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因为这人的体贴。
温柔体贴的男人是大杀器,没几个女人能够拒绝。
阮文这么女强人,面对温柔待她的谢蓟生难以抗拒。
何况陶永晴早年的工厂车间生活,让她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工人。
后来再读书,也让她结识了一些人。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当初迟疑后,到底做出了选择。
只是这选择到底是败给了他们自己。
“我知道了,那你也照顾好自己。”
她的声音很是冷静,胸口的心跳也慢的很,仿佛那里放着一块冰,就那么不由自主地冷冻着涌动着热血的心头。
刘经理十分的愧疚,“对不起永晴,我没办法保证自己最近几年会回去,你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姑娘,你会遇到一个更爱你的男人,真的很抱歉。”
他是真的愧疚,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做一些弥补。
像往常那样送礼物寄回国吗?
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会不会让陶永晴误以为自己对她余情未了?
刘经理的恋爱经历十分匮乏,这一段恋情又是维系多年的异国恋。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远在大洋彼岸的陶永晴笑了起来,“谢谢你的祝福,我也希望如此。我还要去开会,不多说了,对了刘经理,这个财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结束,我不知道你要不要过圣诞节,不过别忘了到时候把北美市场的财务状况汇报给我。”
财务部里听八卦的一群人有些懵,前面听着像是他们的陶经理被发了好人卡,后面怎么又扯到工作了呢?
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陶永晴已经挂断了电话,拿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往外去。
之前阮文从银行借了三个亿,她需要处理还款的事情。
她虽然是集团的财务经理,却也不知道阮文把这笔巨额贷款用在了什么地方。
日本那边吗?
可是她哥说了,日本那边阮文是直接朝日本的银行贷款。
所以她从国内借来的三个亿去了哪里呢?
这么一笔巨额贷款,在三年期限截止前,每个月偿还利息就好。
然而三个亿啊,这利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陶永晴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不能被个人感情的事情影响到工作,不然的话那就太小孩子气了。
陶永晴,你已经快三十了,不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你没资格像小孩子那样哭哭啼啼。
……
陶永晴和刘经理分手这件事,作为哥哥的陶永安很快就知道了。
通风报信的人自然是阮文。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陶永晴。
阮文不介意办公室恋情,却又忽略了这异国恋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也在美国,电话安慰没有那么大的效果。
打电话告诉陶家伯母?
这是下下策。
阮文告诉了陶永安。
双胞胎兄妹可谓从娘胎里便在一起,如今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但依旧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
没人比陶永安更适合来当这个劝说者。
可这只是阮文的一厢情愿,事实上陶永安慌得一比。
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安慰自家双胞胎妹妹啊。
挂断电话后,陶永安有些心神恍惚,他从研发室里出来,想着去找媳妇问一下,看她这个当嫂子的能不能帮忙出出主意。
但到了那边工厂门口,陶永安忽然间想起来,彭书燕前两天出差去了西德,和蔡司那边讨论镜头的问题。
压根不在工厂啊。
心神恍惚的陶永安又折了回去,在工厂门口遇到了自家妹子。
“你干什么去了?”
陶永晴有些好奇,她哥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难得看到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
面对没事人似的妹妹,陶永安反倒是更难过。
过去他和永晴兄妹情分淡了点,也就是这些年,两人都在省城这边,可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兄妹俩感情浓厚了几分。
“永晴,你也别太难过,没了他刘海城,咱们回头再找个更好的。”
陶永晴听到这话恍惚了下,不过仔细想也是。
当初她能够去找阮文诉说心事,如今刘海城就在美国,去找阮文说他们要分手倒也再正常不过。
“我没事。”
小陶经理笑了笑,“哥你不用担心我,本来我就想过提分手的事情,不过最近太忙忘了,他提出来也挺好的,我们俩这么继续耽误下去也不是事。”
陶永安看着自家妹子脸上的笑容,莫名觉得心酸,既然没有结果,分手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一想到永晴在这个男人身上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陶永安又觉得心痛。
“永晴,你放心,回头我跟你嫂子给你介绍更好的。”
陶永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得了吧哥,我嫂子那么忙认识的人也就那些,他们单位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回头还不是我照顾他?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想再折腾个人的事情了,阮文不在,陈厂长年纪大了,我忙公司里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
“你这话说的。”
进入十二月份后,天气转凉,路两边的绿化树都变得光秃秃的,像是人没了头发。
陶永安揶揄道:“这要是跟阮文说,她还不得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你的婚事?”
