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碗酒下肚,御林卫的胆子也都大了,东南西北地聊着。
御林卫首领带头给陆凌枫敬酒,“多谢大人款待,卑职敬大人!”
御林卫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恭敬地敬陆凌枫。
陆凌枫自然也端起碗来,“大家不要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言毕带头将酒喝下。
御林卫佩服陆凌枫的豪爽,也跟着仰头灌酒。
众人其乐融融,时不时会有御林卫来敬陆凌枫酒,他也都来者不拒。
几家欢喜几家愁,陆凌枫这般和御林卫其乐融融,那边得了消息的夜志宇则是铁青着面孔。
大理寺众人当着夜志宇的面都不敢表现出来,但没有一个不羡慕御林卫。
夜志宇的心情很差,谁吃饱了撑的才会这时候触他霉头。但偏偏,陆凌枫就是这样的人。
“我让你们去监视陆凌枫,结果呢!”夜志宇把火都发泄在下属身上。
“属下知罪!”厅内数人整齐跪地请罪。
夜志宇越看心越烦,“要你们有何用?整日跟着陆凌枫却连半点线索都差不出来。他天天出门,你们连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都说不全,我留着你们是给我自己添堵吗?”
“大人饶命!”
“闭嘴!”夜志宇听烦了。
厅内数人都不敢抬头,唯恐成了夜志宇泄愤的靶子。
夜志宇为何会这么生气,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是在嫉妒陆凌枫。
原本御林卫和大理寺都握在夜志宇手中的,但陆凌枫却将御林卫夺走。这已经让夜志宇很不爽。
如今眼看御林卫越来越受皇上器重,夜志宇更是喉头一口老血,却不能让人看出,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装作没事。
尤其是现在,京都城内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却只有大理寺清闲得要命。
护卫品酒大会的任务也被皇上交给陆凌枫,夜志宇心中再多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他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进宫面圣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方才又听到陆凌枫与御林卫众人饮酒取乐,心里更是不忿,面上也写满了不悦。
比起御林卫的快活,大理寺被衬托得格外无趣。
夜志宇发了一通脾气,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凡是和陆凌枫有关的东西都带来,我要亲自看,就不信找不出他的把柄!”夜志宇认准了一条路,他只要找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都要立刻回禀给皇上。
“是!”下属听令抱来一摞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关于陆凌枫的琐碎事件,事无巨细。
夜志宇一页页地翻看着,恶狠狠地嘀咕:“我倒是要看看谁和你来往更近。”
既然从陆凌枫身上下手查不到什么,那就换个思路。
夜志宇就是这么想的。
不等夜志宇翻两页,就有下属送了信来。
“大人,这是给您的信。”下属又道:“不知是谁送到大理寺来的,下属门前石狮子口中发现。”
夜志宇听后眉头皱紧,冷声道:“虚张声势!”
下属头垂得更低,不敢多言。
夜志宇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没看出端倪,片刻后才打开取出信来。
他只看了几眼,脸色倏地一变,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
夜志宇原本戏谑的心情早已不见踪影,他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神情越来越严峻。
信上写了那么多,都是围绕一个人,就是严弘文。
在信中细数了严弘文的罪证,从他几年前与徐若瑾父亲等人的勾当,到严景松收受贿赂、严弘文销赃的细节,几乎将整件事都还原在夜志宇眼前。
不仅如此,后面夜志宇诧异地发现,信中更列举了严弘文奉皇命在西北查抄涪陵王府时,将府中之物变卖,却并未全部带回京都上缴国库,而是中饱私囊,落入了他自己的口袋。
……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夜志宇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犹豫和疑惑,甚至还有一丝没来由的紧张。
按理说有了这封信,只要夜志宇顺着信中的内容去查,一定会有所发现。
这些罪证,随便一条抖到皇上那去,严弘文都会倒大霉。
夜志宇本就看严弘文不顺眼,也乐得见他倒霉。
但现在夜志宇却犹豫了。
他不知这封信的来源,也不明白这封信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被送来给自己看?
难道寄信那人拿准自己一定会调查清楚然后禀告皇上,好借机将严弘文拉下马?
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夜志宇盯着那封信,面露纠结之色。
平白无故出现的信,背后定然有诈。若是真把信交上去,没准倒霉的就是自己。
不仅如此,就算抛开这些不说,夜志宇也要好好掂量一下。
严弘文早已今非昔比,除了户部侍郎,他还有一个更夜志宇忌惮的身份。
他还是大魏驸马,熙云公主的夫婿。
夜志宇越想越是犹豫不决,他既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但又不敢轻易动手。
夜志宇面露难色。
皇上如此看重严弘文,夜志宇就算将信中内容呈上,未必能给严弘文造成多大的威胁,至少不会一击致命。
目的达不到,也就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更不要说严弘文和徐若瑾的关系,若是严弘文有难,难保徐若瑾不会出手。
夜志宇到时要面对就不仅仅是严弘文和熙云公主,还有一个更难缠的徐若瑾。
想到其中种种,夜志宇更觉得头痛。好像所有事都不顺利,都要和他作对似的。
思前想后,时间慢慢过去,夜志宇琢磨半天,发现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他把下属叫来:
“去查这封信的来路。”夜志宇脸色很不好看,冷冷下令。
“是,属下遵命。”
郡主府。
徐若瑾这两日忙着筹备品酒大会要推出的新酒。
在郡主府酿酒不合适,她想了想还是去灵阁,那里有专业的师傅还能帮忙。
徐若瑾出门前,悠悠使上吃奶的劲儿抱着她的腿,死活不让她走。
“娘!我不要你走!”
徐若瑾去掰悠悠的小手,但悠悠两只小手死死抓在一起,就是不松手,又哭又闹,“娘!”
春草和银花在一旁看着小主子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