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朝进了马车的银花道:“先前让你请沐阮一块儿进宫,你可请了?”
银花笑道:“奴婢早早就跟沐阮公子说了,他说他要出城采药,入宫的时候在宫门口汇合。”
徐若瑾眼看着就要到宫门口了,她看了眼外面,狐疑道:“我也不见他的身影。”
银花指了指不起眼的那辆驴车,笑道:“郡主,是那辆驴车。”
悠悠闻言扒在窗口朝外边瞧。
却见一位衣饰素雅的公子正坐在驴车上,手里还提了一只笔在记着什么。
身旁围的全是些药草,看起来格外稀奇。
徐若瑾此见顿时便乐了:“他这是赶了多大个早去采的药。”
银花替悠悠理了理衣裙,笑道:“听闻昨儿夜里就没回来,不过瞧着沐公子这精神抖擞的样子,想必也是提前便梳了一番的。郡主,可要去唤他?”
徐若瑾摆了摆手,朝银花道:“咱们的马车直接过去就是了。”
沐阮瞧着那专心于草药的沐阮,挑了挑眉。
悠悠趴在窗口朝着沐阮直挥手:“舅舅,舅舅!”
沐阮闻言抬头,就瞧一辆马车朝着他奔来,车里悠悠正在唤他。
他便收了纸笔,叮嘱了身旁的药童几句,这才跳下马车,朝着徐若瑾的这辆走来。
沐阮上了马车,看了眼梁霄,点头示意。
一车人便浩浩荡荡的进了宫。
徐若瑾带着悠悠,领着这沐阮去寻楚云秀,梁霄则单独进殿去上朝,那拜师礼便行在上朝之后。
这朝中如今还没有到上朝的时间,众臣们在殿内议论纷纷。
“如今这镇国公可真是了不得了,既是镇国公又是帝师,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到了这个时辰了也不见来,想是越发不将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如今皇上只这一个皇子,可是这往后的事情还很难说呢。”
“人家可是镇国公,比起你这个四品的大臣来,可不知要高了多少级了,你这样说,也不怕被打。”
“那方大人被打的,如今还在府里头歇着些,怎么?难不成你也想被打一顿。”
众人顿时轻堂大笑,严弘文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要出声,陆凌枫扫了眼正朝着这边过来的梁霄,挑了挑眉。
“急什么,他们要说,由着他们说就是了,左右他们也只敢背着梁霄说一说罢了。”
严弘文气道:“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一个个都是朝中大臣,也不怕丢了自个的颜面。”
陆凌枫不置可否:“颜面这东西,也就是给外人看的,咱们这些人,谁不知道彼此那点子事,还要什么颜面?”
严弘文被噎了一记,一时不知说什么。
他长长的叹了声气:“罢了罢了,一切还是等他自己来处理吧,咱们管得再多,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梁霄一上朝,便听见三声上朝的钟声,他这时间倒是掐得不缓不急的,只是那些大臣早已经到了,所以对梁霄此举甚是不满。
只是如今他位高权重的,再加上之前在殿上就将方子华给揍了,所以众人也不敢明着得罪,谁不怕挨打啊?!
梁霄一过来,这嘈杂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比皇上还管用。
陆凌枫慢慢吞吞的朝着梁霄挪了过去,轻声道:“镇国公如今可是姗姗来迟,你是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这些个大臣暗地里可将你连带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了。”
梁霄挑了挑眉,“问候我的人多了去了,这梁家的祖宗,总归是要有人惦记着,否则那战功岂不是就荒废了?”
陆凌枫一时有些无语:“那些人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梁霄理了理衣袍,淡道:“只要惦记着就行了,好话坏话的,左右也不是说给我听的。”
这话说的,连这陆凌枫都忍不住点个赞:“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酒馆,那酒那叫一个好,最要紧的是那酒馆里的美人也是数一数二,怎么样?你要不要一块儿去?到时候我还有驸马爷,私底下给你庆祝庆祝。那儿的姑娘,你要什么样的都有,保管你满意。”
梁霄挑了挑眉:“保管我满意?”
陆凌枫低声道:“这男人呐,就得当家做主,你说你在府里,你都快成个小白脸了,哪里还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如今你又是未来的帝师,正好可以重振一波夫纲。”
梁霄摇了摇头,“不去。”
“为什么?哎难道你就希望你自个一直这么怂下去?”
梁霄呵呵两声,“你这种死光棍怎能懂其中乐趣?”
陆凌枫瞪着他脖子边的巴掌印,诧异道:“梁霄,你看你这五个爪子印,你不是被郡主家暴了吧?”
梁霄摸了摸脖子处,看了眼陆凌枫:“你话太多了。”
陆凌枫与他哥两好的搭着肩膀,笑得贼兮兮的:“到底是不是?”
梁霄将他推开,淡道:“皇上来了。”
陆凌枫这才讪讪的收了手,低声道:“这个事儿,咱们下了朝再说。”
那么纤细的巴掌印,除了这瑜郡主留下来的,还能是谁的?
陆凌枫早已经认定了,所以无论一会儿梁霄怎么说,他也只会相信他自己了。
夜微言上了朝,扫了眼众卿,笑道:“今日众所周知,这是一个良辰吉日,除了朕的小皇子要拜镇国公为师之外还有一喜,那就是临江城的大雪如今已经停了,百姓的灾房如今也已经开始着手修葺了,诸卿可有事启奏。”
众臣沉声道:“皇上,着令镇国公担任小殿下师父一事,还请皇上三思。”
夜微言摆了摆手,将折子扔在桌案上,打量着那人:“朕早已经说过此事休要再提,如今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了,你让朕三思?朕早已经五思过了,以镇国公的功绩与人品,这师父一职,朕相信梁爱卿当得起皇儿这一声师父,可还有旁的事要奏?”
众臣顿时便不敢说话了,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今谁也不想再当这只出头鸟,于是这敢怒不敢言的一群大臣的意见就被强制性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