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
皇后见老嬷嬷迟迟不说话,不免有点起疑。
老嬷嬷无法再拖下去,索性直说道:“老奴想说,娘娘为何不趁这个时候与瑜郡主把关系缓和起来呢?”
皇后一听眉头立即皱在一处,连想都不想就拉下脸来。
但这老嬷嬷一直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皇后也不会立刻斥骂她,而是多了几分耐性。
“这话是何意?”
“若如右相夫人所说,贤妃与瑜郡主交恶,可不就真是娘娘您的好机会?”
嬷嬷说完,皇后没有接话。
“娘娘您也清楚,皇上对梁左都督和瑜郡主都十分友善。”
老嬷嬷见皇后没有当即反对,便继续把话说了下去:“就拿这次的传言来说吧,皇上那边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但皇上却没有任何表态,这说明什么?”
皇后神情变得有几分严峻,“皇上并不想理会这些传言。”
“没错。皇上有可能是信任梁左都督不会做出杀死严大人的事,但老奴以为,皇上并不想因为一个死去的人与梁左都督闹得不愉快,所以外界闹得那么凶,皇上却纹丝不理,让大臣们都不敢开口。”
老嬷嬷说完就静静地看着皇后的反应。
皇后提起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也不得不承认,老嬷嬷说得很有道理。
“接着说。”
皇后对此也上了心,毕竟她乃母仪天下的皇后,很多事不能凭一时喜恶去判断,而前一阵就是例子,她已经因为贤妃把皇上得罪了。
如若再无收敛,恐怕……皇上也不会待见自己的,何况,她还有心为国舅求一差事,辅佐皇上、护住自己要生下的孩子。
“去把刚刚派出去传话的人喊回来。”皇后当机立断,彻底的收手。
老嬷嬷安抚着皇后道:“娘娘放心,人已经让老奴拦住了。”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想想徐若瑾,她还是觉得与其结交不够放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本宫好歹是皇后,母仪天下,何必要看徐若瑾的脸色?她处处与本宫过不去,还要本宫上赶着讨好她不成?”
皇后已经动摇了,但这点理由却不够充分。
让她因为皇上的关系和徐若瑾交好,她打心底里不愿意。
老嬷嬷将皇后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紧接着又说道:“娘娘,您要想清楚,如今皇上看重梁左都督,熙云公主与瑜郡主的关系也异常亲密,何况,您次次见到国舅爷提起他与瑜郡主和梁左都督走得太近,国舅爷何时听了?”
“难不成这事儿本宫还就得纵容了?”皇后心中明了,却不服心中这口气。
嬷嬷不再说话,而提到陆凌枫,皇后不禁有些头疼。
因为陆凌枫总是不如她的意,她为此也是操碎了心,也记不清为了陆凌枫的前途在皇上那里碰了多少次壁了。
但每次皇后和陆凌枫提起出仕的事,都会被对方用各种理由挡回来。
皇后说的次数越多,陆凌枫为了躲清静连宫都极少进了。
就算皇后直接派人去请,得到的也一定是否定的答复。
时日一久,皇后也就不再逼他逼得这么紧了。但皇后却没有一刻放弃过,而是一直寻找机会。
至于老嬷口中所说的梁霄和陆凌枫,皇后也沉默了。
陆凌枫确实和梁霄走得很近,这点从佳鼎楼和灵阁的合作也能看出一二。更别说陆凌枫在老县主死的时候站出来帮徐若瑾说话的事了。
“唉,暂时也只能如此了。”皇后叹了口气,不得不妥协。
“既然娘娘都认同,就更不应该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不然的话反而要坏事,说不准对国舅爷也有影响。”
老嬷嬷说起来也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就是想让皇后深思熟虑一番,最好不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皇后就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而且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大动肝火。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皇后身后只有陆凌枫一个人,陆家衰败,皇后在宫中孤军作战,连个可以倚靠的人都没有。
老嬷嬷跟着皇后这些年,这点道理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后显然也动心了,她神情有几分犹豫,但却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此事本宫还要再考虑考虑,不能急于一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老嬷嬷看皇后的反应,也知道凡事适可而止,她今日所说的这些话,皇后也都听进去了,只不过是一时片刻还难以接受罢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给皇后一个小小的助力,她自然就会觉得老嬷嬷的话都十分有道理。
这件事还必须和陆凌枫有关。
毕竟皇后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有她这个兄长,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皇后想了这些事又耗费了不少精力,这次是真的有些疲累了。
“娘娘,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去歇了吧?”老嬷嬷看出皇后精力不足,主动提议。
皇后点了点头。老嬷嬷就将宫女和太监都唤到近前。
这时,皇后眯着眼提起一个人,“之前听右相夫人提起,跟着贤妃一起去公主府的是谁来着?”
“回皇后娘娘的话,澶州王世子妃姜婷玉,其父是姜中方,其母是太阴县主之女姜陈氏。”老嬷嬷恭敬答道。
“对对对,如今这记性是真不好了,之前还曾想着的。算了,贤妃闲得慌,就让她继续猖狂下去,什么时候惹着不该惹的人,她自会有麻烦上身,本宫何必理睬?还是去歇着了。”皇后今儿心情倒是不错,而此时,姜陈氏却正在宫外等候着。
她刚让人把名牌递进宫去。
之前得知姜婷玉跟随贤妃身边丢了体面,她便心知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不妥当,定要再与其他妃嫔有交情,于是就想到了容贵妃。
容贵妃此时看着公公递上来的名牌,眉头一皱,面露不喜。
“她人呢?”
太监恭敬回道:“正在宫外等候。”
“去回了她,告诉她以后无事就不必来了,本宫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接待这些杂七杂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