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到黄昏了。
向刚拿过孟柏林手里的望远镜,往目标方向看了几分钟。
“走!”
一行人,快速地在林间穿梭。没一会儿来到敌营外围。
敌营燃气了篝火,人人手里一个火把,进进出出的,不知在寻找什么东西。
防御比起平时,确实弱了不少。在敌人分神时,潜进去查探相对要来得轻松。不过因为火把照得亮如白昼,比起夜探风险要大些。
利弊分析后,向刚决定还是趁这个契机进去。
彼此掩护,摸索到主营帐外侧,正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一名小兵直头直脑地冲进来汇报。
紧接着,营帐里发出一声怒吼,帘子一掀,冲出来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很可能是敌军首脑。
向刚几人彼此对了个眼神,两个跟了上去、两个闪入主帅营帐查看、两个闪入其他营帐查看、剩下的找地方躲起来给屋里的人放风。
跟上去的是向刚和孟柏林。
躲过一拨持着火把巡逻的士兵后,两人快速地前行几十米,在下一拨巡逻士兵到来前,躲进了人声鼎沸的石屋隔壁。
看上去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储藏间。
向刚挨着墙壁走了一圈,选定某个位置,拿随带的匕首,刺穿墙壁,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个极小的孔隙,凑近一望,很好,正好看到隔壁的场景。
失踪的眼镜蛇王找到了,就在隔壁。
然而却是死的。
据目击士兵说,他在这间屋子后面的墙根处发现眼镜蛇王时,它正抽搐个不停,翻白眼、吐白沫,和人类患羊癫疯的症状差不多。
等他惊慌失措地跑到主营帐汇报,领着首脑赶到时,这条被现任统治者视为掌心肉、眼中宝,并被该国奉为“咬遍天下无敌手”的眼镜蛇王已然寿终正寝……僵死了。
又据其他士兵来报,别个笼子里的蛇,不知何故,集体瑟瑟发抖,抱团盘在角落,仿佛经历了一场多么恐怖的虐蛇事件似的。
敌军首脑这一刹那,感觉自己上方的天塌了。
还是副将沉着冷静,立马让人带驯蛇师来,检查蛇王僵死的原因。只要找出有利他们的一丝丝原因,兴许就能保住性命。
“你疯了!这个时候找驯蛇师!不怕王发现吗?不怕驯蛇师泄露出去吗?”敌军首脑严厉反对。
副将冷酷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泄露是不存在的,找出蛇王死因后,就把人处置了。”
向刚听不懂这些人的话,看也是一头雾水。
不就一条眼镜蛇吗?死了就死了,搞得好像营地一把手去见阎王了似的。
孟柏林在门口戒备,见士兵押着一个装束奇怪的人过来,疑惑道:“他们这是在干啥?越来越看不懂了。”
“大概是……来给那条蛇超脱的。”向刚自己都被自己的话雷得不轻,抽了一下嘴,而后看了看天色,很好,彻底黑下来了,火把也没有先前多了。
“先会合,再找侦察兵观察到的大铁笼。”
两人小心翼翼地退出杂物间,还没走远,听到那间石屋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不过很快,哀嚎戛然而止。
门开了,方才那名装束奇怪的人被两名士兵拖着脚出来了。赫然已是死人。
孟柏林和向刚面面相觑。
“猝死!他妈的蛇哪来的猝死!”
石屋里,敌军首脑快崩溃了。
驯蛇师检查之后,竟然得出“猝死”的结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蛇王猝死,死在王宫谁也不会有意见,可死在营地里,且还是他再三申请,加再三保证,才得到王的许可。
结果咧?死了!
那条被王捧在心尖尖上、功劳盖过他们任何一个臣子的眼镜蛇王,在他的营地猝死了。
这消息传出去,不用王亲自处置,他都够喝一壶了。
“不!不行!必须想个法子,否则我们都是死。”
“推到华军头上。”副将出谋划策,“华军攻过来,抢走了我们的蛇王,而后将它……”
“对!都是华军干的!”敌军首脑眯眼思考后,赞同了副将的提议。
吃败仗和害死蛇王,都不是什么好事,但两相权衡,那还是委屈一下选前者吧。后者带给他们的后果,实在承受不住。
“可是,明天苏军代表要来咱们这,蛇王的事……”
“今晚上就行动。越快越好!”
敌军首脑和副将叽里呱啦一阵合议,向刚和孟柏林听半天没懂,决定先找伙伴们会合。
只是这一耽搁,恰巧撞上一组巡逻的士兵,后者一个怔愣,没等放声喊“敌袭”,就被向刚一拳一个抡倒在地。
“走!”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照看其他铁笼的小兵,跌跌撞撞地找首脑通报,在拐角处看到向刚手起拳落,转瞬打倒一组巡逻队,吓得失声高叫。
这下动静大了。敌营上下拉起警报。
“全营戒备!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把那两个华军抓到我面前来!”
背锅侠自动撞上门,敌军首脑既兴奋又迫切。
刚还说把眼镜蛇王猝死的罪帽,扣到华军头上呢,这么巧,真的有华军闯上门来。
咦?等等!不会真是他们干的吧?
敌军首脑怒了!
“没用的驯蛇师!明明是被人为虐杀的,偏要说猝死。搜!给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搜!外地三尺也要给我抓住那两个入侵者!不管活的死的,都要把人带到我面前来!我要让他们给蛇王陪葬!”
啧啧!
金大王隐在暗处,看着暴走的敌军首脑止不住晃脑袋。
真是搞不懂人类!
明明都一个鼻子两个眼,对蛇的态度却差那么多。
有些地方的人,怕蛇怕得要死。譬如雁栖公社。
这里的人倒好,把一条没什么卵用的眼镜蛇供成祖宗。是不是该从雁栖公社抓几个典型过来,让他们学学?
金大王甩甩尾巴稍。假使有爪子的话,真想学大部分人类思考时那样摩挲下巴。
话说,要不是那丫头的男人似乎和这里的人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它都想考虑要不要在这里安个家。以前都是被兽类仰视,还没享受过被人类供奉的滋味。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