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嫡子击退燕军,已经出够了风头,凤家现在看似荣光,却已置身风口,若想长远,当下凤家需要的是低调蛰伏,甚至示弱,我想,凤家名门之望延续百年之久,应该没有人会比凤家的主事者更深谙此理。
“不瞒凤家主,谢蕴所擅长的除了审时度势,还有经营之道,经营商道,经营人脉,凤氏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内部盘根错节,难道不需要一个头脑清晰、手段狠辣的经营者?
“谢蕴自认为,凤瑾主外,我主内,我和他成婚,对我们二人,对凤家,都是天作之合。至于外人对凤家的一时嘲笑,与凤家此后的荣耀不衰相比,还重要吗?”
“难怪怀瑜会为你甘心舍弃一切,你确有不凡之处,手段也确实厉害。”凤随云的话褒贬掺半。
他负手踱了两个来回,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方才说,手段狠辣?是指一把火烧了家宅的狠辣?”
对此,凤随云似有嘲讽。
这种激烈的小手段在他这等人物眼中确实拙劣不入流。
谢蕴笑笑,她能白手起家,从一无所有到成为集团总裁,论能力应该还不算差,论年纪……
谢蕴仰头看了看凤随云,凤随云大概没有四十吧?
这未来公公都要叫她一声姐。
谢蕴这么一想,顿时就有点脸红了,这连爹都没她大,她居然把人家儿子给睡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凤瑾力挽狂澜,建立的无人可比的军功,又是凤家的嫡子,我相信未来凤家家主的位子非他莫属,但身为凤家的家主,有些事情是他不便去做的,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养尊处优无病呻吟的妻子,而是一个能帮他去做这些事的搭档,我并非只会放火。所以,做凤瑾的妻子,我比任何女人都合适。”
凤随云此刻才真正认真地注视着谢蕴。
“你很相信自己的能力。”
“还行。”
凤随云转了转扳指,大厅中变得很安静。
谢蕴跪得双腿发麻,悄悄动了动。
“先起来。”
凤随云刚开口,凤瑾闯了进来,一眼只看到谢蕴跪着。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凤随云瞥了眼满脸愠怒的儿子,淡淡道:“怀瑜,你何时变得如此急躁?”
擦!
谢蕴赶忙起身拉住凤瑾,双腿又麻又痛,她扑到了凤瑾身上,凤瑾看了很是心疼。
“你不要着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今天是我主动来找凤家主的,也是我要跪的,我们相谈甚欢。”
说完,她又悄悄捏了凤瑾一把,小声道:“你别给我坏事。”
凤瑾不解。
这时,凤随云说道:“你今日所言的这些,我会慎重思量,但是,你若想如愿,你的言谈举止便必须符合你的身份,凤氏家族的少主夫人言谈随意粗鲁,成何体统?”
凤瑾闻言,心头一跳:“父亲,您是说……”
“若是你不能将你看中的人调教得像是凤家的儿媳,那她仍是进不得凤家的门庭。”
凤随云拂袖而去。
谢蕴靠在凤瑾身上,长长地出了口气,这场谈判总算是有所成效。
“阿蕴,你与父亲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他改变心意?”
谢蕴抱住了他的胳膊,懒洋洋的,唇畔噙着笑意:“我说,他的儿子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撒手。”
“阿蕴……”
凤瑾心中清楚,谢蕴与凤随云谈的绝不止这些,可是他没有追问,只是紧紧地抱住谢蕴,就像阿蕴说的,这辈子,绝不撒手。
言谈文雅高贵,谢蕴不是不会,她从前面对客户都是如此,只是有时候不愿意伪装,但是如今,为了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收敛一点做个贵妇又有何妨?
婚事原定半年之后,可是在凤随云看到了谢蕴的生辰八字之后,婚事只准备了半个月,让谢蕴和凤瑾感到很是莫名。
但这些不重要了。
从此以后,令天下女子都倾慕的美郎君摇身一变,成了世人皆知的妻奴,畏妻如虎。
只有凤瑾自己知道,他乐在其中,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