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在训练野狼er时,陆念先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将军状态。要配合将军很容易,大家只要听话训练就是了。偶尔,陆念先也会切换到其他状态,那个时候就需要景玉啄来配合了。景玉啄没有对野狼er说出真相,只说他和陆念先打赌打输了,因此要叫陆念先为皇上,这样就糊弄过去了。
野狼er们心里很好奇,为什么军师总是要和陆哥打赌,并且还总是打输了啊?
随着和陆念先相处的时间的增多,景玉啄也就越来越了解陆家人了。每到周末,陆妈妈都会带着全家一起下次厨房。包饺子那次,如果不是陆妈妈有话要单独对景玉啄说,本来也应该是全家参与的活动。后来,景玉啄还和陆家人一起吃了diy火锅,一起榨了各种蔬菜汁给面条染色做多彩面条……
陆念先和莫怀君的情况都很特殊,陆妈妈想了很多方法,很努力地在维护着他们温暖的小家庭。
景玉啄后来又在陆家住了几次,带上了书包和换洗的衣物,不会耽误第二天上学。
莫怀君都慢慢地能够接受景玉啄的存在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和景玉啄说过话,但是当他安静搭积木、玩拼图的时候,景玉啄坐在他的旁边,帮他递积木块或是拼图片,这并不会惊扰到莫怀君了。景玉啄发现莫怀君简直是一个天才!大概,当上帝关上一扇门时,他真的会给大家打开一扇窗户的吧。
景玉啄是在姥爷身边长大的。姥爷虽然不识字,却懂得很多朴素的道理。姥爷曾对他说过,和别人交往的时候,一定要有来有往,景玉啄深以为然。陆念先和他的家人都对景玉啄很好,景玉啄就想要回馈一二。不过,他和陆念先的家世相差太大,他没那么多钱买奢侈品,所以送礼还是要看心意。
又一次要跟着陆念先去陆家玩时,景玉啄逃了午间自习课,绕到了一家糕点铺子去。这糕点铺子距离他们学校不远,门面很小,但生意很好。据说店家祖上做过御厨,手里捏着好几道御用糕点的方子,就算是普普通通的绿豆糕、豌豆黄,他们家做的也比别店好吃很多。这家店一年四季都在排队。
景玉啄赶到时,队伍从巷子里一直排到了巷子口。景玉啄不懂这家店为什么不扩大经营。
很快,景玉啄身后也排起了人,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对颜值特别高的兄弟。哥哥穿着高中校服,看校服是和景玉啄同一个学校的。他们学校分了初中部和高中部。弟弟还是小学生,有点儿婴儿肥。
虽然弟弟是小学生,但应该也读五六年级了,不比景玉啄小很多。
哥哥逗着弟弟问:“如果他们家的雪果礼盒只剩下一份了,你给谁吃?”
弟弟不假思索地说:“给哥哥吃!”
“真的?”
“真的!最喜欢哥哥了!”
“有多喜欢?比雪果礼盒还喜欢?”
