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老爷子闭了眼睛,休息。
跟周妙瑜相比,他更讨厌卫晴。
周妙瑜这个女娃,至少没坏心眼,是个性情中人。
只可惜,非要是周家人。
想到周家的周延琛,老爷子还是咽不下那口恶气。
“宝贝儿。”
“恶不恶心?”周妙瑜瞪了单非夜一眼,捧住他的脸颊,“好好说话。”
“我不。”单非夜亲了一口她的手掌,“宝贝儿,你真厉害,刚才看你训老爷子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跟老爷子那么说话。”
“你爷爷就是一个小孩儿,幼稚。”
单非夜宠溺的和周妙瑜碰了碰鼻尖,“嗯,说老爷子是小孩的,也只有你。说实话,其实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爷子相处。”
“你小时候,他没少欺负你。他要不是你爷爷,我肯定不饶他。”
周妙瑜说完,单非夜“噗嗤”一声,乐了。
“有你保护我,我就安心做老大身后的男人了。”
周妙瑜挺着小胸脯,一拍单非夜脸颊,“那还用说,乖乖躲我身后,爷儿罩着你。”
很少见她这样子说话。
看来,她心里也很高兴。
总觉得,幸福仿佛就在伸手可及的距离。
只要他再努力,努力一点,哪怕一点点,就能够到幸福的尾巴。
只可惜,单非夜高兴的似乎早了点。
“好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说好在这儿陪你的。”
“你回去休息一下再来,乖。”拍拍她的小屁股揩油,单非夜不由分说的搂了她,把她带进电梯,下楼出了医院。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他站在车外,弯身。
隔着车窗,给了她一个吻。
“到家给我打电话。”
周妙瑜心疼的摸摸他的下巴,“我换件衣服就回来。”
“不,睡一觉再来。”
“好吧。”
“司机,麻烦开车。”
看着出租车载着她越来越远,单非夜单手插进口袋里,笑了笑,转身准备回医院时,笑容僵在嘴角。
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脸上表情沉凝。
单非夜和他对视,迈步上前。
“你来干什么?”
姚井阑冷笑,看着他:“你和妙瑜?”
“如你所见。姚井阑,不是我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不管你喜欢小乖多久,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懂吗?”
“我是不是一厢情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配不上她!”
“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冷哼一声,单非夜撞了一下姚井阑肩膀,“滚开!”
姚井阑单手握拳,在单非夜擦肩的同时握住了他的手臂,“站住!”
“放手!”两个字砸过来,掷地有声。
“以前我给小乖面子,看你是她朋友的份上,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单非夜,你忘了自己为什么不去婚礼了吗?”
一怔,单非夜挥拳,重重打在姚井阑脸上,“你找死!”
把姚井阑打倒在地,单非夜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双目猩红,“你敢说一个字!哪怕一个字,我要你死!”
“呵呵。”姚井阑低笑,转头吐出一口唾沫,混着血丝,“我死?你说什么大话!”
“你真的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大话吗?”他俊美的脸上一派铁青,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萦着嗜血阴鸷的颜色。
姚井阑却不怕,突然,他朝单非夜身后喊了一声,“过来。”
有人走上前。
“你回头看看,单非夜。”
“看你奶奶……”单非夜一边骂着,一边回头。
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脸色骤变。
肩上一重,那人握住了他的肩膀。
“滚!”单非夜失控的大叫,一把推开那人,脸色惨白如纸。
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单非夜额上瞬间冷汗冒出。
姚井阑对那人使个眼色,示意他退后。
走上前,他弯身看着单非夜,“真应该让妙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单非夜,你真可怜。”
伸手,他拍着单非夜的脸,“堂堂单氏总裁,怎么像一只被吓到的老鼠?嗯?你怎么不起来蹦跶了?哈哈!”
大笑着,姚井阑一脚窝在单非夜心口。
而单非夜就像是失了魂一样,不知道反抗。
姚井阑上了瘾,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拳,拳拳到肉。
“住手!”
蓦然,那道女声仿佛来自天外。
姚井阑没反应过来时,手腕就被人捏住,紧接着高跟鞋的尖硌进腰侧的肉里,疼得他低叫一声,往一边倒去。
“非夜!”周妙瑜不敢置信的抱住单非夜的脑袋,看着他俊美脸上的青紫,气的全身颤抖。
“你打他?”看向姚井阑,周妙瑜怒急反笑,“你敢打他?谁给你的胆子!”
“妙瑜……”姚井阑从没见过周妙瑜这个样子,心急之下,他上前解释:“你听我说,妙瑜,你不知道单非夜他,他有病!”
“你特么才有病!”把单非夜扶起身,他双目没有焦距让周妙瑜害怕。
“非夜,你怎么了?非夜?”
“妙瑜,你听我说。”姚井阑过来握住周妙瑜的手腕,“我给你证明,他真的有病!”
说着,姚井阑朝那人吼道:“你过来。”
被叫的是个中年男人,只见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周妙瑜走来。
“滚!”
单非夜像是突然被人踩了痛脚,把周妙瑜揽到身后,他朝那人低吼:“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单非夜,你怕了?”姚井阑笑着,对周妙瑜说:“妙瑜,你看见了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单非夜怕什么,因为他……”
“你敢说一个字!”转向姚井阑,单非夜笑了:“我马上让你死!”
……
“喝水。”
没动静。
周妙瑜把水杯塞进单非夜手心,一字一顿:“我说,喝水。”
单非夜迟钝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抬眸看着她。
周妙瑜把杯子接过来放在茶几上,坐在他身边,抱住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单非夜苦笑,闭上眼睛。
不能告诉你。
我最怕,你知道。
“单非夜,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因为这样,姚井阑威胁你,所以你才没去婚礼?”
他还是不说话,可是周妙瑜已经猜到。
“到底因为什么?他威胁了你什么?”
嘴唇就算喝了水,还是干涩,单非夜睁开眼睛,望着周妙瑜的眼睛,“你真的想知道?”
“是,我想知道。非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姚井阑说他有病,周妙瑜本来只觉得他是胡说。
可是,单非夜的样子,又让她心里悬着。
“好,我告诉你。”
即使会失去她,他还是选择诚实。
也许,他再怎么努力,还是离幸福差了一个手指的距离。
那个距离,就是绝望。
这个话题很长,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
单非夜迷茫的望着周妙瑜,更像是透过她,看向某些特别的什么。
周妙瑜也不急,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既然他已经答应会告诉自己,那么就一定会说。
她要做的就是听他说,说完之后,他们之间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该打该骂,她不会含糊,然后,好好的在一起。
她不想再折腾了,太累了。
她爱他,要和他在一起,这是绝不会改变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她对单非夜的看法,也没人能够改变,她看见的单非夜,爱单非夜这个事实。
或许,可以从他父亲说起。
那个他从来没有见过,却实实在在影响他至今的人。
那个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自杀身亡,留下一大堆谜的男人。
“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