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朱由校这个皇帝的影响力在如今还是很强大的,他的一道旨令,除非直接造反,明面上,没人敢对他的旨令打折扣的。
朱慈灺能让很多藩国势力变成他的附庸,本质上也只是因为他是朱由校的儿子而已,是借的朱由校的势。
如果他不是朱由校的儿子,就什么也不是。
朱慈灺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
他现在只是对这些锦衣卫感到万分的讨厌。
因为他能够猜到这件事竟然还是败露了,就说明是锦衣卫有眼线在自己军中,而因此让皇帝知道了这事。
“这些天杀的锦衣卫,就不怕本殿下将来真坐上了那个位置,把他们都千刀万剐吗,竟敢不把本殿下放在眼里,只知道做那老东西的眼睛。”
只有在与自己的心腹待在一起时,朱慈灺才敢如此低声抱怨道。
其心腹冷雨则道:“殿下现在先不要为此事烦心了!有最新的密报,暗地里表示效忠您的那几个藩国起兵造反了,其中就有高唐王国,他们打得旗号是为自由而战,军队名为自治军,目的是为求独立自治。”
“什么?!”
朱慈灺听后当场站起身来,惊愕地喊了一声后,就问道:“怎么会这样?”
冷雨回道:“因为除掉李定国的事失败了!”
朱慈灺听后怔了片刻,突然一脚踹向了冷雨:“废物!”
接着,朱慈灺又道:“不是让你们务必做的干净点吗?怎么就失败,怎么就失败了!”
陈威忍着腹部剧痛,解释道:“殿下息怒!这只能怪那李定国太狡猾,他竟然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出现,他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朱慈灺则郁闷地坐回到了椅子上,道:“如今只能看看到时候那老东西会不会相信,你们效忠我之前暗中准备好的话术了。”
陈威回道:“殿下放心,他们都是知道利害的人,不会把您拖下水的。”
……
“好一个为自由而战,自由这二字算是生生的被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给玷污了!”
朱由校在知道这一事后,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又道:“朕就不相信全天下的汉人就真的会被他们这些人忽悠,因为想做人上人,而可以舍弃民族千秋万代的利益!着枢密院立即廷议出对策,如何迅速平定这次叛乱。”
“是!”
此时的叛军正大规模进攻维也纳。
李定国正亲自扼守着维也纳城,且积极地号召着城内汉人道:“现在,外面那些打着自治旗号的,是要彻底推翻我唯我汉人独贵的现状,而要实现一个天下汉人都和其他人一样,皆为其奴隶的社会!你说,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
……
如今的汉人受教育程度都很高,基本上都也明白一些道理,也知道现在这些叛军目的是摆脱中央朝廷的管束,而加大对本藩国内的汉人的剥削力度。
因为汉人的剥削价值最大。
毕竟普通白夷现在都是些没有什么产业的人。
所以,维也纳城的汉人都很支持军队,也都在李定国号召后,积极地呼应起来。
“不答应就好!让我们一起,击退他们!为朝廷守住维也纳!”
李定国因此大声说道。
“守住维也纳!”
“守住维也纳!”
“守住维也纳!”
迁居于维也纳的汉人们都热烈的呼喊着。
对于城中的白夷们而言,这些藩国的叛乱并不值得他们关心。
因为大多数白夷都属于底层,无论是中央朝廷直接统治他们,还是藩国自治,他们都是被剥削者。
甚至他们当中不少年长者还担心叛军来了后会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因为他们发现以前欺负他们的许多白夷贵族也在叛军队伍里,所以,他们担心这些叛军如果成功了的话,这些白夷匪军会继续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正因为此,民心基本上是在大明中央朝廷这边。
甚至大多数藩国也没有选择支持这些叛军,毕竟这些藩国的藩主也是汉人,只要不是太贪权,都不会愿意打破汉人独尊的现状,而愿意维护民族利益。
所以许多藩国的护卫军也在李定国的指挥下积极地参与着平叛。
“维也纳城一直攻不破,攻打我们的藩军也越来越多,我们在萨克森的城堡已经被攻克不少!军事上可以说,进展很不顺利;另外,国内不少名流贤达也开始谴责我们,连梨洲先生(黄宗羲)都认为我们是在倒行逆施,打着自治的旗号,为自己的特权努力。”
徐至觉这里对范文达和朱由机等叛乱只有参与者汇报了相关情况。
众人听后,范文达就先咬牙说道:“那又如何,自由这东西,不是他梨洲先生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即便我们将来败了,我们的行为在将来也会被纪念的!民族这个概念本来就是个不该有的概念!大一统所形成的集权模式本来就是一个人的暴政!”