“我可没你那么厚脸皮,整天跟阮文哭诉委屈。”
陶永晴知道她哥什么意思,不过她可学不来这一套。
“哭诉委屈怎么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阮文你一点都不用客气,该说的就说,知道吗?”
陶永晴当然知道,但她有她的为人处世,和她哥这厚脸皮截然不同。
“我得回去开会,先不跟你说了,对了哥。”
走到厂门口,陶永晴忽然间想起来一回事,“前些天那个剧组打电话过来说,今年春节播出,电视台那边也打电话问咱们要不要做广告。”
陶永晴说的是《西游记》的拍摄,之前阮文提到过一句,说什么给剧组赞助,这件事是陶永安处理的,他还跟着去剧组体验了两天,扮演了一个小妖怪,有一句台词。
不过当妖精太辛苦,陶永安看了看剧组的预算什么的,爽快打了钱就回来了。
后来他又忙着做研发,没再怎么管这件事,没想到之前辗转拍摄的电视剧如今都要开播了。
“广告不要钱啊?”
陶永晴笑了起来,“友情价,你是大赞助商,电视台也不好收多少钱。”
“还算有点良心。”陶永安笑了笑,“那你看着安排就行了,陈主任既然让你挑大梁,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决定,只要不往坑里跳就行。”
陶永晴脆声应下,“那行,我回头做好提案,再跟陈厂长商量。”
她真的忙得很,没时间为自己那掰了的恋情伤心。
人生在世,也不只有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这么一条路,做好事业也挺好,不是吗?
……
阮文还是从陈主任那里知道陶永晴的现状,和她想象的没什么太大差别。
陶永晴没有让失恋的情绪影响工作。
而远在美利坚的刘经理在拐弯抹角的知道陶永晴一如既往的工作后,心情有几分释然之余,又带着几分怅惘。
他知道自己错失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结婚对象,或许这种失落感只能用事业的成功来弥补。
分手的阴影并没有笼罩在这两个事业型选手身上。
作为中间人的阮文,则是在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寒假实验计划后,飞了日本一趟。
广场协议后,日本国内的疯狂持续升温,如果说欧文勉强可以代表日本本土民众,那么赫尔斯则是典型的涌入资本代表。
这一年两人几乎常驻东京,为的就是在股市捡钱。
说捡钱还真是一点不为过。
阮文把大笔的钱投到了不动产上,在股市上投入的钱不到三分之一,但那差不多也有将近一百亿日元。
但这笔钱所带来的收益已经足够覆盖阮文归还从银行里借款250亿日元所产生的利息。
赫尔斯其实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把钱都投入到股市呢?”
日本股市如今不是一般的红火,如果把那些钱都投入到股市中去,阮文赚的只会更多。
阮文笑了笑,“股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崩盘,楼市更稳定一些,依照现在日元升值的情况,其实已经对冲掉了通货膨胀率,那个商业大厦如今已经有人报价八百亿。”
尽管有些股票不止翻了五倍十倍,但对于阮文而言,房产带来的稳定性更强一些,而且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来遥控指挥股票买卖。
赫尔斯最近精神好了许多,大概赚钱是一剂良药,能够治愈人内心的伤痛。
“对了,你这次不打算回去一趟吗?”
从东京回去,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已。
阮文稍有些迟疑,“我这次来,是为了谈工作,就不回去了。”
她怕自己回到家里,产生不舍,再回美国需要花大把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
“那个造纸坊?”
她想,除了造纸坊以外,似乎阮文在东京没什么工作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