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这番话足以说明煞气的厉害,让白爷再也说不出话了,白童伊则是躲在了我的身后,双手抓住了我的衣角,低声说:“邋遢鬼你要保护我。”
我应了一声便看向了二叔,说:“也就是说,四爷想要造出冥器,然后强行改变地势,造一个龙脉出来。”
二叔笑了起来,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龙脉是造不出来的,除非这县城本就有龙脉,不然他就是强改地势也没用。”
说完,二叔拿着罗盘率先进入了村子,我们赶紧跟上了。
这村子的两边,全是泥巴屋,有些甚至都倒塌了,看上去是要多荒凉有多荒凉。
二叔把罗盘对向了东面,指针却转向了西面,他说:“煞气在这里形成了一堵墙,任何活物都别想进来,杨凡。”
他喊了我一声,我立马明白了,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每个人的背后都画了一道符,并且默念了好几遍咒,以防符不能生效。
白爷边点头边说:“这符是为了防止我们被煞气冲体吧?”
我替二叔回答了他:“不止这样,这道符还能保护人的神智,因为煞气不仅会冲体,还能叫人产生幻觉,至于幻觉是什么,就看你最害怕什么。如果最害怕的东西一直在你眼前,任何人都会崩溃,甚至会自杀。”
白童伊在我身后小声的说:“我最怕鬼。”
我瞥向了她,露出了笑容:“哪有这么多鬼,即便是你看到了也只是因为幻觉,是从你的脑海中想象出来的,要相信科学。”
白童伊有些不服气了,反驳起了我:“风水是科学吗?还不是迷信?”
我没有跟她争辩,二叔解答了她:“风水从古至今就有,这不同于鬼神之说,它是一种存在但又被人忽略的东西,就好比种菜,如果一块地很贫瘠,那么种出来的菜必定小而且口感不好,但如果一块地很肥沃,结果就完全相反了。”
“风水跟这差不多,都是凭借地达到造福子孙的地步,只不过是把菜换成了人。”
二叔的这个说法最容易让人接受,也是最接地气的,虽然真正的风水之学比这复杂万倍,但大概的意思确实是这样。
谁知白童伊听后竟然大笑了起来:“哈哈……那不是把人种在地里,等来年能长出金子呀。”
“啪~”我无语的拍了拍头,二叔也不说话了,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这次,我们直接来到了村子的正中央,这里有一块稻塘(打稻谷的空地),非常的宽阔,大概有四五百平,上面还布满了红绳,每根红绳上都穿了铜钱,然后靠锥子铺在空地上。
乍一看,这红绳围出的形状是太极图样,那阴鱼和阳鱼分别被两把刀代替了,正是四爷的唐刀,正插在土地里。
二叔睁大了双眼,咬牙说:“聚阴阵,你果然是在造冥器!”
那空地的远处走来了一个人,等靠近我们后,我们才看清他,正是四爷,还是一身黑衣,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行动不便的老人。
四爷双手背负在了身后,细数着我们的人数,这叫我锁起了眉,问他:“你数我们干什么?”
四爷也不隐瞒,直说道:“我在看你们的人数够不够,够不够献祭这两件冥器。”
二叔冷哼了起来:“狂妄。”
四爷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狂妄?我已经够放低姿态跟你们说话了,你们认为我狂妄,那是因为你们对我一无所知。”
白爷挑起了眉说:“一无所知?你不就是县里的风水师吗?”
四爷没有回答白爷,而是对我和二叔大声的说了一句话:“五者方为贪正形,吉凶祸福要详明。火星要起廉贞位,生出贪狼由此势。”
二叔震惊无比,脚下退了两步,我比二叔还要震惊,本能的接了四爷的话:“若见火星动炎时,看他踪迹落何处。此龙不是寻常龙,生出贪狼自奇异。《撼龙经》!你怎么会《撼龙经》里的口诀?”
四爷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然后自顾自走到了聚阴阵的后面,双手掐起了指决,说:“我仅仅只会口诀吗?”
他默念了起来,周围立刻起风了,那两把唐刀开始颤鸣了,甚至于红绳上的铜钱也跟着颤鸣了。
我想起了什么,大声的质问四爷:“是我爷爷对不对?”
四爷的笑越来越神秘,他回答了我:“没错,当初暗杀你爷爷的人中就有我,他没杀我们,还教了我们《撼龙经》,可是其他人没有遵守三年之约,全都死于非命,只有我,也只有我幸存了下来,不过我得感谢你爷爷,因为他告诉了我不遵守这个约定的人会有什么后果,让我逃脱了一劫。”
“杨凡啊杨凡,等下了地狱怪你爷爷去吧,哈哈……”
没想到我爷爷的善念却是养虎为患,真是人心叵测啊。
二叔平静了下来,看向四爷时,表情再也没有波澜,他说:“画龙画虎难画骨,我爹做错的事就由我来弥补,四爷,有我在你休想练成冥器!”
二叔拿着罗盘走到了聚阴阵前,然后将罗盘按在了地上,五根手指则是插入了边缘的尖锥上,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那感觉我试过,五指连心的疼,但二叔像是没有感觉,甚至连冷汗都没冒出来。
他把另外一只手并起了两指,放在了下巴处,口中默念了起来。
罗盘的卡带开始转动了,并且是混合着二叔的血转动的,让四爷不敢在说什么,严肃的看着二叔。
血光从罗盘的缝隙中涌了出来,把二叔衬托的非常威武,他停止了默念,口中大喝一声:“停!”
周围的风立马停止了,那唐刀也再也没有颤鸣,安安静静的插在地上。
做完这些二叔还没有停下,他接着默念,那连接红绳的锥子开始往地下缩了。
四爷猛地挑起了眉:“不简单啊,凭借一个罗盘就能破了我的法,还想破聚阴阵,不过我能让你得逞?出来吧!”
随着四爷的话,整个稻塘涌起了浓黑的烟雾,片刻间就把我们全都笼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