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芳和春香走了后,桂花心里就一直在想,那天我在小山坡上解手,那人从背后抱住我,又给我套上个黑色塑料袋,企图强奸我的人是不是村长张有德啊?要是翠芳姨和春香婶说他刚才在小山坡上往下尿,他又常来这里,那弄不好就是他!
桂花越想越害怕,她觉得张有德很可怕,她觉得上次他来自己的大棚地里就没安啥好心,他一直把自己往大棚里边叫,辛亏自己没过去,辛亏门口有狗在,要是没有狗的话,像他那种人还不知干出啥事儿来!
她想起那天在小山坡上从身后包住自己的情形,那人喘着气,使了很大的劲儿,他的个子好像不很高,但很有力气,现在想起来那人好像就是张有德,这以后可要小心了,他还在山上冲着山下尿,是不是经常躲一旁看自己解手啊?
中午翠芳回到了家,看见肖老师推着个自行车在门口站着,就道:“呀,是志刚?你啥时候来的啊?”
“刚来,学校放学我来的。”
“那快进屋吧!”
肖志刚支好了车子,道:“这些日子忙,也没来跟你说,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说着他就跟着翠芳进了院,进了院是进了院,他也没有往屋里去,站在院里道,“翠芳啊,那事儿我已跟刘光腚说了,他答应给想想办法,可具体想啥办法他也没有说。所以嘛,我来跟你说一声。”
翠芳道:“只要跟他说了就好,至于人家怎么帮,或者帮不帮,就看人家了。”又道,“你看我这也是尽瞎想,怕石头今后再挨打,再受气,他刘光腚给帮忙就帮,不给帮忙就算了,毕竟咱跟人家没关系。”
翠芳跟肖志刚说这话时,钱石头在外边听得一清二楚。钱石头从果园回到家,才要进院子,看见门口支着一辆自行车,知道家里有人来,就没敢进去,他悄悄地走到了院大门口,往院里看了看,他看见镇上的肖老师在院里,正跟娘说话,就侧着耳朵听。
娘道:“志刚啊,我是害怕啊?我害怕他张有德再找人打石头,已经两回了,头一回打得石头都失了忆,这失忆才刚好一年多,这不,又叫他指使人打了。要说也怪了,他们打人怎么尽往头上打,又把石头打昏了,要不是及时送医院,我儿子的小命就没了!
说到这儿,娘喘了口气又道:“前些天我儿子的头弄不弄就疼,还昏倒在了果园里。”说完,娘长长地叹着气。
“翠芳,你也不要太着急,这事儿我跟刘光腚说了,不管他给办也好,不给办也好,停停我再去县里跑一趟,再催催,不管咋也得叫上边吓住他,再不能叫石头挨打了!”肖老师道。
“志刚啊,那叫你费心了,你看这事儿我去找谁啊?又麻烦你啦!”娘有些激动地道。
“那就这,我走了。”肖志刚说着就外走。
“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娘追着肖志刚。
“不了!”肖志刚已走到了院子的门口。
钱石头赶紧走开,躲到了自己家的一侧。看着肖老师骑着车子走了,才回家。
钱石头回到了家,娘已在厨房开始做饭了,钱石头走到厨房:“娘,你做饭吧,我去躺一会儿!”
娘看了钱石头一眼:“去吧,看你没精打采的,”又道,“娘一会儿做好了饭叫你。”
钱石头进了屋,他知道娘在为他挨打的事儿发愁,娘找肖老师,就是想叫肖老师在县城里找找人,娘想托上边的大官,管一管张有德。
钱石头一骨碌躺在床上,他想,自己是挨了两次打,这两次确实都与他张有德有关,第一次是自己打了张有德一拳,张有德找来他的外甥和老蛋报复,那次打得自己非常很,都把自己打成了失忆,要是真把自己打成了失忆就好了,他张有德就能在牛背村横行霸道了,可没想到自己的失忆一下子恢复了,不但恢复了,还在村子里搞起了大棚菜,种起了果园,这就使张有德更生气了,他怕自己的事业做大,名声超过他,所以他千方百计的去阻挠,这个大混蛋!
想想也是,那“瓜爷”确实是张有德的人,是他的外甥李二彪领着去大棚菜地和果园捣乱的,要不是这样,自己怎么能打了那“瓜爷”,又怎么能在县城被“瓜爷”打!要说这“瓜爷”的手下也够狠,直接用双节棍往头上打,一下就把自己打晕了!
钱石头躺在床上胡乱想着,他觉得在牛背村最大的阻力就是张有德,他作为村长,处处跟你下绊子,要是想在牛背村真正混起来,必须想办法把他这个村长给撤了,要不然,有他在幕后指挥,他的外甥在幕前瞎捣蛋,你就啥事也别想干!