弟弟转了转眼珠子,当即表演起了咏叹调:“啊,哥哥,你是我灵魂里面最切身的珍宝啊。”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部舞台剧里的台词。
景玉啄被逗笑了。这弟弟怎么这么好玩!雪果礼盒每天只限量卖两百份,每人限购两份。景玉啄今天之所以逃了自习课,就是为了来买雪果礼盒的。轮到景玉啄时,雪果礼盒还有,他就买了两份。
那对颜值很高的兄弟也想买雪果礼盒,然而很不巧的,礼盒竟然真的只剩下一份了。
哥哥低头看着弟弟。
哥哥说:“礼盒归我,我再给你买点别的糕点?”看他脸上的表情,他显然是在故意逗着弟弟。
弟弟就快要哭出来了。
哥哥故意说:“怎么,不舍得了?可你刚刚明明说,我是你灵魂里的珍宝啊。”
“是啊,没错啊,你确实是我灵魂里的珍宝。灵魂比身体更为重要。”弟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的身体需要依靠美食活着。没有美食,我的身体就死了,灵魂也就无处可依了。哥,你懂的。”
正要离开的景玉啄实在是忍不住了,尽管他觉得这样不够礼貌,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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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景玉啄第一次遇见舒九怀时的场景。可惜,因为不是同级生,他们没机会熟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买到了雪果礼盒,景玉啄老老实实地回学校上课了。
这并不是因为景玉啄有一颗勤学上进的心——他其实是逃课专业户啊——而是因为陆家的司机会按照约定在放学的时候来学校这边接他。在陆爸爸和陆妈妈面前,景玉啄一直努力地伪装成一个认真读书的好孩子,幸亏他的成绩确实不错,于是自以为没有露馅。第二天又是周末了,景爸爸帮同事代班,景妈妈去了祖国的南方出差,景家没有人,于是景玉啄整个周末都会在陆家和陆念先一起度过。
对于十来岁的景玉啄来说,能和好朋友一起过周末真是一件让人充满期待的事情呢!
好容易到了放学的时间,景玉啄拎着包飞快地冲出了教室,给同学们留下了一道残影。因为陆家司机身上的戏实在是太多了,景玉啄不想继续给同学们增加谈资,就让司机叔叔把车停在了距离学校最近的十字路口。只要景玉啄动作够快,就不会被同学看见了。没有了舞台的司机叔叔似乎很失望。
陆家的氛围还是一如既往得温馨。
对于景玉啄送的雪果礼盒,陆家人都表示很喜欢。即便是像陆爸爸这种平时不怎么吃甜食的人,他都觉得糕点里的糖份比例可以接受。莫怀君似乎尤为喜欢吃。于是,大人们分吃了一盒,然后单独给莫怀君留了一盒。陆妈妈特意问清楚了那家糕点铺子的位置,想来是要成为那铺子的长期顾客了。
“古代宫廷传下来的方子?”陆念先捏着一块卖相很好的糕点问。
“说是这么说……是真是假不清楚。”景玉啄笑着回答,“不过,他们家的糕点确实比别家的都要好吃一些。我今天排队的时候,一对兄弟排在我后面,就因为一盒雪果,弟弟非要和他哥哥斗智斗勇。”
陆念先若有所思。
景玉啄就具体说了弟弟怎么斗智斗勇的故事,陆爸爸和陆妈妈都被逗笑了。
陆念先没有笑,他在思考问题。忽然,他看向陆妈妈,问:“妈,我记得你手里有个酒店,这几年生意都不太好做,是吗?”那酒店算是陆妈妈的私产,并不是陆家的产业。在陆爸爸这一辈中,陆爸爸和他的兄弟姐妹们比起来,不太受长辈的重视,偏偏陆爸爸对外还有一个继承人的身份,陆家的其他那些人会格外针对他们。于是,本来生意还算不错的酒店被恶性竞争了,最近几年都有些一蹶不振。
陆爸爸这个继承人的身份其实是多方平衡的结果。首先,陆爸爸的外家还算给力。其次,陆家的长辈中,有偏心这个的,有偏心那个的,陆爸爸虽不受重视,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渔翁得利了。
可惜,陆爸爸是个守成之君,如果陆家环境好,他绝对能带领陆氏集团平稳走过二十年不出任何大问题。偏偏陆家的环境非常恶劣,他的个人能力就有些跟不上了,继承人的位置坐得有一些勉强。
还好,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不择手段地把陆爸爸拉下来之前,陆念先已经成长起来了。
“你说的是金威吧?其实账面上没有亏损,不过生意确实有些不好做,你二叔那边……”陆妈妈略微说了两句就收了口。她本身不是打理生意的人,平时多忙于慈善事业,把酒店交给了职业经理人。
陆念先说:“妈,把金威给我吧。”
陆妈妈愣了一下。金威是一家大酒店,这不同于一件衣服,也不同于一辆千万的跑车,陆念先却说要就要了。舒家的长子和陆念先差不多大,陆妈妈敢说,舒家的长子绝对不敢像这么对父母开口。一时间,陆妈妈觉得无比欣慰。是的,她觉得欣慰,而不是冒犯。她温柔地笑了起来,说:“好啊。”
陆爸爸拍了拍陆妈妈的手,看向自己儿子,问:“你想要做什么呢?”
