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佳清楚地看到了刘成脸色的变化,纵然是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看着他这个样子,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她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手,拍了拍,“你很紧张。”
刘成抬眸看向她,一张脸已经惨白得难看,嘴唇拼命地蠕动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刘成,我不相信别人说的,我只相信你告诉我的。”
刘成打电话,让景震回家照顾刘佳琪,他跟董佳佳有些事需要出去。
这次是刘成开车,没有让司机开车,董佳佳照旧在副驾座上坐着。
“想去哪儿?”他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董佳佳想了想,这个季节,这一时刻,应该找一个环境幽静的地方。
她一直都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跟自己爱的人去坐一次摩天轮。
年轻的时候看言情小说,觉得里面的男女主都好浪漫,她虽然不是个浪漫的人,可心里也有浪漫的因子。
她想在摩天轮上跟自己爱的人表白,他们拥吻许下一世相爱相守的诺言。
“去坐摩天轮吧!”
刘成怔了下,“好。”
虽然听起来挺幼稚的,但是他愿意陪她幼稚。
路上经过一家便利店,刘成下车买了些零食和饮料,“据说摩天轮转得特别慢,一圈下来要好久,无聊的时候你可以吃点东西。”
董佳佳勾唇微笑,跟他在一起,都不会无聊,时时刻刻都充满着意外和惊喜。
“买了什么?哇!薯条,锅巴,豆干,软糖,都是我喜欢的,老公,谢谢你!”探身过去,很自然地就在刘成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拿起一包豆干,撕开,递过去,“尝一下,这个牌子的味道很好。”
刘成摇头,他从不吃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少吃。”
“我知道,不干净不卫生防腐剂特多,可是女人没有几个不喜欢的。”董佳佳将豆干塞到自己的嘴里,大口咀嚼起来,“其实我也不怎么吃,偶尔会吃一下。”
“嗯。”
“你真不尝一下啊?味道真的很好,偶尔吃一下又不会有什么。”董佳佳将豆干又递过去。
刘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如何?”董佳佳一脸的期待。
“太咸,味精的味道太重。”
“……”
都不会违心地说一句味道还不错嘛?真是的。
董佳佳不再搭理他,自己抱着零食袋子独享起来,反正他也不吃。
锅巴咬得“咯嘣咯嘣”响,她吃得那叫个津津有味。
惹得刘成都有些馋了,他不由自主地就动了动嘴唇,虽说刚刚吃过的那豆干有些咸,味精的味道又太重,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有嚼头的,也不是特别的糟糕,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在一个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刘成扭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董佳佳手里打开的锅巴袋子里,抓了几片,飞速撤离,然后塞进了嘴里,“嘎吱——”
唔,味道还真不错,五香味的,酥、脆!
董佳佳缓缓扭过头,一脸懵逼地瞅着正在咀嚼的那人,请问她没有看错吗?刚才这人抢了一把她的锅巴塞进嘴里吃了?
感觉到侧脸那两道射来的异样目光,刘成胡乱咽下去,清了下嗓子说:“怎么?我不能吃啊?”
董佳佳点头,“能!绝对能!刘先生您还吃吗?”
她捏了一片,一脸谄媚地送到他嘴边。
刘成拽拽地张开嘴,刚要咬,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哦,绿灯了!
快速地咬住,然后一脚油门离开路口。
接下来的路程,是这样度过的——
“老婆,我要吃。”
“老婆,快点,我还要吃。”
“老婆,吃!”
“老婆……”
一包没多大一会儿,已经被这人吃了一大半,董佳佳低头看了看袋子,立马将自封口合上,“没了。”
“没了?”刘成不相信,“真没了?”
“真没了,你吃豆干吧!”豆干还多着,锅巴就这一包,一会儿被他吃完了她吃什么?
是谁说摩天轮转一圈太慢给她买零食吃的?说好是给她买的,他反倒吃上瘾了这是几个意思?
“不吃豆干,就想吃锅巴,叫锅巴没错吧?”
董佳佳点头,“嗯,锅巴。”
“肯定还有,你让我再吃五片,等回去我给你买一包怎么样?”
“两包。”
“你三包,我两包。”
“不行,我四包,你一包。”
“为什么?”
“你是男人。”
男人?男人怎么了?男人花钱买东西还只能吃一点,为什么?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好,给你买两包,我不吃。”虽说这东西吃着挺过瘾,但终归是上火的东西,吃多了不好。
“你说话算话,晚上我自己吃你不许吃。”
“嗯。”
董佳佳这才将放在身侧的锅巴拿起来,数了五片,送到他嘴边。
刘成翻眼,说五片就真的五片吗?就不能多给他一片?真是抠门。
到游乐场坐摩天轮的时候,一大袋400克的锅巴已经被两人消灭完。
今天不是假期也不是周末,所以来游乐场的人并不多,摩天轮那儿没几个人,所以基本都没排队就坐进去了。
刘成这是第一次坐这玩意,上去之前抬头看了看高度,没说什么,坐进去之后,问董佳佳,“这万一要是停电,正好我们在最高点,怎么办?”
董佳佳瞪了他一眼,“乌鸦嘴!”
他说的这种情况,虽说不经常发生,但是这也是跟中彩票的几率一样的大。
刘成“嘿嘿”笑了笑,伸手搂住她,“要真是在最顶端停电,我们就……”
他伏在她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只见她的那张脸,已经悄然间红成了猴屁股。
这人实在是太恶心了,随时随地的都在想着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摩天轮慢慢地旋转起来,跟自己爱的,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她转过身,主动抱住他,“刘成,我爱你。”
刘成很平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董佳佳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正欲开口,却感觉刘成忽然一颤,下一秒捧住她的脸,表情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董佳佳你刚说什么?”