怎么才能治住他?甚至叫上边撤了他,钱石头在心里想着。
翠芳在厨房做着饭,她边做饭边想,志刚真不亏是自己的老同学,有啥事儿托给他就放心,你看他,就知道自己惦记着这事儿,大老远的跑来跟自己说。不管事儿办成没办成,总算人家跑前跑后的有这份心。
她想起肖志刚的老婆不在了,可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有告诉自己一声,人家肖志刚这是在有意回避啊?人家怕跟我说了我多心!
一会儿,翠芳把饭做好了,大喊着石头道:“吃饭了,快出来吃饭,吃了饭再躺着!”
石头听到娘叫他吃饭,就从屋里出来了,他洗了手,坐到了桌前去吃饭。
翠芳道:“石头,这几天头疼了没?”
“娘,你放心,我的头不疼了,彻底不疼了。那天你不是见我又蹦又跳吗?就那么地蹦跳也没疼。”又道,“不但没有疼,而且这脑子还很清爽!”
“不疼就好,娘还真担心你再犯了呢!”又道,“石头啊,你以后去哪儿可要注意啊?千万不能再被人打了!”
钱石头道:“娘,你放心,那“瓜爷”已经给抓了,再说了,我以后也不会遇到他。”
吃罢饭,娘道:“石头,你去屋睡吧,好好睡上个午觉,对脑子好!”
钱石头进了自己的屋,一骨碌又躺在了床上,他想,娘叫那个肖老师去县城找谁啊?听肖老师提了个名字叫刘光腚,真可笑,他能帮了自己这个忙?
钱石头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躺在床上,一会儿想想张有德,一会想想李二彪,一会儿又想想肖老师。他觉得那肖老师是不错,要不娘怎么那么喜欢他!
娘可能累了,在西屋里打着鼾,钱石头觉得娘有些老了,娘的鬓角已有了几根白头发了,娘已没有以前的那股精气神了,娘吃了饭倒在床上就睡了!
钱石头心想,一定要叫娘过上幸福的日子,一定要叫娘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生活。
这样想着,钱石头不知不觉也睡了,睡了他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张有德正冲着他呵呵笑,那笑声很阴冷、很阴险,他一边冷笑一边道:“钱石头,你个鳖孙就给我等着,你在村子里不听我的不说,你还挺能干,你种大棚,种果园,这村子里尽显你了,你是不是想当村长啊!日娘的,你给我走着瞧,有你好看的!”
钱石头在梦中也不示弱,他也呵呵地笑着道:“张有德你也给我听好了,你别一弄就日娘日娘的,你吓唬谁?我不怕你!”又道,“我可不想当啥村长,我想的事儿你跟本不知道,你个小人物,你个大色狼,走着瞧就走着瞧,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钱石头翻了个身,他觉得他根本没把张有德放在眼里,你不就是开了个鸭厂吗?而且那鸭厂的经济效益还不好,那个厂长王玉峰根本就不是个干事儿的,叫他干鸭厂,那等于用了个大白痴!他在梦里还想,你用王玉峰是假,你主要是想长期霸占学校老师孙慧英,你要是不跟孙慧英好,就你那样的人,咋可能用王玉峰!
钱石头似睡非睡的,做这样的梦他心里很清楚。
外边很热,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钱石头扇着一个电风扇,在屋子里“嗡嗡”地疯转。
他翻了个身,不知怎么,他又梦见了红梅,红梅不哭了,她现在好像很高兴。刚梦见红梅,眼前的小视频“喯”地一声就亮了。小视频又显示出红梅的那个学校,显示出那个弯弯的林荫小路。
钱石头有些反感:“这小视频,你又显示她干啥啊?我连个好觉都不能睡!”
他这样想着,就看见在林荫小路上,红梅挽着国良的手,他们一边走一边笑,很亲切。国良道:“红梅,你真好!”
红梅有些生气地道:“还好呢?前一段你怎么不理人家啊!”
“哪有啊,不是我不理你,而是你不理我,”国良又道,“我叫你去跳舞,你不去,你说你不喜欢,我只好自己去了,你说我自己能跳吗?跟别人跳舞你又不高兴!”
“那你怎么跟着别的女生去吃饭啊?你以为我不知道?”红梅看着地国良道。
“你啊你,真是太敏感,我又不是跟着一个女生去,好几个女生呢,就是在一起吃个饭而已,”又笑着道,“谁叫你不理我了啊?”
红梅用手使劲拧一把国良的胳膊:“你真坏!”
国良大叫着:“好疼啊!”一把把红梅甩开,往小湖边跑了。
钱石头看着国良跑出了林荫小路,来到了湖边,直接上到了那个湖中的小桥上,他们嬉笑着,打闹着,这时国良一下把红梅抱在了怀里。
钱石头使劲地叹了一口气,道:“真讨厌,你们好就好吧,怎么叫我看,是不是有意在气我!”
钱石头心里很烦,他大骂着自己的小视频:“你不是疯了吧!你是不是个弄不清啊!”这样骂着,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