“既然现在生意不好做,那就索性把金威关了吧。我打算把酒店重新装修,然后重新定位它。”陆念先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言语中透着一股子认真,“你觉得,以皇家御膳为主要卖点,怎么样?”
后一句话是对景玉啄说的。
景玉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我、我不知道啊。”
陆念先伸出手揉了揉景玉啄的头发:“算了,也没指望你能说个一二三四。但因为是你带来的糕点给了我灵感,所以还是谢谢你啦!新酒店改名叫玉山楼怎么样?等以后赚钱了,就送你一张免单卡。”
“免单卡?好好好,兄弟你够意思啊!”景玉啄说。这时的他还以为陆念先是在开玩笑呢。
陆妈妈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她很喜欢看到孩子们亲亲热热的相处模式。
陆爸爸很了解陆念先。陆念先身上有一种敢于创新的魄力。也许,改造金威的想法早已经存在于他的计划中了,只是刚巧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来而已。陆爸爸为儿子骄傲,但该有的教导还是要有的。
“你妈妈的酒店不能被你随意糟蹋了。你先去写一份企划案给我。”陆爸爸故作严厉地说,“年轻人做事不要太急,你想做皇家御膳,那我问你,方子呢?菜谱呢?厨师呢?什么都还没有就敢说大话!”
陆妈妈嗔怪地看了陆爸爸一眼:“念念有分寸的。”
就这样,陆爸陆妈在谈笑间就把大酒店交给陆念先了,叫景玉啄大开眼界。景家算是小康之家,景爸景妈的年薪加一块儿,一年能有五六十万,且日后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景玉啄有小金库,从没缺过零花钱。但这一刻的景玉啄还是忍不住想开句玩笑,身为小穷逼的我还是抱紧自己瑟瑟发抖吧。
话又说回来,和陆氏集团的继承人比,谁还不是小穷逼呢?
于是,景玉啄迅速坦然了。
第二天上午,景玉啄和陆将军一起去了野狼的秘密基地练兵。中午时,陆将军请大家吃了一顿自助烤肉,也算是与兵同乐了一回。周末的训练是全天的,本来下午还有训练任务,但陆爸爸和陆妈妈需要在这天晚上出席一个重要宴会,他们在下午就必须准备起来了。因此,陆将军需要回家带孩子。
景玉啄和陆将军回到陆家时,为莫怀君看病的心理医生刚刚离开。景玉啄心里泛起了嘀咕,明明陆念先和莫怀君都有心理问题,莫怀君还在坚持治疗,陆念先怎么不看心理医生了呢?但他相信陆爸爸和陆妈妈是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的,便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下午的时光是在书房里度过的。
陆家有好几间书房,因为要看孩子,陆念先就选择了最大的那间。书房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所有的家具都做了包角处理,并且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地上,只要是莫怀君可以够得到的地方,就不存在插座、尖锐物品、易吞食小物件等东西。地毯上散落着莫怀君的玩具,有一幅拼图刚拼到了一半。
莫怀君安静地坐在那儿,自顾自地玩着。
景玉啄就坐在莫怀君身边,搭了个小桌子写着作业。
陆念先坐在不远处的办公桌前,处理工作。
三个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又互相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景玉啄时不时会抬头看看怀君弟弟,又看看陆念先。不管是陆将军,还是陆皇帝,还是陆神医,还是陆念先,因为他没有说话,景玉啄就无从分辨他正处在哪个状态,但他始终在认真地看着报表。
这些东西是景玉啄从未接触过的,他是年级第一,却看不懂报表上的那些英文缩写。但陆念先不仅看得懂——他或许在几年前就能看得懂了——还能从中分析出一些信息为自己所用。这还仅仅是陆念先众多工作中的很小一部分,还是不那么要紧的一部分。如果是很要紧的文件,他不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当着景玉啄的面看。景玉啄很能理解这一点,他虽年纪不大,却也知道避嫌两个字该怎么写。
这样认真工作的陆念先是真实存在的,又是景玉啄无法想象的。
