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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没有人不爱我[西幻] > 没有人不爱我[西幻] 第195节
  克努斯紧咬牙关,“对于神明来说,没有兄弟,没有亲人,更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你到底想做什么?”
  “唉,你这样说我会有多么伤心。我们是如此心意相通。你就像是另一个我,我呢,则是另一个你。”
  “别满嘴谎话演什么兄弟情深了!我恶心!”
  “哦,你知道的我没有说谎话,我们不仅是心意相通,我们甚至于能够共享一些特质。你从我这里共享对抗亡灵和黑暗的灵感……”
  克努斯隐隐有了某种预感,他紧紧盯着雅萨。
  雅萨话音微顿,笑容玩味又隐含某种居高临下的恶意,“我呢,则从你身上获得太阳的气息。”
  雅萨满意的看到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瞬间惨白,出现了种种堪称精彩的情绪,就连那双总是平平淡淡的金色的竖瞳也震惊之下紧缩成一线。
  精彩,简直精彩极了。
  这感觉就跟他设想过无数次的一样美妙,简直让人上瘾。
  雅萨慢吞吞的站起身,把玩着最后一支箭矢,将唇角的笑容扯得更大。
  他得意地说出致谢词,“哦,这一切可真全都要感谢您的帮助。如果不是你,太阳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他的神国,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其他神明的领域,我也没有办法这么轻易射中太阳。”
  克努斯无法再忍受了,他向前疾冲,一拳砸向雅萨。
  一个雅萨倒下,另一个雅萨在另一个地方站起来。
  双生的神明之间,默契超出其他神明,堪称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存在。
  雅萨能够轻易对着太阳下手,却没什么把握弓箭对准克努斯自己能够一箭射中。
  一个人影踩在污浊的沼泽中被风暴吹得左摇右晃,走入了兄弟二人之间。
  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容,兄弟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三个人,站成了一个三角形。
  孪生的两位神明,一个生于黑暗,但追随着光明。一身漆黑的皮毛,却有着最璀璨的金瞳。
  一个天生好战嗜杀,一身雪白的皮毛,却生就猩红的血瞳。
  就宛如天平的两端,任何一点倾斜都会造成天平的倾斜。
  站在天平中间的男人半身站在火光中,半身站在黑暗中。
  他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黑漆漆的双眼比夜色还要更加黑暗,“哇,这么快就到午夜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雅萨歪了一下头,“不是午夜,是永夜,以后再也不会有太阳升起。”
  佩特罗尼收回视线,看向战争之神,鼓了几下掌,“不得不说,你们的安排很妙。”
  “妙啊,真是太妙了。将我阻拦在河岸,以达伽纳作为诱饵引来亡灵女神,以亡灵女神为诱饵引来暴风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和毫无防备的太阳进入森林庇佑的领土,用和破晓关系特殊又具有强大武力的战争射出这两支箭。从一开始这个局的目标就是自然最强大的神明。”
  “太阳坠落,森林衰亡,生命不知所踪。暴风呢,就此止息。
  这两箭之后,自然的生灵就像是躺在魔种面前的肥肉。高明,实在是高明,环环相扣,无懈可击。这样完美又疯狂的计划只有残月能够做出吧。”
  就像是玛兰帝国的人类觊觎着富饶的森林一样,魔种同样觊觎着那些享有森林海洋的自然生灵。
  但自然的风雨,阳光,乃至于被自然神明庇佑的尘土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削弱,正午的阳光更是剧毒。
  它们只能躲在永夜帝国,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没有了太阳,整片大陆都陷入黑暗,那么将会是自然生灵的至暗时刻,也是永夜帝国那些魔种们的狂欢出笼之日。
  佩特罗尼双手放在嘴前撑出一个小喇叭,“喂,战争!残月对我就没有什么安排吗?”
  雅萨,“残月说您一向很聪明,知道该怎么选择。”
  换句话来说,一向躲在阴暗里见风使舵的家伙够不上被称之为危险,连一根命运之矢都不配得到。
  佩特罗尼高兴的点了点头,“没错。我一向很聪明,当然知道该怎样选择。我们都从混沌获得力量,坏人当然要和坏人混在一起,毁灭世界这种大好事怎么说也要加我一个,你说怎么样?”
  雅萨并不意外他的选择,他欣然答应,“非常欢迎。”
  克努斯后退了半步,他的脊背微微弓起,金瞳中流露出些许警惕。
  佩特罗尼出现在雅萨的身侧,亲密的勾住他的肩膀,“太好啦。以后呢,我们就是兄弟了!”
  雅萨假惺惺的笑着点了一下头。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视线缓缓下垂看到了从自己胸口刺出一截的箭尖。
  连克努斯都是一怔,他木然的站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
  战争之神手中最后一支命运之箭在和佩特罗尼接触的瞬间被偷走,然后……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身体?
