悦也攀上眉梢,松开抓住林夙的手,去冰箱翻找番茄:要几个?
秦以霜啥也不会,最多也只能洗菜了。
一个就行了,就我一个人,我给你做酸汤。林夙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摸出口袋里的一个小的挂件式玩偶。
这是只可爱娇小的白色猫咪,已经在林夙口袋待了很久了,它里面藏着微小的监听器,被棉絮紧紧包裹着,林夙在这座城市寻找的时候还废了不少功夫那天碰到的男人没告诉他购买这类东西的地址,被他踹了一脚后捂着屁股就慌乱地逃离了现场,临走前还碎碎叨叨地骂着林夙是个变态死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