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的如意算盘在徐若瑾这算是碰到钉子打不响了。
容贵妃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看徐若瑾,又看看田公公,反应再慢也看出不对劲来了。
田公公见容贵妃一副迷茫的样子,也是有苦难言。
这该从何时说起?
容贵妃却收敛笑容,略微正色道:“田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
田公公支支吾吾不想开口,但容贵妃就定定地看着他,似乎不得到答案就不会轻易罢休。
徐若瑾见田公公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扫过自己,就知道他是在顾忌,她貌似随意地退到一边,给田公公和容贵妃留出叙话的空间。
容贵妃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徐若瑾,又把视线放回到田公公身上,“现在您能说了吧?”
“唉。”
田公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与容贵妃说了实话。
“禁地那一位病重了,郡主得了消息就进宫来了。但皇上那边被大臣们缠着脱不开身,就先让老奴把郡主带进来候着。”
田公公压低声音,解释给容贵妃听。
容贵妃边听边点头。朝霞公主的事,她也听说了。
“瑜郡主也不走,非要在这等,老奴也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才来求贵妃娘娘。”
田公公一脸苦相地看着容贵妃。
容贵妃也有些为难,“可若是本宫去说,瑜郡主也不见得会听啊……”
田公公一看有戏,立刻摆手道:“这事儿老奴也是没了辙,可不把瑜郡主请到后宫去,皇上这边没法解围,贵妃娘娘为了皇上,您也再去与瑜郡主说合说合?老奴实在是没辙了!”
田公公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容贵妃也不好再出言拒绝。
更何况是为皇上解围,这件事容贵妃自当是会答应下来,“原来如此,那本宫就去试试。”
田公公长舒一口气,“多谢贵妃娘娘。”
容贵妃略一点头,便下了轿辇,朝着徐若瑾走了过去。
徐若瑾听到脚步声,回头正好对上容贵妃的笑脸。
“娘娘若是来当说客的话,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还没等容贵妃开口,徐若瑾就率先开了口。
容贵妃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还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被郡主看出来了。”
徐若瑾没有说话。
容贵妃却没打算就这么放弃,“本宫也是受人所托,郡主何不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去本宫那里小坐一会儿?”
徐若瑾仍是摇头,“多谢贵妃娘娘的好意。”
见徐若瑾仍旧坚持不肯离开,容贵妃就知道对方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更何况,容贵妃也不可能真的对徐若瑾来硬的。
她略一停顿,又走近几步,故意凑在徐若瑾耳边。
徐若瑾本能皱了皱眉,却没有躲开。
因为容贵妃小声在徐若瑾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有办法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说完这句,容贵妃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站回去,微笑看着徐若瑾。
徐若瑾嘴唇一抿,看了看容贵妃。
二人都一言未发,片刻之后,徐若瑾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容贵妃脸上笑容扩大了几分,笑着说道:“多谢瑜郡主赏脸,那就跟随本宫来吧。”
徐若瑾也没再拒绝,直接跟在了容贵妃身侧。
田公公惊讶地看着徐若瑾前后的变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容贵妃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但他立马松了口气,心中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田公公感激地看向容贵妃,恭敬地拱了拱手。容贵妃微笑着颔首示意。
他一直目送徐若瑾和容贵妃的背影直到看不清为止,才吩咐一旁的太监小心接过容贵妃煲的汤。
“小心着点儿!这可是要给皇上送去的!有什么闪失你们掉脑袋也赔不起!”田公公小声呵斥道。
小太监点头如捣蒜,接过盅罐仔细看护着。
见徐若瑾已经去了容贵妃的宫中,田公公也终于能回去和夜微言复命了。
此时已经退了朝,田公公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田公公小心翼翼的在外求见,得了应允之后推开门,只有夜微言一人,其内空空如也。
大臣们已经走了?那皇上为何没有去看瑜郡主?
田公公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但他面上丝毫不显。
“皇上。”田公公轻声唤道。
夜微言似乎在看奏折,连田公公进来都没有抬头,但还是应了一声,“嗯。”
田公公一时也摸不准是怎么回事,就只能如实禀报道:“启禀皇上,瑜郡主随着容贵妃离去,正在容贵妃宫中候着您。”
夜微言听到这,抬起眼皮看了田公公一眼。
田公公忙把盅罐呈上去,“这是贵妃娘娘亲手给您炖的补汤,让您趁热喝。”
夜微言看了一眼,没说话。
“原本娘娘是要亲自来的,但是正好碰上瑜郡主,就帮奴才解了围。”田公公在夜微言面前说着容贵妃的好话,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夜微言神色缓和了些,点点头道:“嗯,朕知道了。”
田公公偷瞄了一眼夜微言的表情,放下心来,也没再多说。
这种事也不适宜一次说太多,表现的太明显反而会引起皇上的反感。
夜微言放下手中的奏折,打开盅罐闻了闻,“嗯,很香。”
田公公笑着应道:“贵妃娘娘看来是真的下功夫了。”
夜微言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记了容贵妃的好,识大体,知进退,确实不错。
“朕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去贵妃那了?”夜微言喝了一口汤,随口问道。
田公公先是一愣,然后回道:“是。”
“嗯,你去安排一下吧。”夜微言吩咐道。
田公公拱手,“是,老奴记下了。”
夜微言低头喝汤,没有开口的意思。
刚刚大臣们接二连三的阻挠和痛斥,让夜微言一时缓不过劲儿。那些话语在脑中萦绕不散,仿佛已经成了魔咒,让夜微言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度纵容,没了帝王之气。
他是个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