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来了?
徐若瑾与梁夫人面面相观,梁夫人的脸色冷了下来!
刚传出砸了铺子,她便主动登门,梁夫人有八成的把握她不是来赔礼道歉的,而是来要个说法。
这并不是梁夫人凭直觉猜测,从丫鬟禀事的神态语气,便能知道县令夫人是趾高气扬,而不是满面愧疚。
更何况,来的是县令夫人,而不是与袁县令一同到此!
那就更不可能是来赔罪的!
真当自己这位罪臣之妇是好欺辱的?
瞎了她的狗眼!
梁夫人心中冰冷一片,更是觉得颜面无光!
当初在京都之时,梁家势头正盛,莫说一个七品县令夫人了,就是四五品大员的夫人小姐要见自己,那都是要客客气气的,可如今……
梁夫人越想心里越发寒,越寒越觉得容不下县令夫人这幅做派!
不自觉的,梁夫人的腰板挺得很直,直接吩咐丫鬟道:“难道她不知世子爷在梁家做客?直接就来家中,却提前连个拜帖都没有,到底是要见谁?”
“见我,我是没有空闲的,你们四奶奶如今是守孝之期,不方便常见外客,至于世子爷是否乐于见一个小小的县令夫人,便不是我做得了主的了。”
梁夫人把话说完,自当看向了夜微澜。
夜微澜抿嘴一笑,看向了徐若瑾:“弟妹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办更好呢?”这是在给徐若瑾出题……
徐若瑾一早砸了铺子的缘由都挂在了夜微澜这位世子爷的身上,夜微澜还没找机会拿捏她,已经是忍上加忍了。
徐若瑾心知肚明,便直接吩咐丫鬟道:“就依照母亲说的去问问,县令夫人突然到来是想见哪一位?咱们府上如今事情繁忙,母亲在陪着世子爷,而我则心神不宁,在听世子爷身边的王大总管和曹嬷嬷的规礼教诲,就请县令夫人多担待着吧。”
王大总管俩眼一瞪,听自己教诲?这个词出口,怎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曹嬷嬷在一旁本是不声不响,听到徐若瑾豁然提到自己,只站出一步福了福身,没说半句话,又退了回去。
夜微澜看徐若瑾笑着道:“弟妹的刚烈性格,让我都由衷佩服,若是单从外表来看,会以为弟妹是一性格柔弱,惹人怜爱之女,可与你交往几回再看,却是一不屈不折的铁娘子,好在你不是武将之家出身,不然大魏国定有多一位铁血红颜了。”
“四弟妹的性子虽直,但却是个善良的,心中时时护着家人,着实不容易的。”梁芳茹又不合时宜的出来为徐若瑾说好话,只可惜,她却未听懂夜微澜话中的讽刺。
夜微澜哈哈一笑,只看向徐若瑾,徐若瑾抿了抿唇,才道:“无论柔弱还是直爽,该被欺负还是被欺负,那还忍着干什么?索性直爽撒泼了痛快,若是又被人欺,又要忍气吞声,日子岂不是太悲惨了点儿?”
徐若瑾这话一出,倒是让夜微澜愣住了。
仔细的琢磨了下,他倒是笑了起来,“弟妹这一句话着实合我心意,忍气吞声无用,何必再忍?哈哈,为你这句话,这个黑锅我却是替你背了!”
夜微澜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吐吐舌头,偷偷看了一眼梁夫人。
梁夫人装作没听懂,吩咐着丫鬟,“……就按照你们四奶奶刚才说的那般回!”
“是。”丫鬟匆匆离去。
屋内的气氛逐渐和缓了些,而此时县令夫人听了丫鬟的回话,当即气了个七窍生烟,暴怒如雷!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县令夫人听了世子爷在此做客,她也没有了找梁夫人算一算帐的心思,即便这件事梁家再错,世子爷可即将便是梁家的姑爷,怎能不偏颇着梁家说话?
“我,我……”县令夫人一时也没了主意!
可“缘绣坊”就这么被砸了,难道就这般的退让回去不成?这口气她怎么就咽不下去呢?
只为了一个喜帕,就把铺子砸了,这哪里是砸了铺子?这是在抽县令府的脸!
县令夫人本已涌起的退意又消减些许,“不行,我要见她,我要见梁夫人,我必须要见梁夫人!”
丫鬟又匆匆回到“福雅苑”,一脸无奈胆怯的回话道:“夫人,县令夫人说,一定要见您……”
梁夫人皱紧了眉,“你可跟她说了,我正在招待世子爷?”
“奴婢说了,可她……”丫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能把后半句吞了肚子里。
梁夫人倒吸一口气,看向了夜微澜,“世子稍坐,容我去一趟看看?”
夜微澜淡淡一笑,“梁夫人自便,不过她既然来了,就不必让她走了,县令还没有到呢,我今日一并见一见。”
这句话一出,让徐若瑾愣住了!
这是打算把县令夫人直接扣下了?
见到徐若瑾的惊诧,夜微澜却发自内心的高兴,回已微笑。
梁夫人怔住过后连忙点头,随后匆匆的去了东院的厢房,把主院留给了夜微澜。
梁夫人一走,此地则只剩下徐若瑾和梁芳茹来招待夜微澜了。
梁芳茹觉得场合不对,心生退意,她看向了曹嬷嬷,曹嬷嬷似也同意,便以担忧梁夫人为由,跟随着一起去了东院。
她再一走,那便只剩下徐若瑾。
徐若瑾吩咐春草倒茶,夜微澜则摆了摆手,“吃茶,场合不对,气氛也不对,不妨我与弟妹下一盘棋可好?”
徐若瑾嘴角一抽,“不会。”
夜微澜一愣,王老太监狠狠的鄙视毫不遮掩。
“倒是我冒昧了!”夜微澜哈哈一笑,“那……我们来谈谈酒方子好了,之前本是正说到酒,孰料被打断了,不妨我们继续?”
徐若瑾犹豫了下,却也知此时不能再拒了夜微澜,黑锅既然替自己背了,总该有点儿回报才行,否则自己心里也觉得不踏实。
“世子喜欢什么酒?”
“花香之酒。”
“可我最拿手的是烈酒。”
“我更喜花香之酒。”
徐若瑾立即吩咐春草,“取笔墨!”
而东院之中,县令夫人见到了梁夫人的那一刹那,梁夫人便吩咐人去关上东院的门!
“梁夫人,您越发的过分了?怎么?难道进了梁家的门,还不允我走了不成?”
县令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不过随意说了一句。
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对!你今日,别想痛痛快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