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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老臣吹胡子瞪眼。
  可是大伙吵着吵着,越来越多的事情暴露出来了,他们震惊地发现过去许多他们赞不绝口的举措都是出自皇后的手笔。
  这下大伙看向穆钧的眼神就不太对了,你好好一皇帝,整天偷懒让皇后干活就算了,怎么做起决策来还没皇后英明、想法还没皇后有前瞻性?搁在民间,您这行为就是在吃软饭!
  事情过了明面,盛景意“干政”起来就更光明正大了。
  若是在数年之前,即便女孩子也能考科举,来应试的人也不会太多。现在不一样,现在金玉楼已经开遍大江南北,男女兼收的学堂也已经办了好些年,即便不是官宦子弟,也有不少女孩儿认了字、读了书。
  虽然其中能考中的肯定还少,但往后有了正经出身,愿意走这条路的人自然会多起来。
  既然女子能科举,自然也能单独立户。
  这些举措能得以推行下去,还是得益于朝廷人口足够多,政策上不必催婚催生。当初南迁来的人和原住民混居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里连坟地都太挤了,更何况活人。
  朝中的老臣们本来很看不惯这些离经叛道的变革,在朝中吵了几轮,慢慢也没声了。
  帝后恩爱了那么多年,看起来根本插不进别人,他们家女孩儿也不少,多一条出路有什么不好?
  算了,他们老啰,未来的事交给年轻人去操心吧!
  这一年的另一桩大事就是以韩端为首的主战派提出北伐。
  这个提议一出,朝中的年轻面孔几乎一致表态要打,要尽快打!
  主和派本来有话想说,但想到穆大郎展示的坚船利炮,又把话咽了回去。
  要是能打,谁不想打呢?
  但凡是跟着朝廷南迁过来的,哪个没有梦见过汴京呢?
  临京临京,一开始不过是取“临时安顿之地”的意思,大家都想着会回去的,他们总会回去的,那些曾经遭受的屈辱终将被洗清,那些曾经丢失的土地终将回到朝廷手里。
  他们也想回去啊。
  即便是没去过北地的南人,也受不了开疆拓土的诱惑。
  如果有机会,谁不想流芳千古!
  朝廷上下难得有了一致意见,枢密院那边就开始点将点兵。
  盛景意安排寇承平他们把战前动员搞起来。
  得知朝廷要北伐,接受了好几年明里暗里军事教育的年轻人们自然热血沸腾,老一辈也不甘落后,不少老兵都主动报名表示自己熟悉北地,自己要去当引路的。
  枢密使看着有些老兵已经白发苍苍,还跑上门表示自己想去收复北地,不由得热泪盈眶。
  民心可用!
  接下来的一整年,整个南朝廷上下变成了巨大的战争机器,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都倾注在这场北伐之上。
  水师与陆军兵分两路,一路北上,靠着这几年磨练出来的悍勇陆续拿下了靺鞨人许多城池。
  靺鞨人离开草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血了。
  他们震惊于这些向来文弱的南人突然亮出来的獠牙。
  到年末,靺鞨人的都城被拿下,正式向南朝廷称降。
  这个消息传回临京,所有人欣喜欲狂,街上甚至能看到不少白发老头坐在那里又是哭又是笑,瞧着像个疯子。
  盛景意和穆钧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没那么失态。他们只开心了几天,便着手安排起朝廷回迁事宜。
  迁都向来是大事,只是这次迁都朝中却没多少争议的声音。
  等派去重修旧都汴京的人归来之后,朝廷上下便启程北归。
  这一年秋天,盛景意来到了自己这些年听了无数次的汴梁城外。
  定国公这些北迁老臣已经垂垂老矣。
  他们颤巍巍地跪倒在汴梁城门之前,望着这些年魂牵梦萦的故都涕泪纵横。
  盛景意握紧穆钧的手,与他并肩而立,跟着众人仰望那高大巍峨的汴梁城。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当初打败了耶律家,来了完颜家;如今打败了完颜家,总还会有别的游牧民族意图南下。
  他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盛景意望向穆钧,穆钧正巧也转过头来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有着经年不变的默契。
  他们会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写到这里,正文就结束啦。看了看大家昨天点播的番外,上一辈的事情不想写了哦,就是故事背景,不想深入写了,毕竟都是悲伤的事;后世番外也不太想写了,因为前几本每本都有点播这个番外的,实在想不出更多角度了。
  目前准备写的大概就是哥哥番外、小徐番外、大郎番外,孩子可能会和婉娘圆圆的后续糅合在一起写,应该没有遗漏啦。
  这本书一开始是准备用来放飞自我、放松心情的,结果写着写着内容和风格还是和以前差不多,所以后面有点丧丧的。其实这本书的成绩比起预期已经好太多了,一开始我准备写女主古言,目标是努力达到日入两百来着,结果数据和收益都比预料中要好很多,唯独只有放松的目的没有达到(躺平)
  不管怎么说,谢谢大家一路容忍我时而鸡血时而丧的变幻无常!
