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战?”天災道:“不,我没这个打算。你以为那些东西是什么,让我来告诉你好了。那是由我的细胞所创造出来的生物,没错,是生物。它们是我的分身,纳米级别的分身。每一个立方单位,有千万级别的纳米虫。它们会吞食你的能量,如果是普通生物,那立刻就会被烧死。可它们是我的分身,它们不会真正死亡。它们只会带着你的能量回归本体,然后让我不断壮大!”
“卫臣,在这个逃也逃不掉的空间里,你已经毫无胜算!”
血雾突然翻腾了起来,一团团血色浓雾不断粘了卫臣,尽管被卫臣的火焰烧成片片青烟,但还是有那么一些颗粒钻进了火焰,落到卫臣的身上。卫臣调整视觉,事物在他眼中不断扩大,当他的视觉达到显微级别时,他终于看到。果然像天災说的,那些红色的颗粒就是一只只纳米虫。它们粘到卫臣的身上,立刻吞食起卫臣的衣物、皮肤,并且往卫臣体内钻去。
卫臣眼睛亮起金光,能量从体内爆发,那几点红色颗粒立时消失。
可无穷无尽的纳米虫拼命钻了过来,卫臣身体上燃烧的火焰渐渐暗淡。僵持了半个钟头之后,火焰终于熄灭,血雾包裹住了卫臣。卫臣的形体开始消失,先是他身上的衣物,接着是皮肤,然后是肌肉和骨骼。他就像一座被打散的沙雕般,身体逐寸消亡。
天災哈哈大笑,当卫臣连一根头发也没有剩下时,怪物笑得无比畅快。
只见冰海之上,天災的笑声响彻了云天,它突然往高空掠起,大声道:“干掉了!就连觉醒都也不是我的对手!这颗星球果然是没希望了啊,那就给我彻底变成宇宙的尘埃吧!”
正大笑着,它突然停了下来。天災抬起自己的手臂,那昆虫的复眼转了下,道:“奇怪,明明已经把觉醒者的能量都吸收了,就算没有进化,也会有一些变化才对吧?”
“为什么我看上去一点变化也没有?”
刚说完,天災突然听到了一阵轻笑。
它猛然转身,以为卫臣出现了,但身边一个人影也没有。
天災道:“果然是错觉,那家伙已经彻底消失了,怎么还会听到声音。”
话音末落,又有笑声响起,这次天災终于发现,声音居然是从自己脑袋里发出来的!
天災大吼:“你还没死?”
卫臣的声音果然从他的大脑中响起:“别大吼大叫的,现在我和你以意识交流,你叫那么大声有什么用。我当然没死,难道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被你干掉?”
天災大叫:“那不可能,那是由我细胞所化的纳米虫群,数量有六千亿只!它们应该把你的细胞也啃干净了才对!”
卫臣道:“是没错,它们把我啃干净了。不过很明显,它们消化不了我啊。你觉得,光凭六千亿只纳米虫,就可以啃光一颗星球吗?就算能啃得完,它们能够消化得了一颗恒星的能量?我看不能吧,就算是你也消化不了,就别说你的这些分身了。”
天災失声道:“恒星能量?你想说什么,你的能量当量等于一颗恒星?别开玩笑了,生物再怎么进化,也断无法进化到那种程度。何况你的体型那么小,那么小的身体,怎么容纳得了一颗恒星的能量!”
卫臣道:“你想错了,并非我的身体容纳恒星的能量。而是恒星的能量,成就了我的身体。”
天災全身一抖,它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难道你想说,你已经进化成能量生命?”
卫臣淡淡道:“这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事实。事实我就是,你看似把我分解了,但事实上,却是我主动渗透进你每一个细胞里。现在,我就在你的体内。我,无所不在!”
天災失控般从嘴里喷出一道黑色火瀑,火焰扫过半空,将浮云撕开,撞入了冰海,炸起一颗黑色火球。可即使这样,仍然无法把卫臣从身体里排出来。天災不由大吼:“滚出去,滚出我的身体去!”
卫臣冷笑道:“是不是很讽刺,当年你寄生在我的体内。可现在,却变成你无法摆脱我。我想你应该清楚,寄生在宿主里能够做些什么事。”
天災惊慌道:“你想干什么?”
卫臣反问:“你觉得我能干什么?现在你每一个细胞都在我的控制当中,如果让它们同时死亡,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天災颤抖起来,对足乱刨,它尖啸着往冰海冲去。但末等它冲到海面上,突然,仅在一个瞬间而已,这只怪物从头到尾,身体突然变成了一片灰色。当它撞到海面时,就像一团灰尘般散了开来。就在短短刹那,它全身的细胞已经死亡。甚至,它的身体急剧分解,这个过程本来需要上百年甚至更久。
但这一切,却在弹指间完成。
此刻,天災的脑袋上,一颗复眼仍然能缓慢转动。从渐渐尘化的大嘴里,它轻声道:“这不可能,你怎么……”
声音突然消失,它的脑袋哗一声散了开来。在消散的尘埃里,一团金光升了起来。点点金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它们照亮了整个海面,卫臣从光芒里走出,重新用能量创造了形体。
他虚立冰海之上,看着天災完全消失,卫臣长出口气,再看向来时的方向,他轻声道:“还差一点,就结束了。”
随即卫臣的身影消失在了冰海上。
当卫臣再出现时,他已经站在玉墟宫的上方。下方那座玉宫包裹在光茧里,透过光茧可以看到,玉石广场上的战斗仍在继续着。卫臣身影再闪,便站在了广场上,随手一捉,就把一只朝卫岚冲过去的玉石巨兵给丢了出去。
卫岚回过神来,见是卫臣,高兴地大叫了声“哥哥”,朝卫臣扑了过来。
卫臣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干得好,小岚。继续拖住它们,我去把这一切结束掉。”
卫岚放开了他,点点头,带起一条蓝黑色的焰尾,往附近两只巨兵扑了过去,再起战云。卫臣抬头,看往控制室的方向。却在这时,他神情一变,咦了声道:“怎么回事?那家伙还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