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以秋嘴巴闭的紧紧的,他也不强求,坐回了沙发上,将那个摔在地上的陶瓷杯捡了起来,把冰糖放了进去,接着拿起了一边的矿泉水倒了一点进去,那矿泉水不知道放置了多久,壁延上布满了水蒸气。
缪以秋牙齿不断的发颤,看着他拿出了注射器对着搪瓷杯,将针孔对准了自己脱掉了袜子翘在桌上的脚背上,而那包所谓的冰糖就放在一边。针头还没拔下来,钟青已经忍受不住一般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喟叹,半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小声的哼哼。
缪以秋有些崩溃,一种从未有过的、漫天的恐惧淹没了她,这根本不是什么冰糖,而是毒品。手放在身后,无意识的动着,本就斑驳欲坠的墙壁被她抠下了好大的一块,一些粉末从的指缝掉到了地上,就像是纷纷扬扬的雪一样。
她按着墙站了起来,脚软的发虚,想要往外走,站在门前的大汉站到了她的面前,粗声对她喊了一句:“你想干什么?”手上一推缪以秋又摔回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哽咽出声:“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只是个普通人,家里没钱、没地位,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大汉见她不说话,人又瘦弱,翻不出什么风浪的样子,想要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站着,刚转头就转了回来,蹲下拿起了绳子将她的手背在身后,想要重新给她绑上,缪以秋不断的小声祈求:“我会很听话的,你看我这么瘦,又头疼,你们有三个人,我根本不能做什么,求你不要绑着我好不好。”可是对方并不为所动。
缪以秋慌得想要大叫,可是她知道那样受苦的肯定只会是自己。这三个人在她面前全部露出了真容,没有一点遮掩的想法。那绳子太粗了,在她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打了一个死死的结。手腕上钻心的刺痛让她清醒了那么一点,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绝望的发现,面前的人根本听不进任何祈求,除了期待别人来救她,她没有任何办法。
“真是不怜香惜玉,”不知道过了多久,钟青重新站到了缪以秋面前,伸出手碰着她的脸:“好歹也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又是叶正谊喜欢的。”他喉咙一阵滚动,眼睛有些烧红。凑近撩起了她的一缕头发,意味不明的又说了一句:“叶正谊喜欢的啊。”
缪以秋原本强忍着根本不敢躲,生怕惹怒了他,显而易见,吸毒后的钟青比吸毒前的钟青显得更加暴躁,喜怒不定。但是他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反胃,偏过了头,被抓着的头发也落了下来。
钟青一愣,将缪以秋的头掰了回来撞在墙上:“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有资格嫌弃我。”说着整个人伏了上去,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门已经被狠狠推开了,是一直在房子外面守着的人,他进来匆匆说了一声:“别fa情了,有人过来了,好几辆车,我怀疑时警察。”
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远离城市村庄,靠近边境,除了一些废弃的建筑,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一边说一边利落的收拾了一些放在沙发上的东西,包括那敞着口开着的□□,统统塞到了一个破旧的帆布包了。另外一个人反应也很快,推了一把钟青,接着拉过木偶一样僵硬的缪以秋,扯着她往外走去,上了一辆掉漆没有车牌的白色捷达,往早就规划好的路线开去。
这里的路并不好,到处都是破碎的石头,车开着石头上,晃的要散架一样,后面追着的果然是警察,警车越来越近,还有这喇叭对着他们喊着什么,大意是停车投降一类的话。开车的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用泰国话气急败坏的问道:“你找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这么多警察追着我们,来的还这样快。”要知道,离他们抓人的时候,才过去一天而已。
缪以秋作为人质坐在后座两个人中间,她并听不懂这话,但是很快钟青就让她明白了,靠近她问:“他问你到底是谁,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他的声音愈发低了,简直是贴着缪以秋的耳朵说的:“要是让他知道你是缉毒警的女儿,你肯定是要死的。”
可能是因为警察来了让缪以秋安心了一些,她并没有转头,躲开了他的动作,冷声道:“担心的不应该是你自己吗,你觉得你还跑的掉吗?”