  下篇文开的是《重生》,抽签抽中的纯爱文,性向不同文案就不在这里放了。
  想看古言新文的话,可以点进专栏收藏男主言情文《嬉闹三国》,明年年初开,女主文《盛唐小女官》,大概明年下半年开。
  *
  注:
  火柴相关参考论文《环境史视野下的近代中国火柴制造业》
  第154章 番外一:人间四月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那么做。”谢父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谢谨行不过七岁,眼神却冷淡得不像个小孩该有的。
  面对表情严厉的父亲,他在心里微微一哂,安静地没开腔,他知道他父亲想听什么,不过他不想说。
  谢父心中一痛。他说道:“你差点让你表哥淹死,我们得给你姨母一个交待,你心服吗?”
  谢谨行不吭声。
  他是不服的,那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买了迷药想对大姐下手,没淹死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只是这些事他懒得辩解。
  爱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他又无所谓。
  谢谨行被送到了寺里“养病”。
  寺里的日子很有趣。
  都说寺庙是佛门清净地,谢谨行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清净,他小住几日,便发现和尚之间也会勾心斗角。
  没亲人在侧,谢谨行更为自在,无声无息地在和尚们的斗争之中搅浑水,最后成功让个平时老出去偷喝酒偷吃肉的和尚成了主持的首席弟子,将来这花和尚怕是还有机会当主持。
  谢谨行乐得哈哈笑。
  再住久一些,谢谨行又找到了更多乐子,原来这佛寺的禅房之中有不少男娼女盗之事。
  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男男女女,竟把这佛门清净地当成寻欢作乐的地方。
  谢谨行接连搞了好几场捉奸大戏,看着他们大悲大怒,只觉他们的痛苦与愤怒让他分外愉悦。
  人性可真好玩。
  他的挂名师父终归还是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叫来他父亲,把他的斑斑劣迹讲了一遍,说他把佛寺搅得天翻地覆。
  那时正是四月,谢父领着他走到寺外。
  就像那首诗所写的那样“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寺外的桃花开得正盛,他们父子俩并肩走在桃花之下,一个高,一个矮,高的没说话,矮的也没说话。
  “你好恶分明,这很好。”谢父终于还是开了口。
  谢谨行没接话,他知道谢父后面肯定还有“可是”。
  他们这样的人,等闲是不会夸人的。
  “可是有些事你不该做。”谢父果然这样说道。
  谢谨行抬头看向谢父。
  这是他的父亲,不过他和这个父亲不太亲近,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是个精通医术的道士把他带走救活的。
  对那段住在道观里的记忆,谢谨行印象不深,只记得自己常年在喝苦药,偶尔跟着道士出去给人看病,道士会用凉薄的口吻给他讲一些主家的丑事。
  他从小把那些事听在耳里,看人辩事便格外敏锐,别人一个动作一个神态,他便能猜出对方的想法。
  后来老道士仙逝了,他也没想着回家,只冷静地下山找人安排老道士的后事。
  人总是会死的,老道士医术再好也治不好自己,这事没什么好伤心的。
  接下来他一个人住在没别人的道观里,闲着就倚在坟边的花树下看看书,饿了便下山买些吃的,偶尔还弄点酒肉搁在坟前,好叫老道士也闻个味儿。
  还是过来送钱的管家得知老道士的死讯,匆匆忙忙回家去告知父母,父母才找到道观来。
  那时候他已经独居小半年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母亲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一个劲说“娘来晚了”。
  谢谨行不觉得他们来晚了。
  老道士喜欢清静,救他的条件之一就是让他们不许来探望,一年派人来送一次钱就可以了,其他时候谁都别来打扰他。他们得知老道士仙逝的消息就赶过来,一点都不算晚。
  在许多人眼里,他可能有点古怪,可是他实在生不出什么伤心难过的感觉,亲人不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知道彼此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就好了,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的?看看世间那么多住在一起的亲人反目成仇,兴许离远一点反而更好呢?
  谢谨行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却还是很体贴地任由母亲抱着。
  只是回家没多久,他便发现表哥意图对大姐图谋不轨。
  谢谨行算计着准备把那表哥弄下水淹死。
  可惜那表哥命大,居然被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