“……”
能不能不要反应如此迟钝啊?这还没老呢就这么迟钝,老了还了得?
虽然心里吐槽,但她还是很深情地对他重复了刚才的话,“刘成,我爱你。”
她又主动献上吻,反正在这里面,谁也看不到,只有他们两个。
这个吻最终以刘成的主动展开,并且收尾。
结束后,董佳佳的脸红到了耳根,连脖子都是通红的。
“董佳佳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我等了多久?”
董佳佳很煞风景地来了句,“能有多久,别搞得跟你爱了我多少年似的。”
刘成的嘴角狠劲儿地抽了几下,低头又吻住她。
不能从这张嘴里听到悦耳的话语,那就听悦耳的声音吧。
他喜欢吻得她说不出话,喜欢听她像只小狗似的哼哼咛咛的声音。
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会出事的!
董佳佳一把将刘成推开,坐在了他的对面,大口地喘着气,“好了别闹了,我们今天来是要谈正事的。”
“董佳佳,摩天轮怎么停了?”刘成看着外面,突然来了一句。
董佳佳心头一凛,不会是被他一语成谶了吧?
她连忙趴到玻璃上朝外看了看,天呐,真的停了!
不过,她并没有立马惊慌,她知道摩天轮到最高处的时候都是会有一会儿停留的,说不定他们这会儿已经到了最高点。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似乎也就在最高点的位置。
五秒钟,十秒钟,二十秒钟……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摩天轮很安静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董佳佳缓缓扭过头去看刘成,刘成也恰好看她,四目相对,他们都笑了,真是中奖了。
“刘成,等结束了我们去买彩票吧,我觉得我能中大奖。”
“好。”
“要是中了大奖,我养你。”
“好,我就做个吃软饭的男人吧!”
不多时,头顶的呼叫系统里传出工作人员的声音,“大家好,我是游乐场值班经理陈豪,很抱歉通知大家,游乐场电源突然出现故障,导致停电,现在已经联系相关部门紧急处理。请在摩天轮上的游客不要惊慌,预计三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之内会恢复通电,给大家打来游玩的不便,我代表游乐园向大家说声抱歉,为表示我们的诚意……”
刘成看向董佳佳,还没来得开口,就被董佳佳将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刘成,收起你的那点心思,我们谈正事。”
“我什么心思?我就打算跟你谈正事。”
“如此最好。”
沉默了大约两分钟,董佳佳说:“我问,你只用回答。”
“好。”
“你跟陈天天是什么关系?”
“除了买卖关系之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什么买卖?”
“能不能不回答?”
“不能。”
刘成咬了下嘴唇,稍作思考,尽量让自己的语言简洁,“她需要钱,而我恰好有钱,所以我们就做了一笔买卖。”
“我要详细的内容,不要一言带过。”
“我让她去勾引宁亮,让你跟宁亮分手。”
事情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她说呢,不然宁亮跟陈天天怎么会突然就认识了,约会了,还订婚了,原来有这个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真是个卑鄙小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居然都能够想出来!
“那陈天天她妈妈上次绑架我是怎么回事?”
“陈天天的爸爸是个赌徒,陈天天从我这里拿到钱之后都被她爸爸拿去赌博,赌输了就让她继续问我要钱。我一开始忌惮着她去找你,怕你知道真相,所以我就给了她几次钱,可谁知道她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胃口大,后来那次就是去你那儿找我的那次,我没给她钱,谁知道她妈妈居然绑架了你。”
提起这事,刘成都想将陈天天那一家子给剁碎了扔到公海里去喂鱼吃,一家子贪得无厌的人。
“我记得你那时候转了五百万给他们,钱追回来了吗?”一想起那五百万,董佳佳都觉得自己欠了刘成,虽说事情不是因她而起,她是受害者,可是那钱却是为她而出的。
“没,所以说,董佳佳,我娶了你,聘礼都下了五百万,这还不说后续的,你看着办吧,这辈子该如何补偿我。”他才不会告诉她,那五百万,一一的那个朋友的天才儿子,根本就没有给转出去,居然只是虚拟的,并且还把林菲菲的老爹这只幕后老狐狸给揪了出来。
瞧着这人一本正经的强词歪理,董佳佳都想抽他。
她都没收拾他居然让陈天天去勾引宁亮破坏他们的感情,他居然还好意思跟她提补偿?岂有此理!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是宁亮自己有心结,即便不是陈天天,也会有别的人。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吧,翻篇了。
“那林菲菲的事呢?你跟她结婚,为什么?”
这次刘成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董佳佳掏出豆干,撕开一包,慢慢地吃着,看着他。
“给我一包。”刘成主动伸出手。
“哦。”董佳佳将手里的咬在嘴里,然后给他找了一包不辣的撕开,递过去。
刘成一口吃进嘴里,这才说:“董佳佳,你十八岁那年的事,我特意找人调查过,我原本是打算找出来那个人,将他给阉了,省得他再去祸害人。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我。当年在我手下干的其中一个人,他说我那天被人下了药,所以他就给我送了个女人,找的那个女人的地点跟你出事的地点是吻合的,所以……对不起。”
董佳佳一脸的震惊,许久许久才回过神,“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你?”
刘成双手掩面,好一会儿才从指缝里溢出疲惫的声音,“其实,我不知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第二天醒来,身边没有人,手下跟我说,那个人半夜就离开了,去了哪儿无人知道。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