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娘来了!”
在一片黑暗里,齐菡纱费劲地解开了赫连敐手脚上的绳索,拉着他站起来,去门边又试了一次,怎么都打不开。懊恼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带点工具,提把大刀也好啊。
由于视线的原因,她也不知道赫连敐的情况如何。
“敐儿,你饿不饿?”到现在应该还没吃完饭,颜清清很定没有那么好心。
“不饿。”赫连敐在黑暗里摇了摇头,可是下一秒,肚子就发出了饥饿的咕咕声。
难得的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哭闹,也没有表现出害怕,反而给齐菡纱吃了一记定心丸,没了之前的那种慌乱。
揽着赫连敐靠在自己腿上,先等天亮,视线清楚了,行动也要方便一些。
“敐儿,你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
“娘,我在院子里给你的小树苗浇水,听到墙外有猫叫声,我就好奇得趴到了墙上想看一看,结果就被蒙住头拉了下去,被绑到了这里。”
“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的?”齐菡纱立刻着急地在他身上四处摸索起来。
“没有,娘,我没有受伤。”就是有点饿。
“那就好。”齐菡纱拍了拍他的头,等她出去,定然要不会给颜清清好果子吃,这回不管她装疯还是卖傻,要是赫连翊再敢护着颜清清,那就让他和颜清清去过吧。
随即又在心里想着,还是等出去再说吧。
天边亮起了第一道微光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那张掉落在地上的纸条被一双双脚踩过,不断碾压,破碎不堪,早已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这一晚,将军府无人入睡,原本是因为少爷不见了,大伙儿一起出去找,可是最后夫人也没有再回来。
有人猜测夫人是不是进宫去了,或许少爷也在宫里,也就没有回来。虽然行为上有些不妥,但是大家都希望是如此,立刻让人去宫里问一问。
这一问,知道了齐菡纱并没有进宫,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由于自家将军现在也不在府上,只能让人进宫去通报。
“皇上!皇上!”小德子急急忙忙走进御书房里,“皇上!公主殿下和小郡王不见了!”
“不见了?去哪儿了?”齐枫琏还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据将军府的人来报,昨日黄昏的时候,小郡王不见了踪影,公主便带了人出去找,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听派守大牢的侍卫描述,昨日天黑之前,公主曾去了一趟,也就是在那之后才不见了踪影。”
齐枫琏神色一凛,立即丢下手中的卷轴从案桌前站起身来,“还不快派人去找!去通知赵寅!”
“奴才马上就去!”
赵寅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带人去了将军府,先了解了一番情况,得知齐菡纱是从大牢离开之后才不见的,要么是去皇宫的路上,要么是回将军府的路上,而归结到底,还有赫连敐的失踪。
她不可能因为出去找赫连敐而一晚上不回来。
将军府表面上并未和任何人有过节,但实际上是很容易损害到别人的利益的,树大招风,稍不注意就让人眼红,怀恨在心。
连同席原一起,也被派过来处理此事。
将所有可疑的人全都排查了一遍,最后怀疑是不是一直没有查到踪迹的二皇子。
席原将这个猜测报了上去,齐枫琏也觉得不无可能。
“静妃和徐卿俞呢?”
“回皇上,静妃和徐卿俞都在牢房里严加看守着。”
“好,告示贴出去,三日后斩首示众,我倒要看看他出不出来!”
“是!”
……
皇城里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皇帝登基已逾一载,根基已经日渐牢固,在政务的治理上可圈可点,已经是民心所向,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要处决当初的谋乱一党。
有的人事不关己,有的人只为了看热闹,吆喝的人不多但讨论的人不少,不到一天,整个皇城便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
但还是有一些角落的人并不知晓。
比如说赫连翊,比如说齐菡纱。
抱着赫连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待了一晚上,以为天亮了会有什么新的发展,然而却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给他们送吃的。
她都已经饿过了头,感觉不到饥饿了,可是赫连敐不一样,只有这么大一点,又正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趴在桌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又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提不起精神来。
齐菡纱走到门边,在门框上狠拍了两下,“有人么,有没有人啊,是人是鬼出来看一看啊!”
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用脚踹,用肩膀撞,用凳子砸,就是没有半个鬼影儿出来见她,最后一点力气都给她花完了。
有些挫败地坐回了桌边,想起昨晚来的时候,外面明明还绑着那两个丫鬟,不会是被解决了吧。
齐菡纱后背一凉,如果颜清清真的这么心狠手辣,以她对自己的仇恨程度,只怕是会对他们母子很不利啊。
“敐儿,想想办法,怎么能出去!”
“娘,我也不知道,爹什么时候来就我们啊。”小东西明白自己和娘是身处险境了,可心里还想着自己有个威武的爹,反而没有多么害怕。
齐菡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他爹还关在牢里呢,鞭长莫及。
掏出身上唯一的一把匕首,在屋子里四处瞅了瞅,看看哪里比较好下手,最后盯住了后面的窗户。
只要凿个洞,让赫连敐先爬出去,回去通知大家,然后再来救她,那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但前提是绑她们的人真的是将他们放在此处置之不理,等着他们活活饿死。
如果外面有人守着,那就大事不妙。
但她总要试一试,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先从袖子上割下来一大块布料,包裹在刀柄上,防止手上的伤口经不住摩擦,选了窗户中间较为薄弱的一块,一刀一刀有条不絮地砸下去。
赫连敐偏了偏脑袋,“娘,你在做什么啊?”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