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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请宁同学大学多多指教。”
  宁疏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好说。”
  俩人在小区花园里走了一圈,夜色渐深,陆铮理了理她的衣领:“快回去了。”
  宁疏听话地点点头:“拜拜。”
  陆铮突然说道:“对了,中元节。”
  “嗯?”
  “陆氏旗下的游乐场,那天开业剪彩,就在江边上,有全城最大的摩天轮。”
  “你还记得呐?”还记得她说过,高考结束之后想坐一次游乐场”
  “当然。”陆铮说道:“你给我讲的话,我全都记得。”
  “不过你们选在中元节开业,百鬼夜行,这日子不好。”
  “中元节是你的生日,这是好日子。”陆铮固执地说:“那一天游乐场免费开放,你来,我带你坐摩天轮。”
  宁疏想了想,说道:“行,没问题。”
  “那就说定了。”陆铮摸摸她的额头:“风大,快回去了。”
  宁疏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去抱着他,踮起脚吻住他的唇。
  “这么热情。”陆铮嘴角微微扬起来,用力抱了抱她。
  “叶英俊走了,总感觉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宁。”宁疏腻着他:“感觉有事发生,我怕保护不了你。”
  而事实证明宁疏的担忧不无道理,当天晚上回家,外婆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电视关着,舅妈在边上给宁疏使眼色。
  宁疏心一沉,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刚刚跟你在楼下见面的男孩是谁?”外婆沉声问。
  “是,我同…”宁疏顿了顿:“男朋友。”
  外婆一巴掌拍桌上,似乎震怒不小:“我有没有说过,二十岁以前,不能动情!”
  宁疏吓了一跳,没想到外婆会这样生气。
  “你说,说不能动情,没说不能谈恋爱。”
  “你,你还嘴硬,你是什么性情,若非动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男娃好?”
  “动情又怎样。”宁疏也来了脾气:“外婆,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话,但是这件事,我想自己做主,你能同意叶英俊去香港,怎么不能同意我谈恋爱?”
  外婆激动地说:“就是因为叶英俊去了香港,你的路才更加难走,外婆不想你身陷囹圄。”
  “我和陆铮在一起,怎么就身陷囹圄了。”宁疏强辩道;“我开了天眼都没有看出来,外婆怎么就看出来了。”
  “先生能为他人算命避祸,却独独算不准自己。”外婆摇着头,无奈地说道:“那个男孩,他能活到今天,是用了妖术邪法,迟早会有报应,你跟他在一起,难保这报应不会落在你的身上,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将来难保不会为他挡祸避灾。”
  “外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自私?”宁疏咬着牙说。
  “我自私,我也是为了你。”外婆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好听是匹夫之勇,说的难听,就是愚不可及!”
  “反正我不会和他分手,将来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会竭力相助!”
  宁疏说完,重重关上房门。
  房间外,舅妈劝解外婆:“妈,你别气,当心气着身体。”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管不了索性就别管了,让孩子们自由发展吧,人生是他们自己的,是苦是乐,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宁疏做在床边,兀自生了会儿闷气,然后拿出一个白盘子,还有几根木签。
  她将木签洒在盘子里,盯着盘子看了好一会儿,又掐指算了算,并没有算出任何问题来。
  陆铮的命数平平坦坦,大道通途,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索性不理会了,扑倒床上蒙头睡觉。
  夜深人静,街头行人渐渐少了去。
  陆铮坐在车上,凝望着窗外飞速流过的阑珊灯火,这时候,陆简的电话打了进来,铃声突兀。
  陆铮接了电话,说道:“陆简,什么事?”
  “少爷,之前您一直在查找的,那个曾经跟您交换命格的男孩,有线索了。”
  。……
  宁疏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夜风撩动着窗帘,掀起翻飞的浪涌。
  床头柜上的白盘子里,几根木制的竹签,缓缓移动了位置。
  ☆、七月半
  外婆为了陆铮的事情, 跟宁疏置了好几天的气, 本来是说要回乡了, 为了这件事,她放心不下就这样离开。
  几天之后,家里接到来自香港的电话,说狗娃最近身体不大好, 吐了。
  舅妈急得眼泪直转,这就要收拾行李去香港看望狗娃,外婆还算镇定, 电话里, 她对乔从锡说:“香港也有好医院,快带英俊看看!”
