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内心的呼唤自当是没有用的。
如果她知道昨晚梁霄曾放言自己可以应对得了,她一定会去把梁霄挠的满脸开花!
眼前这一副局面怎么可能应对得了?
他也实在太瞧得起自己了!
只是这个事情徐若瑾不知道,忠叔自当不会把四爷轻易的出卖了,所以徐若瑾只能在心里快速的盘算,如何把这讨厌的统领和老太监应付过去!
之前夜微澜身边已经有一个讨厌的老太监了,如今又来一个笑面狼,虽然自己不鄙视这一种人,但跟他们是天生犯冲么?
怎么这类人都与自己过不去呢!
“这件事不是我故意遮掩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徐若瑾再一次说出这几个字,于统领的脸上露出几分嗤笑,仍旧是不信任,可她却根本不看统领,只看向田公公,“想必公公也知道,府上大爷和二爷如今统兵在外,征战之中,四爷身体有恙帮不上什么大忙,家中的事情便都是四爷一手操办,何况……”
徐若瑾顿了下,继续道:
“何况自来到中林县,母亲的身体就不好,得知大爷统兵在外却时常没有音讯传回,她心急如焚,夜不能寐,所以身子才熬成了这副模样,而四爷只能四处打探消息,让母亲能够安心,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此时在何处。”
“这还是上一次母亲因为不知晓大爷和大奶奶以及侄儿的消息发了火,与四爷争吵起来,四爷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到现在都没露过面。”
“您二位让我去哪里找呢?”
徐若瑾满脸苦涩的摊手无策,“这话我也不嫌丢人的说了,您二位信则信,不信我也没办法,终归梁家也是罪臣之家,罪上加罪又能如何?”
看向于统领的刀,徐若瑾露出几分不屑,“只是到底给梁家治什么罪,好歹也要皇上下旨,单是一位统领而已,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随随便便就把我的脑袋砍了!”
“满口胡言,谁能信你?”于统领张口便驳,怨恨更浓。
徐若瑾脖子一梗,扭过头去分毫不理,反倒是让场面又冷了!
田公公微蹙着眉头思忖一二,看向于统领,“不如,我们这就宣旨?”
“就她一个女眷接旨?”于统领毫不在意的指着徐若瑾,“这,这成何体统!”
田公公收敛神色,分毫不当这个恶人,“那依着于统领之意,该怎么办呢?”
于统领眼神一转,又看向了徐若瑾,“梁霄不在就算了,梁夫人总不能不露面,她不是昏过去了么?只要还喘着气,那就抬也得抬出来!”
徐若瑾心底一急,立即斥道:“这是圣上传旨,又不是批驳牢犯,统领大人,您不要太过分!”
于统领冷笑几声,“是你心虚吧?”
“要不然,让我们去见一见梁夫人?纵使不为传旨,只为向忠勇侯递一个平安的吉祥话,也是理所应当的。”
田公公的话虽说的好听,但也是绕了弯子的不信……
徐若瑾反倒不能强横的拒绝,这位田公公才是最难对付的!
“两位大人慢留,我先去看看母亲的状况怎么样了。”徐若瑾找寻台阶,田公公则不肯放过,“无妨,咱家陪着梁四奶奶一同去。”
“这不合适吧?”
“梁四奶奶不要推拖,请。”
徐若瑾没法再拒绝,心里只懊悔怎么顺哥儿还没把洪老大夫请来?
难道是师父不肯答应,真的不肯来吗?
心中微有忐忑不安,徐若瑾转身之时给春草使了个眼色,春草立即看向角落中的白芷,让她迅速回“福雅苑”去找方妈妈。
这一瞬间的动作虽快,却也没有逃过田公公的眼神。
于统领也没有留在门口,而是跟随在二人身后,目光在梁家的四处打量,好似要把所有不合规矩之地都齐齐记下,巴不得给梁家再列出几百条大罪,把所有人都砍了脑袋才痛快。
田公公看向于统领一眼,略带歉意的与徐若瑾道:“梁四奶奶也不要介意,于统领一介武夫,性子的确蛮了些,更何况,他与梁家略有几分过节,唉。”
“哦?”徐若瑾知道田公公是故意提起,却也只能装作不懂不知,“会不会是什么误会?”
田公公笑了笑,“您或许没有注意,他面颊的右侧有一道青色的疤,那是与梁四爷比武时留下的。”
“怪不得,”徐若瑾心里反倒觉得有些爽,“被破了相,的确是该恨四爷的,但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田公公微怔,“听说梁四爷遇刺后不能习武?”
“终究是比我力气大,我一介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实在没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徐若瑾阴阳怪气,田公公只“呵呵”一笑。
过了好半晌,田公公突然道:“梁四奶奶的面相的很似宫中的一位主子。”
徐若瑾蹙眉,“还能攀得上这份贵气?不知道是哪位主子?”
“朝霞公主。”田公公吐出这四个字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徐若瑾。
徐若瑾纳罕的琢磨下,“那是何人?”她虽有隐瞒,但的确对这位公主不太了解。
田公公微有奇怪,“您没听说过这位主子?”
“我怎么可能听说?”徐若瑾脸上没有半分虚假,“我都不知道京都的门是往何处开,更何况是宫中的公主殿下。”
田公公思忖一番,好似也觉得应是这个道理。
二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进了“福雅苑”的门。
此时得知宫中的传旨官与统领大人要来此地,“福雅苑”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齐聚于此。
徐若瑾看到了方妈妈,二人对视之余,方妈妈倒显得很是淡定。
下人们行过了礼,田公公则看向屋内,与方妈妈道:“咱家前来探望梁夫人,还望能向梁夫人通传一声。”
“通传什么?再重的病也得出来接旨,皇上更有圣谕,务必要见到梁家在中林县的所有人!”
于统领没有掩盖目的,而且把皇上的指令直白的竖了起来,“即使如此,那就都出来吧!”
田公公似未想到于统领还得过这样的旨意,可面色虽有奇怪,却也没开口质问。
只是不等方妈妈回话,就听屋内传出了一阵斥责之声,“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梁夫人已经晕倒,心疾有碍,却还要将她抬出去公诸于众?老夫倒是要问问,皇上的圣旨到底是赞梁家的,还是贬梁家的?若是贬梁家,那老夫的方子都不必开了,还省了几滴墨水,可若是赞梁家的……”
“呵呵,这一派张扬狂妄,也是皇上吩咐的么?!”
徐若瑾听了此音当即眼前一亮!
这声音出自洪老大夫,自己的那位师父!
原来师父已经到了,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