  没有人比克努斯更清楚雅萨的敏捷,可这个家伙竟然在两个神明的面前,只用一瞬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了命运之箭。
  克努斯跟那双猩红的血瞳对视,心口隐隐作痛,本该为此开心,眼泪却脱框而出。
  从出生起,他就知道他们并不相同,最终分道扬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人比他更清楚雅萨有多危险,他狡诈而好战,四处挑起战争,就连精灵和玛兰帝国的交战背后也隐隐有着他的影子。
  雅萨制造混乱,制造鲜血和死亡,向混沌献上无数的生命。
  有时克努斯觉得雅萨已经彻底疯了,他们互相憎恶,互相监视,也共生了无数年,他从没想过他们会有见证对方死亡的这一天,神明是永生不死的。
  佩特罗尼笑得开心极了,他拍了拍雅萨的肩膀,“最好的箭就要留给最重要的人,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你想用这支箭杀了他还要拉弓,我不用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很少有人或者神明知道,藏在深海的那位神明尤其喜欢欺骗和偷盗和交易,却不喜欢他人对他说谎,更讨厌被人所掌控。
  无论是对着深海主宰者谈交易还是说谎,亦或者在他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富有引起他的兴趣,都该做好死亡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逐日
  猫猫吃鱼
  猫猫打架(不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
  “您说我们现在从哪里开始吃起呢?”
  “月影之国吧, ”笼罩在银光之后的神明笑盈盈道:“我喜欢这个名字。”
  祂坐在神座上缓缓舒展身体,完全靠在了椅背上,俯瞰着罗肯山下的茫茫漆黑, “去吧, 那是我给予你们的应许之地。去吧, 去用鲜血浸湿每一寸干燥的土地, 将死亡献给混沌, 从此这片大陆无处不是乐园。”
  就在这一刻, 罗肯山下无数魔种同时得到了神明的指令,他们太过于震惊, 以至于只能呆滞的站在原地无法给出确切的反应。
  片刻后,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就连正在生死互殴的魔种也激动的抱在一起欢呼雀跃。
  跪伏于神座前的魔种也难掩脸上的激动。
  只有最强大的那些高阶魔种才能离开永夜帝国在大陆的各处远行, 无论阳光与自然的风雨气息对他们来说都是伤害,那种伤害对于低阶魔种来说甚至是致命的。
  自然的诸神彼此之间互相争斗,代表诸神的神殿互斥对方为异端,可一旦有魔种现世, 他们会毫不迟疑的联手追杀魔种。
  阳光照耀的那些肥沃土地,没有一寸属于他们, 更没有一个生灵欢迎他们。
  强大的魔种想要染指那些香甜的果实只能通过种种隐秘的方式一步步引诱他们主动投身于黑暗。
  他们等待这样的一天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们渴望进入大陆, 就像是游荡于草原上饥肠辘辘的狼群垂涎村庄栅栏里的肥猪。
  现在栅栏被拆除, 饲养肥猪的主人已经死亡,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饱餐一顿!
  他们可以推倒那些讨厌的神殿, 点燃森林闻一闻果木燃起的香气,跳进海洋肆意捕杀海妖,让临死的哀歌笼罩整片领土, 尽情享用那些痛苦的灵魂,将自由的生灵变成他们的奴隶。
  想到那样的画面,一个魔种不由自主微微抬起头,长满短刀般骨刺的尾巴轻轻扫动,苍白的骨刺在地面上划出火花,留下一些细白的骨粉。
  周围的魔种或明或暗将目光投向发出噪音的魔种,他浑身一僵。
  一道目光居高临下从上投来,他瞬间不由自主的俯下了身,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在泰山压顶般的威压中浑身的骨刺都耷拉了下去。
  神座上端坐的神明被银色的光雾遮挡面目,祂静默不言,塔顶便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多么强大的高阶魔种此刻在神明面前也唯有诚惶诚恐地跪伏臣服。
  重压一寸寸夺走了魔种的呼吸,他感觉身体即将被巨力捏碎,他的脊骨一节一节的断裂,身体塌陷下去。
  可他这一次不敢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眼前的一小块地面骤然透入银亮的光芒,魔种感觉浑身的压力一轻,那道视线移开了。
  他生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接好自己的骨头,弥补伤处,偷偷舔干净地上的骨粉。
  “消失。”
  话音落下地瞬间,一众魔种消失地干干净净,只留两位神明在塔顶相对。
  走上塔顶的神明说道:“天黑了。”
  坐在神座上的残月抬起头望向夜空,“这里是永夜帝国,天空一直都是黑的。”
  月神平静的望着残月,“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
  月神沉默了片刻,“这个时间不应该是黑夜,是太阳逝亡让整片大陆都进入了黑夜。”
  残月似乎没有察觉到月神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满意的欣赏着夜空中的两轮月亮,“你瞧,这夜幕中悬着两轮月亮不是挺好看的。”
  月神的声音微沉,“万物众生需要光明,没有太阳就没有生命。”
  残月耸了耸肩,“不,至少魔种不需要。”
  “你不能这样做。其他生命渴求光明。”
  “那你呢?”
  残月从夜空中收回目光,他从神座上站起身,“你渴求光明吗?你需要光明吗?”
  两个人遥遥相对,他们是如此相似,就仿佛一个人站在镜子前面对自己的倒影。
  残月的目光太过于锐利,月神先错开了眼,他一向平淡没有情绪的声音此刻却多出几分明显的愤怒,“你做的太过了。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有很多的生命会因为你死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我就是想要这天空永永远远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漆黑。我想要这永远只有月亮是最亮的光芒,我想要众生只仰望我,我敢承认我想要什么。”
  月光投在男人的身上,他的身材高挑,一轮半圆形的光圈静悬于他脑后,面容美丽圣洁,无暇的美貌让人感觉到难以接近,完美到不真实,充满了遥远的距离感。
  光芒在他周围环绕,那光芒并不刺眼,恰恰相反它非常柔和,肉眼直视亦无妨。
  站在月光中的神明既不狰狞,亦不邪恶。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正派圣洁,让人忍不住依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