  谁料乔从锡却说:“孩子病情已经好转了, 医生也说没有大碍,只是…”
  “你我也是老交情了,没什么可隐瞒的, 有话就说。”
  乔从锡问道:“阿景在这边, 是不是的罪过什么人啊?”
  “为什么这样问?”
  “他呕吐的时候,吐出来一样东西, 诡怪得很。”
  外婆连忙问:“他吐了什么?”
  “好像是一条虫子。”
  “虫子?”
  宁疏刚从房间出来,听到虫子两个字, 心头一紧,走到外婆身边,侧耳倾听电话里的声音。
  “是一条白色的虫子,已经死了。”乔从锡解释道:“我请先生看过了, 是蛊。”
  外婆连忙担忧地问:“先生还说什么?”
  “先生说,这叫睡蛊,种下几日后,终日嗜睡,萎靡不振,但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一个月后便可排出体内。”乔从锡问道:“肯定不是在香港被人种蛊,应该是在大陆被人种下的啊,所以才打电话过来询问胡英姑,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蛊虫种得毫无声息,全然无半点察觉,对方必是用蛊高手。”外婆看向宁疏:“你整天跟狗娃呆在一起,狗娃在学校或者外面,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宁疏皱着眉头,对外婆的话似乎充耳不闻,只喃喃念着:“蛊,睡蛊…”
  除了傅南生,她想不出任何人。
  “宁宁,问你话呢,你有什么线索吗,谁要害你弟弟?”
  宁疏不敢确定,索性摇了摇头。
  “这睡蛊对身体没有伤害,种下之后只是精神萎靡,奇怪了,谁要害狗娃?”
  舅妈似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狗娃不是说,他考英语的时候睡着了吗?会不会是被人害的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舅舅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只是谁要害我们狗娃?”
  “会不会是同班同学?”
  “不是说用蛊高手吗?同学都是小孩儿,哪能会这些玄学巫术?”
  “那可不一定。”外婆说道:“宁宁不就是深藏不露么,同学里,难保不会有跟狗娃交恶的,要作祟害狗娃。”
  一家人瞎猜着,没个结果,宁疏心里却很乱,这件事多半就是傅南生搞的鬼,狗娃高考期间,往他那儿跑得频繁,傅南生要下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傅南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宁疏百思不得其解,害了狗娃不能高考,对他有什么好处?
  宁疏皱着眉头,一个人回了房间,盘腿静心沉思,同时也把回忆里的细节放在脑子里过一遍。
  从小蝴蝶说起,有人致使有蝴蝶勾引狗娃,离间姐弟,小蝴蝶失败被害,那件事与傅南生有没有关系,宁疏说不准,后来高考,傅南生给狗娃种下睡蛊,害他高考失利,而这个时候,乔从锡他们从香港过来,想要带走狗娃,也就顺理成章。
  宁疏恍然想起,上一次傅南生从香港回来,跟宁疏说的那番话,他说狗娃命宫指南,有大造化,这是不是意味着,傅南生从香港回来后便已经知道了狗娃的身世。
  宁疏甚至大胆猜测,傅南生去香港看事,同时打听到了乔从锡想要寻子,他回来给狗娃种下睡蛊,害得狗娃高考失利,正好可以跟着乔从锡去香港。
  他说过,狗娃是她的福星,狗娃离开,便是她大祸临头之日!
  所以,傅南生要对付的人,其实是她?
  宁疏猛然睁眼,全身冰冰凉。
  傅南生要害她?为什么,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她坐不住了,起身冲出房间,朝着傅南生家跑去。
  “傅南生,开门!”
  连声敲门,门内并无回应,她给傅南生打电话,对面也处于关机状态。
  “开门,我知道你在屋里!”
  与其一个人胡思乱猜,不若找他问个清楚明白,他们相识多年,傅南生如果要害她,机会多了去,可是如果不是要害他,他为何费尽心机要让狗娃远走他乡?
  至于那小蝴蝶是不是他指使,宁疏不知道,但她想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傅南生,为什么不见我?”
  咚咚咚咚。
  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良久,敲门声终于偃旗息鼓。
  房间里灯光昏暗,熏香的白烟袅袅升起。
  黑猫卧于身畔松软的垫子上。
  “你办事素来万无一失,何必要故意露出马脚,让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