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也是一家两个,全是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买回来分给他们家的。
他们也不是懒人,也想每天身上干干净净的 。可他们这地儿冬天太冷,洗一次澡,真是一件大事,还是一件麻烦事。
冬天,时常有人因为在家里洗澡感冒。
久而久之,冬天洗澡就是一个大事,一个麻烦事。
“那我得去试试。”杨二婶笑着说道。
“二婶,浴室里有三个浴桶,我的有写自己的名字。还有两个,一个是新的,我用开水烫过洗过,也写了一个女字,您是第一个用的。
还有一个九成新的,平时是建国用的,以后二叔还有哥哥们与建国都可以用。上面也写了一个字,男。您等下用的时候自己多注意下。”
杨二婶没想到侄女还替她专门有准备一个浴桶,转念一想,又明白,侄女是农村人,可是学医的,讲卫生这是个肯定的。
这次回来,她感觉老家也蛮好的。
真的,住的房子也好,卫浴也好。
“行,那我现在去打水洗澡洗头。”杨二婶也想马上洗干净再来吃饭。
小建国带着二奶奶去浴室,告诉她一些要注意的。
那边,杨三嫂收到了嘱咐,已经开始帮忙从锅里舀早已烧开的开水,一桶桶的帮忙送到浴室的浴桶里。
等杨二婶出来,马上就开始吃早饭,杨清从屋内抱出来一个圆圆的玻璃瓶子,郑重其事的放在饭桌上,“爹,二叔,三叔,今儿你们喝点。但不许多喝,这是药酒,度数高,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杨父见到闺女抱出来的玻璃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闺女,保证不喝多,等下吃过饭,你二叔还得休息呢?”
杨清可不信亲爹的话,叉着腰威胁,“爹,你敢带着二叔,三叔喝多,我以后都不孝顺你了。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只孝敬我妈,你就在一边看着。”
杨父一直在给闺女使眼色:求她给自己留点面子。
只是杨清不搭理,不能多喝酒,这是底线。
无论杨父的眼睛抽搐的多厉害,她都岿然不动。反正不理老爹。
杨三叔也馋酒,望着那药酒,好奇的问,“清清都用什么药材泡的酒啊?”
“灵芝,人参,虎骨……”说一种,杨三叔的老心脏就跟着颤一下。娘哎,清清这丫头咋这么舍得。
虎骨是在古代时收的,收了蛮多副,这次泡了好些坛酒,有一间屋子里全是大酒坛。
她特意为杨父泡的虎骨酒,杨父的腰椎不好,有一年受过伤。
一直没有大好,现在还时常犯。
那间房的钥匙,只有杨清有,平时窗帘都是拉着,别人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杨父都只是喝过一次,那滋味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酒是好酒,是杨清在一位自己会酿酒的病人家里悄悄买来的,这些酒都是陈酒,埋在自家的小酒窖里面已经六年,是公私合营前酿的酒。
那时候私人能酿酒也没有人会说,后来嘛,是不允许的。你家要是有粮食,酿点自家喝,没人会说,但是要是卖,那是有问题的。
纯正的粮食酒,蛮难得,杨清买了蛮多。
杨三叔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瓶子,一股子药香味溢散出来。三人深吸一口气:好酒。
“清清,你这手笔可大了。我喝了以后还想咋办?”杨三叔笑着问道 。
“简单,我以后每年给三叔送一些就是。我懂药材,药酒对别人家来说是难事,可对你侄女可不是难事。”
第28章 六零村医(12)
杨清骄傲的说道, 杨三叔哈哈笑起来,“大哥,还是你有福气 , 有个闺女,还是闺女贴心, 瞧瞧我家清清,多好。”
“那是, 用一群臭小子跟我换闺女 , 我都不换。兔崽子们都是讨债的,只有闺女贴心。我跟你们俩说……”杨父吧啦吧啦的说起闺女怎么怎么好。
让杨二叔杨三叔倍儿羡慕。
兄弟三人推杯换盏,聊起了小时候, 聊起那时候的苦难日子。
聊起了父母, 兄弟三人潸然泪下, 言语间几度哽咽。
孩子们加女人们一桌,杨清他们兄妹几人一桌, 家里摆了整整三桌。
都在回忆过去展望未来,杨清很少说话, 都是听一群哥哥们说,自己就是吃吃吃。
纷乱热闹的一天在黑夜中结束。翌日清早, 杨二叔躺在暖呼呼的火炕上,与妻子闲话家常,“这次回来,发现家里的变化很大。”
杨二婶也有感触,“是啊, 我看都是清清改变了大哥一家人, 这孩子长大以后真是变了不少。”
“那是, 以前清清刁蛮娇纵, 是因为年龄小。你看长大了,读书多了,自然就明理了。”杨二叔对小侄女那是迷之自信,觉得小侄女本就是个好孩子。