道路崎岖,后有追兵,他倒是一点都不怕紧追不舍的警察一样,反而很不满缪以秋的态度,冷笑道:“这么骄傲,我看你还能不能一直这么骄傲下去。”后半句轻柔的诡异,带着浓重不详的意味。
缪以秋心里莫名的泛起了一丝凉意。
前面的路并不适合开车,车不得不停下了,停下之后,司机硬生说了一句:“我们走过去。”
几人很快弃了车,缪以秋有心拖延,但并没有什么用,一人的紧紧的箍着她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走,摩托的声音越来越近,很显然,追着的警察准备更加齐全。
一声枪响在身后响起,子弹虽然打空了,但也证明了真的很近,缪以秋喉咙一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掐着脖子面对着警察的方向,而太阳穴顶着一个冰凉的物体,即使她看不见那是什么,也猜的出那是一把枪。
几人就面对着警察的方向边走边退,终于双方都停下了,警察拿着枪对着几人,他们拿着枪顶着缪以秋的头,双方面对面的对峙着。米兰不住的想往她这里扑,但是和另外一条搜救犬被警察紧紧牵着,只是不住的对着她汪汪叫。而缪以秋看见,米兰的脚上都已经磨出了血了。
它出生起不到两个月就被警犬基地淘汰了,因为作为警犬,它是不合格的,之后才会被缪裘卓带回家,希望能够陪伴保护小主人,而缪以秋希望它能缓解当时季岚的焦虑,这么快,十几年就过去了。她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全身像是从脚底板开始疼痛一样,头嗡嗡的响,明明是有关她生死存亡的大事,却根本顾不上。她想要躺在地上大叫,想要用石头狠狠砸自己的脑袋。此刻只有看着米兰,目不转睛的盯着它,才能够遏制这种荒诞的想法。
其中一个中年警官对着他们喊道:“请把枪放下。”这里地势虽然崎岖,但是并没有什么掩护的地方,警察想要绕过从身后包围都不可能,只能隔空喊话。
缪以秋听背后拿枪顶着她的男子用泰语说了几个词,她听不懂,但是从语气中能够猜测大概是在骂人的脏话,他接着用流利的汉语反驳着警察:“我们要出境。”
领头的警察深深的看了一眼缪以秋,而后道:“你放了人质,我们可以给你们减刑。”
一声嗤笑,钟青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了,超过三把枪对准了他,如果他真的拿出了什么,毫不怀疑,警察肯定会开枪的。结果他掏出了几块冰du扔到了地上,晶体和小冰糖差不多,大概有四五块。他道:“这样呢,这样也减刑吗?”掏空了袋子还不算,他还去扯边上人的包,丝毫没有惧意,好像对着他的枪打出的不会是子弹,而是水一样。
接着一个透明袋子装着的一半的晶体扔到了地上:“这么多,要判死刑了吧,也给我们减刑吗?”他的同伙不可置信的对着他喊了一声:“你疯了吗?”
领头的警察眉头深深皱起,看着钟青,这个人根本不怕死,这样缪以秋就更加危险了,他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们说了,出境。”那人再度说了一句,可是钟青并不听两个同伙的话,而是红着眼睛对着警察们喊:“叶正谊呢,我要见叶正谊,让他来见我!”
这三人钟青看着最弱,但是他这话一出,之前说话的人虽然不满,却也不吭声了,另外一人明显也是以他马首是瞻的,他们达成了一致。
钟青则耐心很好的对着警察再度说了一句:“我说了,要见叶正谊。”
领头的警察对着他道:“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之后必须放了人质。”
钟青伸出食指靠近嘴巴轻轻嘘了一声,道:“那是由我们决定的,而不是由你们。”
☆、122.第 122 章
叶正谊很快就出现了, 很显然他就在本市, 甚至说在缪以秋被绑架之后他知道一直在关注,从知道缪以秋失踪的时候, 他恍惚就有预感,现在不过是一直担心的事, 尘埃落定了而已。他从一辆刚刚停下的车上下来,到了钟青几人面前,正视着他道:“我来了。”
因为这几个月的巨变, 他看上去瘦了很多,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沧桑,强制自己不将目光放在被挟持的缪以秋身上,只是看着钟青:“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
两人之间,一个平静一个焦灼, 看上去钟青反而像是被胁迫着的那个, 一见叶正谊, 他就像是什么都顾不得一样,举着枪的手都开始颤抖:“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们对你这么好, 我爸把你当亲儿子,我把你当亲兄弟,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叶正谊一字一句道:“阿青,我妈是吸毒死的, 你也在被它折磨,肯定知道,毒品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不做这个了不行吗?”
“所以你就听他们的话来当卧底!你就听他们几句话就背叛你的亲人!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死在了海上!你身上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们给你的,你就这样忘恩负义!”