“说白了,还是刁民太多!那暴君让许多汉人学了知识,进而就成了刁民。一个个打着维护民族和社稷利益的旗号,而要求肉食者做他们的仆人,他们把这视为天经地义,甚至不惜一切的代价来维护这个!”
王继文跟着回道。
“有道理!关键还是那暴君,自己先背叛了我们肉食者,使得天下刁民变多。”
范光文继续说道。
朱由机则因此道:“好了,说这些也无意义,都散了吧。”
这些人因此都离开,而因此,叛军这边最终什么都没有商议出什么来。
不过,朝廷这边则早已开始从各处调兵。
而且为了尽快平叛,且调动更多的汉人势力,维持天下以汉为尊的局面,下旨设立了宗人府全球安全理事院,并表明将选几个对华夏汉家基业贡献最大的藩国担任大明中央朝廷宗人府的常任理事国,而这些常任理事国将获得同朝廷一起决议天下全球事务的机会,且具有一票否决权,会得到朝廷的极大尊重。
因此,天下藩国们十分积极地参与平叛。
他们都知道这将意味着他们会成为除大明中央帝国外,整个天下财富分配金字塔的第二层代表。
除了大明中央帝国,他们会凌驾于其他藩国之上。
朱由校这样做也是为了维系大明中央帝国的地位,毕竟这些仅次于大明中央帝国的强藩为了维系自己的地位,会拥护大明中央帝国的领导地位,以此来保证他们凌驾于其他藩国之上的合法性。
而因为各藩国积极参与平叛,叛军没多久就因为势单力薄而迅速的土崩瓦解,悉数被歼灭。
范光文和朱由机、王继文、吴三桂与王进朝、徐至觉等叛乱的主要策划者,则开始准备化装潜逃,但因为他们内部有朝廷的眼线在,所以后面,这些人还是稀里糊涂地被抓了起来。
“能不能站出来!你们谁是朝廷的人?”
范光文因此在被关押的临时大牢里,对同被抓来的徐至觉等人大声喊了起来。
他都快郁闷死了,叛军的行动总是被朝廷的人提前掌握,连他们这些提前准备好的潜逃路线也被朝廷提前知道,他要再不怀疑自己叛军核心圈里没朝廷的人,那就只能说是傻到极致。
“没错!现在也该现身了吧,也好让本王死个明白。”
朱由机也都跟着说了一句。
徐至觉倒也没有打算承认,而是也大声喊道:“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他朱由校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效忠的,你难道不想实现食利者共治天下吗?你说,你为什么不想!”
吴三桂看着徐至觉,苦笑起来:“徐先生,你现在喊这些也没用,他兴明社出来的人里,的确有一批这样的怪人!他们被叫做理想主义者,也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我们的很多事因此破败,攻打维也纳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不少来自兴明社的训导员大喊着华夏万岁的口号背着炸药包跳进我们攻城的大军里同归于尽,而导致我们的攻城眼看就要成功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这些人可怕啊!”