陆念先作为一个高中生,他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大部分时间都选择待在家里。一直以来,景玉啄下意识以为陆念先的生活肯定是乏善可陈的。他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看看病、看看书、自学高中课程而已,了不起再雇几个私人教师,上一些特长班。但其实陆念先能做的事情远超了景玉啄的意料。
在知道真相的一刹那间,景玉啄对陆念先的崇拜之情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时间被突兀地斩断成了两截。这一秒以前,因为陆念先的特殊情况,景玉啄一直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好好配合陆念先,就算陆念先很能打,景玉啄潜意识里也把他当成了一个需要被呵护的人。这一秒以后,陆念先毫不顾忌地展现出了自己的强者之姿,他在景玉啄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变得无比高大。
景玉啄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陆爸爸和陆妈妈会放心地把酒店交给陆念先。因为,他们了解陆念先,他们知道陆念先不会胡闹。这并不是说他们盲目自信,觉得陆念先不可能会遇到失败。而是说,他们都知道,就算陆念先也有可能会遭遇失败,但失败肯定能化为经验值成为他升级之路上的养分。
认真工作的陆念先不在意景玉啄是不是在观察自己。景玉啄却想,认真工作的男人……额,男孩吧,显得特别帅!年少的他毫不犹豫把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同龄人(陆念先)视为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陆念先忙完工作抬起头时,莫怀君已经不玩拼图了,他在画画。景玉啄早就做完了作业,坐在一边看着莫怀君画画。陆念先轻轻地走到弟弟身边,就见纸上画了三个人,一个盘着头发、穿着裙子的女人,一个穿着裤子的男人和一个小孩子。陆念先高兴地说:“这画的是爸爸妈妈和怀君自己吧?”
莫怀君摇了摇头。
景玉啄替小怀君解释说:“怀君画的是我们仨啦。”
陆念先同情地看着景玉啄,问:“为什么在怀君的心里,你是穿裙子的?”
景玉啄:“……”
陆念先不怀好意地笑了:“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亮的。怀君肯定觉得你温柔得就像是姐姐一样。”
景玉啄呵呵一笑:“不是啊,穿裤子的这个才是我,你仔细看,这套衣服像不像我的校服装?”
陆念先看向莫怀君,莫怀君点了点头,肯定了景玉啄的说法。
景玉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个才是你啊!原来,你以为自己穿着的是裙子吗?难道你就这么想要穿裙子吗?其实,这盘起来的不是头发,是你的龙冠。这穿在身上的也不是裙子,这是龙袍啊!”
陆念先:“……”
景玉啄坏笑着问:“怀君画得好不好?”
在小怀君期待的眼神中,未来的暴君总裁屈辱地点了点头,咬着牙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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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灵魂画手莫小君,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
玉山楼在前文里提到过,以皇家御膳为主要卖点。陆总表示,既然小九喜欢吃,那就把玉山楼留给莫怀君当“嫁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等到陆爸爸和陆妈妈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莫怀君被景玉啄哄睡了。不过,景玉啄和陆念先都还没有睡。他先被陆念先拉着下军旗,又被陆皇帝拉着下围棋。围棋嘛,肯定是陆皇帝赢了。
景玉啄才刚开始接触围棋没多久,陆皇帝连着赢了好几盘,渐渐就觉得没意思了,知道景玉啄也会下象棋后,他便想陪着景玉啄改玩象棋。景玉啄连忙摇头说:“陛下的围棋水平真是高啊!您指尖漏出那么两三技巧就够草民揣摩很久了。陛下,您就忍了草民的愚钝,继续陪草民下指导围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