“这些钱,上面都沾着血,阿青,你还记得,你为了让舅舅看重,合成的鳄鱼,害死了多少人吗?你把它卖给了那么多人,现在,只剩下一个还活着的。赚钱的方法那么多,何必要用别人的命来填。我宁愿吃不饱、没衣服穿,也不想戴用这样的钱买几十万的表。”
“阿青,你投降吧,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投降?我看的法律条款比你多,十个死刑都不够判,再宽大,也是要我一条命的!”他眼睛发红,看着叶正谊道:“我一定要等你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样狼心狗肺!”
“你不用那样激我,舅舅早就知道有我这个外甥,可是一直等到等我高考之后才来找我,还不是因为我对他有用。”
钟青嗤笑:“那又如何,只可惜引狼入室。”他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身侧的大汉用泰语对着他说道:“不要再废话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你们的仇,以后可以再报。”说着用手去扯他,可是没想到他并不为所动。
叶正谊看着钟青嘴角诡异的笑容,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剧烈的不安,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钟青真的想要出境,这里就是边境城市,之前一天的时间,早就足够他离开了,为什么此刻还会在这里对峙?
钟青像是突然平静了下来:“你做了警察那边的卧底,可是你以为你这么做了他们就真的会信任你,把你当自己人了吗!不会的,他们永远都只会记得你的妈妈是吸毒过量死的,你的舅舅是贩毒的,你也是其中的一员。你天生带着犯罪者的基因,这些警察永远都只会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你、审视你、利用你,你永远都摆脱不了。”
不好,钟青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走,叶正谊脸色猛然一变,正想要说些什么。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钟青的笑容越发变大,手一动就要扣动扳机,没想到枪声先一步响起。
所有人一怔,几乎是瞬间的事,更为激烈的枪声不断响起。叶正谊只觉得身上一沉,被一个警察按着往后方推去,他后退了两步,就看到最近的一颗子弹打在了离他身边二十公分处的碎石上,心骤然一紧,想要去救缪以秋,却根本没有机会,只能顺着将他推到后面那个警察的意思往后退去。
缪以秋只觉得整个人跟身后挟持她的人一同被震了一下,眼前一红,血珠和碎肉从她后上方炸开,溅在她的头发还有脸上,如同下了一场细密的血雨,钟青倒在了地上。她脑子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想,眼角看到另外一个想要对着她开枪的绑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用力,将那只胳膊朝天一推,硝烟落在半空中,枪打空了。
“啊!”枪打空的同时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手痉挛着想要扶住右腿,米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扑了上来,狠狠的扑咬住了他,于是第二枪不自觉一偏,子弹擦着她的脸颊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米兰!”缪以秋凄厉的喊了一声,还来不及做什么,那个绑匪左手一动,一柄匕首已经刺入了米兰的脖颈,刀刃全部没入。只是匕首还没抽chu,眉心已中了一枪,倒在地上,血顿时流了一地,浸的石子都发红了。痉挛的手一松,握着的枪落在了一旁,最近的警察两个一哄而上,将另外一个右手中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按在地上。
缪裘卓几乎是扑到了缪以秋的面前,看着怔怔的女儿,颤抖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血珠和碎肉,却没想到越抹越多,最后只能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
缪以秋脚下一软,缪裘卓撑着她,半跪在地上,她手脚并用,迫切的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米兰身边,想要将那把匕首抽chu来,却不敢有一点小动作。红着眼睛,眼泪半落不落,伸手想要去安慰的摸摸它的头,却发现它早就没了呼吸,只有眼睛还半睁着,那一刀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它的生命。
缪以秋呜咽的倒在地上,手不断的垂在地上,终于痛哭出声。缪裘卓将她拉起,扣在怀里,安慰的拍着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爸爸在这里。”缪裘卓也哽咽着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劫持缪以秋的三人两死一伤,伤的那个人失去了右臂,被匆匆送到了跟她一家医院。而缪以秋精神上受了打击,身体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在三个持枪绑匪手上活着,看上去这次救援可以说是成功的。可是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要不是钟青本来就没想跑,他们绝对不会这么顺利的。
可是钟青做了这么多,难道只是为了死在叶正谊的面前吗?
缪以秋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手上的碎石已经被挑了出来,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叶正谊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坐在这里,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很累了?”
两天一夜的惊惶和恐惧,缪以秋此刻才能好好的看看叶正谊,应该说才有心正常交流。但是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前方,不断有医生护士或是病人从她眼前掠过,可是她只觉得,除了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颜色,什么都看不清一样。
“我没事,倒是你,这段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叶正谊叹息了一声:“是啊,很多事。”
缪以秋只觉得自己不能说话,一说话,鼻子就抑制不住的发酸,总是忍不住要想起米兰,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像是这一切都没什么一样:“也许,我们都该好好休息休息。”
“对不起。”
“什么?”