“李定国就是这样的人。”
范光文苦笑着说道。
……
在平叛期间,朱由校也再一次地开启了自己的巡视天下行程。
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是大明的西边区域。
朱由校只想在还健朗之前把整个地球都巡视一遍,这样也算是看一看他自己这一世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朱由校先是坐专列抵达圣彼得堡,然后从圣彼得堡坐巨轮去了哥本哈根,一路上把北欧巡视一遍后,再继续乘坐巨轮去了大不列颠岛。
现在的大不列颠岛已经是大明的疆域。
而现在的伦敦一带是由他的孙子朱和圩的藩国。
整个伦敦一带已移居了不少汉人,且这里也出现了不少大明的园林建筑。
朱由校在抵达伦敦后就下榻在了泰晤士河畔的汉普顿宫。
汉普顿宫本是英格兰的皇家官邸,如今自然已成为了朱由校的行宫。
朱由校还去了英国国王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体验了一下。
另外,他还看见了被烧成废墟的威斯敏斯特宫。
朱由校看见这废墟很是满意,他觉得这也算是一道很好的风景线。
接下来,朱由校就直接渡海去了法兰西,且驻跸在了凡尔赛宫。
不过,朱由校驻跸在凡尔赛宫后不久,突然就收到了来自新任尼德兰总督徐秉仪的奏报。
徐秉仪言整个尼德兰突然爆发了瘟疫。
与此同时,朱由校又收到了好几个西欧各藩的奏报说,他们那里也发生了瘟疫,且还因为旱灾发生了大饥荒。
“这个跟这一带连年战争有关,死伤的人有点多,然后加上工业化,大量农业人口变成了工人,以致于粮食大面积减产,且水利建设也因此不被各藩国重视,各藩国皆重视商业去了,干旱情况加剧也很正常。”
堵胤锡这里向朱由校分析了发生这一情况的原因,且建言道:“陛下,臣认为,我们得提前回京师,以避免您也跟着受此影响。”
朱由校点点头,道:“那就提前回京。”
接着,朱由校又道:“但这一带突然出现大瘟疫大饥荒,朝廷也不能不管!不然,会影响经济。”
堵胤锡道:“现在的问题是各藩国互不统属,这是不利于解决瘟疫和饥荒问题的,以臣之见,得授予一人临时管制整个西欧一切军政的大权才行,这人最好是皇子,不然各藩国不一定听话。”
“让朱慈炜负责此事,委他以宗人令之官兼任欧洲留守,统筹各藩国抗瘟抗饥荒之事,以及协同各中央官衙调粮调医疗资源诸事。”
朱由校因此吩咐道。
处理这些事,朱由校还是比较放心交给朱慈炜来办的。
只是堵胤锡有些不放心,道:“陛下,这样毕竟是把皇长子置于险地?”
“执政者就得有这种逆行而不畏生死的勇气。毕竟同瘟疫一样凶险甚至比这更凶险的权力斗争会更多。”
朱由校这时候回了一句。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堵胤锡听朱由校这么说,倒也没只回了一句:“是!”
朱慈炜在接到旨意后,便正式启程从京城出发,倒也没有因西欧现在时疫流行,而有丝毫的迟疑。
他知道他若是迟疑,他父皇会轻看他的。
此时的西欧刚刚结束了朱由机等发起的大叛乱,尤其是奥地利一带,因此变得十分萧条,统治体系再次遭到破坏,也就使得这一带的瘟疫和饥荒更加严重。
朱慈炜不得不下令让李定国的部队和朱由棍的皇属军对这一带实行封锁之策,同时,他自己在抵达华沙后,就宣布在直接在离大明最近的瘟疫爆发点——布达佩斯城实行封城,阻断基辅去其他各地的道路,禁止这一带的西夷迁徙。
但这一带的许多西夷人是崇尚自由的,当初大明在向西扩张时,他们乐于被大明解救为自由民,从而摆脱欧洲贵族的控制,但现在,成为自由民的他们受启蒙运动的影响,已非常崇尚自由,尤其是在城市里的商人和手工业者,现在,朱慈炜这样做自然遭到了他们的抵制,他们不愿意配合朝廷的措施,而影响自己的利益。
因而,许多西夷人在得知命令后,竟更加疯狂的在命令执行前,往四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