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尚云跟着去了徐若瑾的寝殿,为了让徐若瑾安心睡觉,他没让任何人来打扰,甚至将办公的一些折子也搬到了这内殿的帘外。
他与睡着的徐若瑾便隔着一个屏风帘子的距离,偶尔虞尚云抬头看上一眼,见徐若瑾在安静的睡着,心里才是真的松一口气。
那沐阮也是彻夜不眠的守着这蒋明霜,他也盼着蒋明霜能够早早的醒过来才好!
时间一点点的挪着,红杏在床边看了几次,也不见徐若瑾醒过来。
虞尚云朝红杏道:“不必扰她,她平日里的睡眠想来也轻浅,能够好好的休息休息也是好事,由着她睡着,你备一些吃食热着,等她醒过来了就给她端过来。”
红杏垂眸温声道:“奴婢马上去准备。”
红杏一走,这屋子里便显得空荡荡安安静静的,虞尚云搁了手中的笔,来到床边,瞧着徐若瑾那皱着眉的睡颜心疼不已,他忍不住伸手去熨烫着她的眉心,想以此来让她在梦里不必这样难受。
这个人他装在心里这样久,却还是头一次这样安静的坐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她。
虞尚云也只是呆坐着瞧着,旁的什么动作也没有。
时间一晃便过了夜,虞尚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孙伯担心他落枕,所以给他取了一个软枕枕头。
日上中天了,虞尚云才醒过来,他狐疑的瞧着徐若瑾问道:“是什么时辰了?”
孙伯轻笑道:“正午了,奴才昨儿原是想问一问国主,可要回宫歇息,奈何国主已经睡着了,所以奴才只得出此下策。”
正午……若瑾是从天正午开始睡的,已经是一天一夜了,十二个时辰!
虞尚云猛的起身,拧眉朝孙伯道:“去将沐阮请过来。”
孙伯狐疑道:“国主可是哪里不适?”
虞尚云瞧着徐若瑾气道:“朕哪里不适?这若瑾都已经睡了十二个时辰了,她怎么还不见醒?莫不是那药下的不对,还是有人端错了?你赶紧去唤沐阮过来瞧瞧。”
这孕妇的腹中有着孩子,怎么可能会这样熟睡!
毕竟身子不舒服是要翻身的吧,可是像这样侧躺着,一躺就是十二个时辰,这摆明了就是有问题!
沐阮一听关于徐若瑾的事情,抬步便走了过来。
急匆匆的道:“出什么事了?”
虞尚云替沐阮让出了个位置急道:“你到底给她喝了些什么!她这样的身子,怎么可能睡这样久?再这样睡下去,出了事情如何是好。”
沐阮徐若瑾号了号脉,见她脉像平稳了许多,便朝虞尚云道:“你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我给她下的药最少可以让她睡上三天整的了,她的身体太虚了,她自己又不重视,只能出此下策,红杏,你给她定时翻翻身,按一按身子,这饭食就不要喂了,给她喂些汤水流食就可以了。”
虞尚云直皱眉:“你这样,她的身子难道就不会出问题?你这是胡闹。”
沐阮无奈道:“那你能怎么样?她再那样撑下去,到时一尸三命你就觉得不是胡闹了?若瑾的性命你以为我不看重吗?我比谁都看重!”
虞尚云瞧着徐若瑾这模样,心里疼得很,空落落的那种疼。
“你真是下得去手!”
沐阮替徐若瑾掖了掖被子,又往香里添了些随身带着的安神香,朝虞尚云气道:“那我能如何?她的身子就摆在这里,如果不是为她好的事情,我何苦去这样做。”
虞尚云见他这样急切担忧,不由的笑了:“你与朕的姐姐,似乎这些日子也相处的不错。”
这话风转得沐阮有点猝不及防,耳根子也连带着红了一大半,连声音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了:“你……你胡说什么!我是医者,医者仁心,我也是为你们二人的身体着想。”
虞尚云拍了拍沐阮的肩,二人来到茶厅坐下,红杏端了茶上来,朝二人温声道:“奴婢进去瞧着郡主。”
沐阮朝红杏叮嘱道:“那床边的香你记得要不间断的点,那是安神的,她闻着不会做恶梦。”
红杏福了福身,转身回了内殿,见徐若瑾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她跪坐在床旁闭目养神。
徐若瑾没日没夜的折腾,连带着她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尽管徐若瑾催促着她去歇息了,可红杏见徐若瑾这样熬着,她这心里便觉得难受,所以便也甘愿陪他一块儿熬着。
徐若瑾终于睡下了,红杏也安心了些。她细细替徐若瑾将被子理好,又重新好理了一遍碳,这才靠在床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外边沐阮与虞尚云坐着喝了半响的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怎的,只要看见虞尚云,他便会想起虞晴儿,想起这二人幼时受过的那些苦,心里便觉得如同刀绞,他捧着茶,心里在琢磨着,要如何与这虞尚云开口。
虞尚云瞧着他忽的问:“依你之见,孤与她的毒可有法子去除?”
沐阮搁了茶盏,朝虞尚云道:“你二人的体质各不相同,所以哪怕是相同的毒,从身体反应出来的毒性都是不一样的,见你喝了几日的药了,是不是觉得没有往日里的那么冷了?”
虞尚云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沐阮朝虞尚云笑道:“若是这样就对了,这毒性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去除的,但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至于那长公主,她的毒性比你的要深,身子比你的要弱,所以更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我担心会越发的厉害。”
虞尚云笑道:“若当真能够去了这毒,孤倒是想替我那姐姐指一门顶好的婚事,其实孤的心里一直都清楚,这些年付出的最多,最是辛苦的便是这个姐姐了。”
沐阮一时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朝他道:“她这般不容易,定会遇见一门好亲事的,我去隔壁看看蒋明霜如何了,国主自便。”
虞尚云瞧着沐阮匆匆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依着的这个情况下去,啧啧,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