叶正谊站起来半蹲在她的面前,抬头仰视着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钟青绑架你,也有我的责任在里面。”
缪以秋用手背抹了抹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他的错,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又没有那个责任保护我,我不是你的责任。”
叶正谊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了包扎着的纱布上:“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会好好保护你,只可惜,有关于你的事,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做到的。”
缪以秋手指微动,抽回了手:“别老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却跟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我昨天晚上一天都没有回去,不知道我妈妈有多担心,我得打个电话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
她越说越急,很显然还心有余悸,叶正谊连忙安慰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叔叔跟阿姨说,你到m市去了,阿姨很好,别担心。”
缪以秋的脚步猛地停住,她转头对着叶正谊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了,m市,我被绑架之前,正在和原修打电话。”可是现在,原修呢?原修这么聪明,当时电话突然挂断,不会不知道她出事了的。那他为什么不来,原修为什么没有在她的身边。
叶正谊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缪以秋抓住他的手臂:“原修在哪?”
叶正谊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椅子上,慎重道:“以秋,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冷静。”
缪以秋眼睛睁开的大大的,点了点头,一遇上她期盼的目光,叶正谊总觉得那话咱们都说不出口,可是他同时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原修……他出事了。”
☆、123.第 123 章
原修……他出事了?
可是原修出了什么事, 缪以秋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像是心口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从头的底下透过的风凛冽刺骨。她整个人倒退着从中落下, 不断的下沉、下沉,没有尽头一般。她想要呼救, 可是四周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她大喊着有没有人, 没有一点回应。
“以秋,你怎么了?”叶正谊从说出那句话起就一直关注着她的神色,就怕她打击太过承受不住,谁知道她整个人像是魔怔了,呆呆的没有反应,看的让人害怕。
“以秋,”他再度叫了一声, 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缪以秋抽着气啊了一声, 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僵硬的转头看着他, 呐呐的问道:“你刚才, 说了什么?”
“以秋,你别吓我。”叶正谊扶着她想要往病房方向走去, 缪以秋脚步虚浮,跟着他的动作, 深深浅浅的才走了几步,只觉得一把匕首把她的胃剖成两半,又紧紧的握住,尖锐的疼痛刺的她头也要一同炸开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断然推开了旁边的叶正谊,向前扑走了两步,扶着墙角不断的干呕起来。
恰巧一个护士经过,看到她顿时上来扶她:“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吐了,原来哪个病房的。”
叶正谊说了,和护士一起将缪以秋扶到病床上躺下,他看着缪以秋苍白着的脸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虚汗,以及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不断的往上冒,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护士拿起一旁放着的医疗日记,皱起了眉头,奇怪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写,只注射了葡萄糖?”可是病人的样子,实在不像什么问题都没有,她一边安抚着缪以秋,一边快速按了床头的电铃,很快医生就过来了。
与医生一同过来的,还有刚刚拿到了女儿血液检测报告的缪裘卓,缪裘卓一向是沉默坚毅的,可是此刻他的脸上泛着青,那样子甚至比躺在病床上不断挣扎的缪以秋还要吓人。
叶正谊心中一跳,他忍不住上前扶住缪裘卓的胳膊,因为他怕他要是不去扶,缪裘卓下一刻就能直直的地上。
“叔叔,你怎么了?”说着只觉得不对,眼神顺着缪裘卓的视线一起移到了缪以秋的身上,他觉得喉咙一阵发涩,声音比刚刚的还要轻:“以秋,以秋发生了什么事吗?”
缪裘卓上前两步站在病床边上,医生已经将缪以秋的四肢都束缚住了,并且清理了口腔,带上了呼吸机,但是她依旧无法安静下来。而医生看上去,除了不让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挣扎,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在她耳边大声的安慰着什么。
“叔叔?”叶正谊再度喊了一声。
缪裘卓的从来都是挺直的脊梁终于被打击的弯下了,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而对于叶正谊来说,这也不亚于晴天霹雳。
“以秋的血液检测报告,是阳性的。”
从病理上来说,血液检测为阳性的可能性有很多种,也许是大病、也许是小病,总之,是不健康的状态。可是从缪裘卓几乎要崩溃的情绪还有缪以秋这几天的遭遇,以及此时此刻她的样子,叶正谊居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想。
“缪队!”两个从犯罪嫌疑人病房那边换班过来看望缪以秋的警员,看着他的流泪的样子忍不住轻喊了一声,他们的视线同样落到了缪以秋的身上,就这么一眼,两人脸上俱是忍不住色变,因为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