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咏絮都这么说了,秋明悠能说什么。
有朝一日,和自己的妈争风吃醋,秋大少爷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两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站在阳台吹海风,时光却印证了他们十七岁的时候。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夏咏絮看着秋明悠,说:“我送你回去吧,你该休息了。”
秋明悠有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扶我。”
夏咏絮决定收回自己刚刚的话,秋三岁还是任性的很!
不过……
她怎么听出了点撒娇的意思?
估计是听错了,已经快奔三的秋总裁会撒娇,她一定是听错了。
扶着秋明悠把人送回床上,又盖上了薄被,夏咏絮对他道:“睡吧,晚安。”
说着,就要站起身回房。
秋明悠却拉住了她。
“嗯?”夏咏絮回眸。
秋明悠抿了抿唇,一脸正色说,“你可以最喜欢我妈,但是我必须排第二。”
此话一出,夏咏絮忍不住就笑了,“可是,我老爸我也最喜欢啊。”
“……那我要做除了我妈和你爸以外,你最喜欢的人。”秋明悠很大方又退了一步。
夏咏絮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你争这个有意思吗?”
“有,”秋明悠很严肃的说,“我要做你男人,当然有。”
夏咏絮知道这个时候说这句话不合适,但她还是试探道:“你……打得过我吗?”
不然,话说的这么霸气,却是个弱鸡,就比较尴尬了。
秋明悠顿时不说话了。
当年他都不是夏咏絮的对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这辈子他都没有打得过夏咏絮的可能性。
夏咏絮忍着没笑,晃了晃手,“放开我吧,我也要去睡觉了。”
秋明悠皱眉,“这张床足够大。”
夏咏絮无语,“但这不是我的床。”
秋明悠看她,“我你都睡过,床就睡不得了?”
“……”
夏咏絮真的是超级无奈啊,“你能不能不要把那件事理解为,是我……睡了你。”
这是相互的吧。
“我只是复述事实,你可以不同意我的说的,但事实就是事实。”秋明悠语气冷淡,半点情面都不讲。
如果不是夏咏絮喝醉了打电话给他,后来又亲他……他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失去理智。
只能说,幸好那晚只是他们两个亲密,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他辜负了夏咏絮,如果那时候夏咏絮怀孕了,这几年夏咏絮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当初夏咏絮和他一样,只有十八岁,绝不是一个能承担这种后果的年纪。
现在想想,这怪谁?
都怪夏咏絮!
秋明悠把责任全部按在了夏咏絮身上,夏咏絮先喝醉,夏咏絮先说爱他,夏咏絮先亲他,夏咏絮先睡了他——所以,夏咏絮现在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不然他就去要夏咏絮对他负责。
在秋大少爷的世界里,讲不讲道理都是其次的,就算没有道理,他可以自己创造道理,那都不是问题。
夏咏絮无言以对。
秋明悠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自己吃亏,夏咏絮占便宜,于是更理直气壮,“我晚上要是伤口疼怎么办?你在隔壁听得到吗?”
“……”好借口,她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秋明悠连威胁带利诱的,逼着夏咏絮和他睡一张床。
夏咏絮各种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躺下来了。
两个人盖着一张被子,虽然什么都不能做,但只是这样就已经很亲密了。
少年时的暧昧期都没这么亲密过。
秋明悠还算满意,握着夏咏絮的手指,平躺在床上,心里有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里是明月湾,睡得地方是自己的家,身边是夏咏絮……
终于可以睡一个很好很安稳的觉了。
……
本来孔白是打算要回美国的,但是她看见秋明悠和夏咏絮,立刻改变主意,要延期回去。
秋明悠赶了她几次没赶走,而且他前段时间去找夏咏絮耽误了很多工作,确实需要孔白的帮忙。
也就没强制孔白走。
孔白和夏咏絮之间,始终有点奇妙的气氛,说不清是敌是友,但秋明悠不管那些,他只要看见夏咏絮就行。
每天的日常基本就是,让夏咏絮喂饭喂菜,然后有了力气,继续磨夏咏絮,非要从夏咏絮口中再听到一句喜欢才罢休。
夏咏絮对秋明悠也是纵容到了极点。
他让喂饭就喂饭,他让一起睡就一起睡,把秋明悠照顾的很好。
一周又一周。
到了第三周的时候,孔白是真的得回美国了,苏氏的总部在那里,不回去肯定要出事。
临走前的晚餐时看了夏咏絮一眼。
夏咏絮心里清楚,没多久,就和孔白一起出了门。
别墅后面的沙滩柔软,夏咏絮和孔白走在上面,谁也没先说话。
夕阳淡泊,夏咏絮踩着沙滩,看着落日余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她习惯了军旅生活,忽然闲适了,就会觉得身体很放松。
孔白在潮水拍打在脚面上时,忽然转头看向夏咏絮,“秋明悠伤成这样,是为了找你吧?”
夏咏絮没否认,“是,所以……是我的责任。”
孔白却笑了,“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要做什么事,认准了什么人,一辈子都不会变,既然要找你,别说受伤了,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放弃。”
夏咏絮看着孔白,轻轻的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了解他。”
“我了解他,却不了解你,”孔白唇畔的笑容很温暖,也很透彻,“九年前,你看我是情敌,九年后,你眼中根本没有我,是觉得我对你没有威胁,还是你根本不在乎呢?”
这些天,孔白隐约看穿了很多事。
无论她和秋明悠说什么,靠得多近,夏咏絮眼中始终都不起波澜。
这就很让孔白好奇了。
夏咏絮看了孔白一眼,平静的问:“你现在还喜欢秋明悠吗?”
“喜欢,”孔白肯定的回答,“如果不喜欢,我不会为他留在美国,我当然喜欢他,就像当年我回来找他一样,现在我还是要为他留在海外,这是我的喜欢。”
“是吗。”夏咏絮抬头看海天一线的夕阳,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