“你呀,不知道怎么说你?咱俩在清清的问题上没得聊。”杨二婶不想与丈夫说关于侄女的话题。永远说不通,丈夫与儿子们都心里,侄女(妹妹)原本就是个心底善良,活泼开朗可爱的孩子。甚至是本就应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哈哈哈,不聊就不聊。以后咱们常回来住一晚。”随着年纪的增长,杨二叔,现在越来越思家。想念与亲人在一起的日子。
调回到家乡附近的部队,就是因为他思家。
部队离家里不到十里路。
妻子也一起调了过来,夫妻俩都是军人。
离家近了,只要休息,就能常回来看看。杨二婶倒是同意丈夫的建议,“行,休息就回来看看大哥大嫂他们。”
“嗯,大哥昨天就说了,咱俩在部队,吃食堂吃的不好,以后家里缺菜就来家里摘,别的帮助不了咱,但小菜还是有的。”
杨二叔想起了昨天大哥三弟说的话,脸上扬起了笑容。
还是自家兄弟们亲,自己没有想到的,他们都替自己想到了。
“午饭就在食堂吃,但晚饭确实咱可以自己做。”杨二婶的工作不忙,在档案室工作,她的工作时间是朝八晚五。
做午饭时间有点紧张,但做晚饭还是有时间的。
“好,那我以后等着你做晚饭。”杨二叔笑着说道。
“你没吃过还是咋滴,说这话。等着吧。”杨二婶撑撑懒腰,再眯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爬起来。
起来的时候,外面白雪皑皑,铺满了大地。又下了一夜的大雪,昨天还只是阴沉的天,一夜之间,白雪已经有半尺厚。
杨清起床就看到了两位堂哥在雪地里练拳。她站在屋檐下看了会儿,摇头离开。在厨房忙碌起来。
早饭很简单,一锅玉米茬子粥(磨的细细的),还有二合面的馒头,以及用白菜板板炒的极少的肉。
一大海碗的白菜板板炒肉,香喷喷,还有煮的烂烂的玉米茬子粥,以及能吃三顿的二合面。
堂屋的炕,已经被晨练完毕兄弟俩烧的旺旺的。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铲至一边,兄弟俩一早上可真没闲着。
挑水,院子里就有一个水井,但也需要他们挑进厨房的几个大缸。厨房大,很大,一共摆放了五口带盖子的大缸。
“二叔,二婶,吃早饭。”杨清在隔壁喊了一声。早已起床的夫妻俩正在整理行李,昨儿都没有时间整理。
“好,来了。”杨二婶赶忙整理下衣服,走了出来。
吃完早饭不久,杨父杨母走了过来。
家里一天的事情已经安排好,杨母白天肯定是要待在这边的。
杨母还提着什么过来的。
上不了山,也没有几个病人天天来,事情不多的杨清,想找事打发时间。
给父母织的毛衣已经织好,他们也穿上了暖和的毛衣。
她想再折腾点什么事情,村子的前面有条大河,一条宽阔的大河。
在许久前,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村里人在河边挑水也是每天在同一个码头捅破冰层,然后打水挑水。
除了三个码头边的冰层薄一些,其余的都能走路玩耍。
码头边缘是没有鱼也弄不到鱼。
杨清吃过早饭就让建国回老宅找三个哥哥还有三叔家的几个。
一群人拿着背篓与水桶,去到河边。
现在还不是几年后,山上的猎物,河里的鱼,谁家抓到的叉到的猎到的,即便被人发现也没有人说,都是归各家。
即便几年后,河里的鱼叉一条几条的也没有人说,哪怕是那不会做人的恶人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做文章。
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小妹,这能抓到鱼吗?”杨卫军也很是兴奋,他最喜欢搞这些事。
手中两端削的尖尖的木棍,挥舞着。
“能,小哥,你别兴奋,有啥好兴奋的。咱队里,猫冬以后天天都有上山打猎的还有下河凿冰捞鱼的。有收获的可没有几个。”
毫不犹豫的打击眼前恨不得跳起来的小哥杨卫军。
在河边与其余的哥哥汇聚在一起,杨清招呼一声大哥,“大哥,咱去那边。”杨清指的方向是下河,与隔壁村交界的地方。
那地方有些远,还有些偏。
“好,那就去下河。”隔壁村的人,一般不会去那边凿冰抓鱼,太偏,出事了喊破嗓子也没有人能听见。
一群人带着孩子们,浩浩荡荡,自家六岁上的孩子全跟着出来了。
先凿一处,先试试。
杨清指挥着,老大杨大海带着卫国还有三房的大林,三人一起凿。
都是有经验的人,还真凿开了,也没有造成周围的冰面裂开。
凿开了,不代表有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鱼来。
杨清在一边自己没事凿着一个小鱼洞,不大,七八斤的鱼那么大的小洞。
其余几人也在隔的远远的地方,也在凿冰洞。
孩子们在岸上看着,来回的奔跑喊加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加油的,杨清不明白,可孩子们喊的热闹还兴奋十足。
杨清这边,几个哥哥轮流瞄着,都只是以为她想玩,好奇,没指望她能凿穿一个洞。
凿冰是个技术活也是个累活,小妹以往可没有做过。她不会也没有那技术。
他们瞄着,是怕小妹万一出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